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一片寂静，大清皇帝康熙垂着眼紧锁眉头，一旁的四阿哥胤禛仍挺立着跪在床前，

突然，床上苍白的女人打起了冷颤，呼吸也越来越微弱，胤禛惊慌失措的直握住额娘的手，只觉冰凉的刺骨，

“太医！太医快给贵妃看看！”康熙连声怒斥道，

听到皇帝的呼喊声，下首的一群太医们顿时忙作一团，屋内嘈杂起来，

然而，一番慌乱的动静过去，佟贵妃的脸庞却变得越发灰白起来，胸口逐渐没有了任何起伏，

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好似只是睡了过去。

须臾之间，一位年岁稍长些的太医缓缓跪倒在地，周围的奴才们见状也连忙跪了下去，他们的额头紧贴着地面，不敢抬头直视康熙那充满威严与愤怒的目光。

“请皇上恕罪！”

屋内死寂般的吓人，唯有胤禛茫然轻唤的声音传来，“额娘……”

康熙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他颤抖的轻轻抚摸着佟贵妃冰冷的脸，喃喃道：“朕……表妹……”说着，一滴泪从这位帝王眼中滑落。

胤禛哭声终是忍不住了，他紧紧抓住额娘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

康熙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眼神中的悲痛转为冷峻，扫视着跪地的众人。“你们这群庸医，朕要你们何用！”康熙悲愤怒吼。

众太医瑟瑟发抖，还是那年长冯太医叩头肃穆回道，：“是臣等无能。”

说话的是太医院院使，这人向来医术高明，只爱琢磨医术，平时宫里皇帝太后等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只爱唤他，细细说来，他在康熙面前还是很得用的。

如今他这么一跪一说，康熙反而登时脸色一变，他心里其实很清楚，表妹那情况可能确实不好治，表妹的去世也怪不得太医，

可康熙不愿管这些，如今他正是陷入悲痛，沉浸在自己又失去一个亲人之中无法自拔，情绪翻涌之间，一时冲动，便冷声

对着众人道：“今日之事，朕定不会轻易饶恕，将这些太医给朕押进大牢！”

　这话一出，周围太医们脸色大变，一一求饶，“皇上恕罪，皇上……”

一下子屋内乱哄哄起来，人群中的冯太医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皇上这只是一时气话，但关进大牢也好，正好也方便他再细细思虑一番，总觉得佟贵妃这病发作的有些不太对……

下人们都出去了，屋内只剩了胤禛和康熙二人，看着紧拉着表妹衣摆痛苦的儿子，康熙忍痛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可一时间他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康熙望向床上的表妹，一时有些恍惚，他还记得初进宫的表妹，细眉垂眼，口鼻小巧，身段细瘦瞧着有不足之症，但人却是水灵精神的，

他想起太医说的表妹心气郁滞，久思成疾，什么时候表妹竟成了这样呢？

皇额娘曾对自己说表妹不适合入宫，难道，是真的不适合吗。

康熙思绪翻飞，一旁被皇阿玛轻拍肩膀的胤禛回过了神，他声音沙哑哽咽，

“皇阿玛，儿臣想为额娘茹素五年，想为额娘日日抄写经书，以求额娘……”

康熙听了有些欣慰，看着黯淡无神的胤禛，他眼眶湿红，他同意了胤禛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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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妃去世，康熙下令辍朝四日，满朝皆颂皇上情深，

而佟贵妃逝世一事也让大公主成婚的喜气在宫中转眼消散，紫禁城又沉寂了下来，

没人敢在这当口做些什么不敬的事，再惹了心情沉郁的康熙帝，

只不过，在殡礼那天确是有个人引起了些许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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