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狐疑地看了一眼苏培盛,怎么这往日里稳重的苏公公今日里竟有些慌里慌张的。
苏培盛此时已经松了一口气,好在此时皇后来得及时,把皇上拦下了,否则回头等皇上回过神来,就是他这个近侍的失职。
皇后对着胤禛款款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胤禛脚步一顿,微微眯眼;“这么晚了,皇后怎么来了?”
皇后被他带着审视的眼神掠过周身,心头一悸,几乎不敢抬眼,只低眉顺眼地道:“臣妾是来和皇上报备六宫事宜,同时请一个示下的。”
“坐吧。”既然皇后来了,胤禛自然不好再嚷嚷着过去找锦瑟。
他方才也是一时冲动,眼下皇后来了,胤禛也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这不是怕自己的天子威严不在,而是身为上位者,他不可能真的一点不懂后宫的生存之道。
那位纽祜禄贵人不就是因为自己选秀时多问了两句,结果才被人针对的吗?
所以他此时的表情就好像只是恰好要出殿门,却正好撞上了前来拜见的皇后。
所幸他一贯稳重城府深,皇后自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来,只有苏培盛修炼不到家漏了点行迹。
皇后道:“陛下,宫中这一批选秀的小主都已经陆续安顿好了,皇上也可以陆续召她们侍寝了。”
胤禛面无表情:“听说新入宫的几个都是皇后和华妃负责安置的,可有什么不妥?”
他语气淡淡,无形中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天子威严。
皇后看着他,眼底带着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深深仰慕。
她名为乌拉那拉宜修,本是乌拉那拉氏的一个庶女,十五岁就入了雍亲王府为侧福晋,姐姐为嫡福晋,陪着皇上一路走到今天,待皇上登基后便被册封为了皇后。
所有人都以为她运气好,乌拉那拉氏家族势大,她的姐姐是嫡女,当年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嫡福晋,只是她的姐姐福薄没能熬到陛下登基,而皇上感念他们乌拉那拉氏家族当年的从龙之功,便让她一个庶女出身的最终登上了后位。
真正印证了那句,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
此时面对胤禛的问题,她依旧维持着自己一贯的温柔贤淑,温和宽厚的模样。
“是有些不妥,纽祜禄贵人身居六品,华妃妹妹协理后宫,却将她拨到了偏远的碎玉轩去,臣妾不好驳了华妃妹妹的决定,便只得命人将碎玉轩好好打理了一番,还命人送去了今年新进贡的桂花盆景妆点碎玉轩,寓意着富贵荣华,也算是个好兆头。”
胤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皇后话里有话,真以为他听不出什么来?
既把华妃踩了一脚,又突出了自己这个皇后的无奈转圜,宽厚仁德。
“只不过……” 皇后面有难色,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话臣妾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胤禛知道她想说什么,苏培盛也知道。
无非就是碎玉轩里找到了麝香一事,皇后想要告诉胤禛,这事不是她做的,但谁做的不言而喻,她身为皇后也只能息事宁人。
苏培盛偷偷地抬头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大约不知道吧,这麝香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告诉了皇上了。
但他终究还是小看了胤禛,因为胤禛想得比他更为深远。
“后宫出了这样的事,是臣妾照管不周,还请皇上降罪。”
待皇后乌拉那拉氏将麝香的事情徐徐道来后,胤禛也只是淡淡地道:“朕知道了,后宫之中事务繁杂,你身为皇后难免看顾不过来,朕不怪你。”
皇后仿佛得到了特赦,松了一口气:“皇上不怪罪臣妾便好,其实这些年臣妾自问身子不好,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时时都要劳动华妃妹妹,也是心有不安。”
又来了,话里话外的都要给华妃上眼药试探自己,胤禛几不可见地微微蹙眉。
但这不耐的表情一闪而逝,谁也没有察觉到。
“朕知道你们辛苦了,华妃年轻,不如你行事持重,你多多帮扶教导便是。”
待皇后退下后,苏培盛看着胤禛试探地问道:“皇上,这碎玉轩既然有皇后娘娘照看着,您也不必担心了。”
胤禛冷笑了一声:“她照看着?她是生怕纽祜禄贵人死得不够快。”
苏培盛心头一凛。
“你以为皇后好端端地为何要给碎玉轩的纽祜禄贵人送去桂花,桂花的香味浓郁芬芳,可以盖住麝香的味道,其实她早就知道了碎玉轩布置的暗手了,这是故意推波助澜,用心何其歹毒。”
“何况皇后这么做也是刻意挑起后宫争端,别人家都不关照,偏偏如此关照一个小小的贵人,你猜她是为了什么?”
苏培盛之前猜不出,现在猜到了,皇后这一招简直是一举数得。
刚进来就得到皇后如此“器重偏爱”,难免会招人嫉妒怨恨成为众矢之的,而纽祜禄贵人呢,只怕还会对她感恩戴德,皇后或许还想借此机会笼络新人与华妃相对峙。
苏培盛听得一头冷汗,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
不,等等,皇上一眼就看透了,那皇上的心思岂不是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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