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蕊浅笑盈盈地望着这些新同事,她初到分公司,便以新人之姿邀请大家一同前往酒吧娱乐。
虽说与这群同事相识不过短短两三天,但众人年纪相仿,且皆是事业型的女强人。她们在能力与阅历方面旗鼓相当,聊起天来毫无负担,氛围甚是愉悦。
话题从工作渐渐偏离,最终聚焦在两性话题上。作为神秘新人的陈牧,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众人的“话靶子”。
当被问及有没有性生活和男朋友这两个问题时,陈牧并未立刻作答。她手中夹着烟,目光慢悠悠地飘向桌上平放着的手机屏幕,屏幕瞬间亮起,两条未读消息映入眼帘。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发来的。她的男友,楠竹。
陈牧的兴致瞬间消散,她将烟捻灭,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有男友,但没有性生活。”
此言一出,众人皆觉饶有兴致。
“他工作太忙顾不上你?”
“倒也不是。”
“那你们是逢场作戏应付双方父母,本身没什么感情?”
“我倒希望是这样。”
“你男友……不会是性功能有问题吧?”
“绝不可能。”
见她不愿多谈,众人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夜场已过半,转角落地窗外,雨势依旧。树影在风中摇曳,玻璃上满是雨痕。林蕊蕊双手随意地搭在桌上,肘部撑着桌面,脑袋轻轻靠上去,望着窗外,眼神略显迷离。
时间已晚,这场聚会即将散场。林蕊蕊再次叫来酒保结账,却被告知已经有人买过单了。
她眉梢一扬:“谁?”
“楠先生。”
“楠先生?”同事疑惑,“哪位?”
“我们店的二老板。”酒保似乎习以为常,将空托盘抱在怀里,“就是坐在调酒桌的那位。”
众人的目光同时顺着酒保所指的方向望去。
那儿坐着一个男人。
他身着纯黑色短袖,简洁大方,刚好到手腕处。衣服不宽不窄,完美地勾勒出他健硕的身材,肩宽背阔。牛津布料隐约透出两条手臂结实坚硬的肌肉线条。他略显慵懒地靠在调酒桌旁,与旁边的调酒师低声交谈着。
手指间夹着烟,眼睛低垂着。烟雾缭绕在他修长的手指间,低幅度地盘旋着,仿佛为他增添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个男人,帅气成熟,带着大叔独有的性感魅力。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要是被这双手轻轻触碰,林蕊蕊想,她大概是没有力气反抗的。
女主管作为这群人中的新人,自然要承担起发起人的责任,端起酒杯准备去谢酒。
店员先她一步,把话说得很圆满:“我们楠先生向来是这种脾气,碰到有眼缘的人就喜欢交个朋友。不过几杯酒而已,怎么好劳烦您亲自过去谢他呢?心意我们代领了。”
女主管挑了挑眉,笑了笑,也没有再坚持。
雨还在下,同事们大多打车离开了。林蕊蕊不紧不慢,坐在刚才的位置上漫不经心地喝着酒,直到酒吧快要打烊。
人流散去,刚才还喧嚣的酒吧此时显得格外静谧。
她将杯底的酒喝光,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手里拎着包,一步一步地走到调酒桌旁。
高跟鞋底落地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望着眼前的男人,林蕊蕊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空灵如在山谷中回荡,回声清澈。
她叫道:“小叔。”
准确来说,是她男朋友楠竹的小叔,楠谨沉。
楠谨沉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仿佛没有听到,只是轻轻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一时间,气氛安静下来。
旁边的酒友听不清林蕊蕊在说什么,以为她是来搭讪的,笑着打趣道:“楠老板,艳福不浅啊。”
这时,才听到他笑了一声。
低沉而懒散,犹如烟蒂被扔进烟灰缸里,用酒泡过后膨胀起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感。
“这艳福,要不起。”
今晚的雨下得酣畅淋漓,现在只剩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味道,潮湿而又诡异的清新。
楠谨沉走在前面,抽着烟。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沉稳的力量。
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六七步远,超出了社交范围。
林蕊蕊穿着高跟鞋,怕泥水溅到脚踝,走路很慢。她的身姿婀娜,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她的美貌让人惊艳,举手投足间都能让人血脉贲张。
前面有一个水坑,不太深,但面积有些大。
林蕊蕊正准备提起裙角跨过去,那人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出一只肌肉匀称的手臂让她搭着。青筋在黑夜中不太清晰,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
她搭上去,清晰地感受到了肌肉的力量感。
他很坦荡,但她不是。
在这一刻,林蕊蕊的脑海中再次闪过无数个想法。
那种强大的掌控力,令人着迷。她想男人了。
迈过水坑,走近后,林蕊蕊才知道这股青草的味道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和朋友来玩?”
这是他今天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嗓音漫不经心,又有些低沉,仿佛带着一种磁性,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不是。”林蕊蕊收回搭在他手臂上的手,“被公司调过来谈个项目。”
算是升迁吗?
楠谨沉侧过眼眸,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小竹知道吗?”
林蕊蕊回答:“知道。”
“他竟舍得放你来。”楠谨沉的语气有些不明。
要不说知子莫若父呢。
虽说这个“父”,是叔父的“父”。
楠竹得知她要调到这里,恨不得哭着求着跟她一起来。若不是大三期末作业繁多,他才舍不得放她走呢。
如果让他知道是林蕊蕊自己申请调到这里的,还不得疯了?
林蕊蕊不想谈论和楠竹有关的话题,觉得败兴致,没有再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两人也就断了话题。
一前一后,走向酒吧后面的停车场。
楠谨沉的车是奔驰,比较低调的款式。
“坐副驾。”在林蕊蕊即将打开后门的那一刻,楠谨沉站在驾驶位前敲了敲车顶。
后座放着几件酒,还没来得及卸,没有多余的位置。
这正合林蕊蕊的心意。
上车后,楠谨沉问她去哪里。
“几栋?”
“十二栋。”
“楼层。”
“六楼。”
问完,楠谨沉才将手里的烟捻灭。他手扶着方向盘,既不开车也不动,目视前方许久,才应付了一声“嗯”,听不出情绪和波澜。
似乎对她为什么会住在他家楼下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林蕊蕊最初对楠谨沉的印象,都是来源于楠竹每天在她耳边念叨。
一句以“我小叔”开头,能扯出三千里地。
横夸竖夸,快把他夸成无所不能的神仙了。
似乎在楠竹眼里,他小叔能把一切难事摆平,他也只信任他这个小叔。
后来,和楠竹谈了一年的恋爱。今年开春见家长,见的就是楠谨沉。
迄今为止,她和楠谨沉也才一共见过三次面。
其实要算起来,楠谨沉才是林蕊蕊最初喜欢的类型。成熟、稳重,能给她依赖感。
就连年龄差距,也是林蕊蕊最喜欢的差度。
楠谨沉今年三十多岁,比她大十多岁。
而楠竹今年才二十二岁,年轻气盛的年纪,相比之下,明显少了几分稳重。
汽车路过一个红绿灯,匀速停下。
林蕊蕊轻轻启唇:“小叔。”
楠谨沉没有应声,等待着她的后话。
“您不冷吗?”
楠谨沉沉默了一瞬,余光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她纤细的十指冻得微红,轻轻一捏就泛白。
这十月份的雨夜,的确有点冷。
楠谨沉没有说话,打开了暖风。
女人轻轻笑了一声。
“总听阿竹说,小叔性子冷,今日相处倒确实是这样。”
楠谨沉问:“他这么跟你说我的?”
“是。”
“还说什么了?”
楠家的内部关系有点复杂,林蕊蕊到现在也只知道楠竹是楠谨沉带大的,其他一概不知。
“他说您和他形同父子,关系最好不过。”林蕊蕊从后视镜打量着他的脸,刻意停顿了一秒,说:“还说,您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良久的沉默对峙。
这种沉默,让林蕊蕊已经心知肚明,楠竹现在在外面做的一切,他这个做叔叔的都知道。
至于不说出来,是因为这件事没涉及到他的底线。
而林蕊蕊呢?
就这么被楠家两个男人当傻子耍。
通行灯变成绿色,楠谨沉驱车拐弯,但依旧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神情平淡如水。
“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林小姐,我这里不是法庭,讨不来公道。
“你们小情侣感情出了问题,只能你们自己解决。”
他的置身事外,何尝不是一种偏袒。
林蕊蕊一双眼睛望着他,似有千百般忧愁思虑要诉说。
“如果我说,我找您讨的不是公道呢?”
回答她的,是轻微的刹车推背感。
楠谨沉将车子停下,熄火。
他一沉默,总有种无形的压力压下来,像是狂涛巨浪前的片刻宁静,让人忍不住屏息,无力逃走,只得等待死亡的到来。
手肘撑在车窗的升降台边,楠谨沉神色平静。
“那就更没什么可能性。”
“你从我这里,不会讨到任何东西。”
他见怪不怪,这些年对于送上门的女人,从头至尾都是一个态度。
哪怕知道这个侄媳对他有所意图,也无动于衷。
林蕊蕊故作掩下眼底的失意。
“我知道了。”
她低下头去解安全带。
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怎么,靠他靠得有些太近。
但楠谨沉纹丝不动,也没反应,任由她白腻柔软的胳膊贴近自己。
她俯身轻声说:“总之,还是要谢谢小叔您今晚送我回家。”
车厢内开着暖风,气温上升。
她的话落在楠谨沉耳边,似是拢了雾状的云,温温热热,还有些他今夜调的那杯酒的余香。
下一秒,门被关上,包链晃荡和高跟鞋踩地的声音逐渐远去。
人的确是走了。
只不过,楠谨沉垂下眼皮,将视线挪到她刚才离开的地方。
他的副驾驶多了个遗留物。
一支红丝绒圆管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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