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临看着地上跪着的柳月,“有结果了?”
本来他不需要来的,只是到底二人是道侣,于情于理也绕不开容临,怎么处理,都得看容临的意思。
掌门将柳月犯下的过错一一说出来,容临脸色似冰,寒冷绝情。
“屠杀凡人,修炼邪法,与魔物勾结,谋害弟子……”
容临冷哼一声,“柳月,还真是好能耐啊!”
容临气场全开,谁都知道容临生气了。
柳月在地上蜷缩着库库挣扎,时时刻刻受着噬魂之痛的她理智全无,涕泗横流,只想求着容临宽恕了她。
“容临,你不能这么绝情!我们是道侣啊!这都是污蔑!我没有做过!”
“啊!我没有做过!”
柳月哭喊着,众人脸上露出嫌恶之色,李晨曦早就和柳月不对付了,这次搜寻柳月的罪证,属她出了大力气,对付昔日仇人,不狠狠踩上一脚,她心气难平!
李晨曦嘲讽着开口,“污蔑?柳月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啊!肆意出手屠杀凡人,修仙者不得对凡人出手,你是忘的一干二净,身为正派弟子却修炼邪魔歪法,还敢狡辩?”
李晨曦毫不留情的嘲讽着,嘴巴叭叭的输出,气的柳月心梗,最厉害的那个没开口制止,其余人自然眼观鼻鼻观心的装作没听见,一个个一言不发,由着李晨曦怒喷柳月。
柳月气的心肌梗塞,大声尖叫着,“我没有!”
容临嫌恶的看了一眼柳月,“没有?”
他从储物戒中取出来一本手札,扔在柳月面前,“这是你当初给温情的,若是温情按着这个修炼,根基不稳,终身将止步金丹。”
容临一字一顿,“况且你对温情,不过是为了挖去她的灵根,其心可诛!”
众人哗然,邪修人人得而诛之便是如此,抢夺他人天赋,谋害弟子,哪有正派风范?
与邪修无异。
温情仍然昏睡着,沈正青却好好的,他站在大殿最末的位置,上前拱手指认,“弟子可以作证,柳月长老试图劫杀温情师姐,只是我们二人侥幸逃过一劫……”
桩桩件件的事情将柳月的罪证坐实,容临解除了和柳月的道侣之契,解契之后容临的修为下降了些许,气息有些萎靡,倒也不碍事。
可柳月却哇的喷出来一口血,修为倒退到筑基,昏死过去。
容临本欲杀了柳月,只是发现温情幽幽转醒,哪里还顾得上柳月,便先关起来吧,或许还能让温情出出气。
容临回了禁地,推开房门,就见温情虚弱的撑起来身子。
温情愣了一下,容临脸上绽放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如涓涓流水,温和不休,
“情儿,你醒了……”
不等温情开口,容临解释道,“你被困在秘境里昏迷过去,我带你出来回了禁地,你可以安心休养了。”
容临没有选择说出来温情昏迷前的剖白心迹,他知道,温情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
温情不知道容临的体贴,也就点点头,转而问起沈正青,“对了,沈正青呢?就是和我同行的人……”
温情怕容临不知道是谁,还特地解释了一下,却让容临心中更是郁闷不平了。
他压着心里的酸意,“沈正青在宗门里,好着呢……”
温情点点头,也没有多问了,她起身就要下床,容临皱起眉头拦着她,
“怎么了?”
温情笑了笑,移开眼睛,“去提交任务。”
温情对容临还有些疏离,容临知道温情心中还有气,他心中叹息,面上却仍然是温柔之色,
“情儿,我和柳月已经解契了,她被关在刑罚堂中……”
温情身子一顿,垂下头,容临看不见温情的脸色,温情闷闷开口,
“解契了?”
正常的解除契约,是会损失一些修为的,难怪容临的气息有些萎靡……
“为何解契?”
容临伸手,自然的牵上温情的手,让她坐下,解释道,“柳月屠杀凡人,勾结邪魔外道,谋害弟子,所以被刑罚堂关起来了……”
“至于我和她解契,我和她并无感情,如今解契也是理所当然……”
温情并不说话,容临继续道,“最重要的是,我已有心悦之人,自然要解契了,”
温情闻言,身子一僵,脸色紧绷着,容临紧紧盯着温情,自然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容临不容拒绝的牵着温情的手,
“情儿可知我心悦何人?”
温情默不作声的摇摇头,容临看着温情装鸵鸟的样子,心下觉得好笑,
“情儿怎么不说话?”
温情默不作声,容临笑出声来,生怕把人逗狠了,容临压下颊边的笑意,咳嗽了一声,轻柔的开口,
“情儿,我心悦你。”容临经过那日温情昏迷呓语,他知道温情心中有他,少了几分忐忑,多了几分笃定,同温情诉说着自己的绵绵爱意。
“你是我一手教养长大的,情儿,我也不知从何时起,你便占满了我的心绪,我心中只有你,在你身边,时间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情儿,我只想与你长相守。”
容临单膝跪在温情身前,虔诚的看着温情,就好似虔诚的信徒看着自己信仰的神,眼里只容得下一个温情。
温情脸色绯红,心跳如鼓,对上容临的眼,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温情咬着唇,
她在犹豫。
容临看出来了温情在犹豫,他虽然不明白温情为什么犹豫,但他一向尊重温情,罢了,给温情足够的时间想清楚,不急。
想到这儿,容临也不纠结了,他摩挲着温情的手,“别有负担,慢慢想,不着急,”
容临温和的看着温情,“可要出去走走?”
温情点点头,她站起身,容临跟在她身后。
一出门,咕咕就拍着翅膀到了温情肩膀上,鬼哭狼嚎,“主人,你要给咕咕做主啊,有人欺负咕咕嘎嘎嘎……”
不等咕咕说出容临的名字,容临背在身后的手手指微动,已经施法让咕咕说不出话来,
温情摸了摸咕咕,久久等不来下文,只以为咕咕在胡说八道,也就没当回事,“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容临沉默,温情不想他跟着。
沉默了一会儿,容临还是后退了一步,表示自己不会跟着她。
温情自己离开了禁地,容临答应不跟着温情,可他的神识笼罩了整个清风派,也和看着温情无异了。
温情不是不知道,她故作不知,绕了山头一圈,便直奔刑罚堂去了。
容临心下了然,她是去找柳月的。
温情畅通无阻的见到了柳月。
柳月被锁链吊在墙壁上,受着折磨,满身鲜血,脸色惨白如纸。
柳月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温情,柳月冷笑出声,
“你这个贱人!”
温情看着柳月,眼中是彻骨的恨意,哑着嗓子,“柳月,你也有今天,我终于等到了!”
柳月弄不明白温情对自己的恨意从何而来,她怪笑着,恨极了温情。
温情眼睛赤红,“柳月,你肆意屠杀凡人,杀了我爹娘,屠了整个村子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今日?”
柳月瞬间便明白,“你是来报仇的?你做的一切,都是故意的?!”
温情笑着,眸中带泪,“自然,杀戮之仇如何能忘?在你带我回了清风派的那一日起,我无时无刻不想亲手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
温情拿出一根辫子,往上面倒了一瓶药,狠厉的抽在柳月身上,她的皮肉嗤嗤作响,柳月发出尖叫声,
温情每说一句话,便抽一鞭子,“我就是要抢走你的一切!我就是这么坏!”
“你毁了我的一切,凭什么你还什么都有!”
“我毁了你的名誉声望,你的爱人,让你众叛亲离,我都是故意的!”
温情诉说着自己刻骨的恨意,当初柳月为了一己之私屠杀凡人,什么也不顾了,可曾想到今日?
柳月被鞭打的奄奄一息,温情也丝毫没想遮掩,她知道她说的话容临大抵都听见了,可哪又怎么样?
她就是这样的。
从始至终,都是这样的。
柳月便鞭打的奄奄一息,眼看着快不行了,温情给她喂了疗伤丹药继续打,极尽折磨。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夜幕降临,温情才扔了手中的刑具,干脆利落的结果了柳月,将她的魂魄封入炼魂瓶内,受毁魂之痛,直至灵魂彻底消亡。
温情看着柳月死去,癫狂的笑着,忽然又流下泪来,跪坐在地上,声音哽咽,“爹娘,情儿,为你们报仇了……”
温情默默的哭了半晌,这才站起身,擦了擦眼泪,脸上和衣裳上混着柳月的鲜血,霎是可怖,温情也没有掩饰的意思,直接走了出去。
容临沉默的站在刑罚堂大门外,等着温情出来。
温情走了出来,看见容临,突兀的笑出声来,“你都听见了?”
容临点点头,他都听见了,毕竟温情从来没想过瞒着他。
温情笑着,一字一句,“容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装的,我是骗你的。”
她做好了被容临杀死的准备。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这般被欺骗愚弄。
容临沉默的看着温情,他看见了温情灿烂笑容下难掩的悲伤。
容临叹了口气,上前将温情拥入怀中,“想哭就哭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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