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收到了文炎敬的书信,约她明日到书堂后假山处见面。如兰有些纠结,明日大姐姐回家,还要带着侄女、侄子一起来,她少不得要多陪着点。想了想,还是舍不得不见面,干脆决定明日午膳后,也不小憩了,直接去见面吧。
几步走到桌前,提笔写下回信,将见面时间定在了未时三刻(一点四十五左右)。写完把喜鹊叫来,让她把信送到前院文炎敬那里。
喜鹊拿了信,面带犹豫,还是想劝如兰明日先不要去见文炎敬。大姑娘回来,家里少不得要热闹起来,她家姑娘去见文公子,那不是在冒险么?
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家里清净的时候再见面呢?那样还能保险一点。只是她看着如兰因为要和文炎敬见面,开始兴奋地翻箱倒柜、挑选衣服,还是咽下了劝说的话,低头出去给如兰送信去了。
第二日,如兰陪着大娘子和华兰吃完饭,便用困倦为理由,提前离席。因为她以前也这样过,王若弗和华兰都没察觉异样,摆摆手就让她回去午睡了,剩下母女两个,也进了里屋,躺在床上说说私房话。
如兰从大娘子这里出来,看了身边的喜鹊一眼,喜鹊会意,立刻开口道:“姑娘,您早上就起的晚了,现在日头还早,若下午睡得多了,小心晚上走了困。奴婢看学堂那边的迎春开了花苞,也是一番景致,咱们去那边走一走再回去午歇吧。”
如兰装作不愿意的样子,“花还没开呢,花苞有什么好看的。”话是这么说,脚步却不再走动,而是停在了原地。她身后除了喜鹊,还跟着几个小丫头,刚刚说的话声音并不小,这几人都听到了。
喜鹊再接再厉,“好姑娘,春日困倦,咱们也不能任性多睡,不然晚上又要晚睡,明早又起晚了,不就成了习惯了,等再想改可就难了。”
如兰这才点点头,刻意说道:“行吧行吧,多睡会儿觉你就这么着急,什么大不了的事啊。”说完,她回身,看着身后的几个丫头,“那我就去转转,你们几个先回去给我铺床吧,等我回去直接就能睡下,我这喜鹊跟着就够了。”
几个小丫头不觉有异,点点头就要走,如兰为了做戏做全套,还不忘了叮嘱,“回去别忘了点上我喜欢的苏合香,这样我睡的熟些。”
“是。”几人领命,这才一一退下。如兰看着她们走远,转身拉着喜鹊就往学堂那边赶去。
刘妈妈刚刚被大厨房那里叫过去,说是有些精贵的食材对不上账目,管厨房的钱妈妈自己做不了主,让她帮着去看看。
她连饭都没吃,赶紧过去,却没想到东西不过是被一些粗心的丫头当成杂物,放在了库房角落里。
她赶紧让人把东西收整好,这才急急忙忙往回赶。不想,刚转个拐角,远远就看到如兰带着喜鹊,急急忙忙往前院方向跑过去,不由心下犹疑。
刘妈妈想了想,总觉得不太对劲,看五姑娘刚才脚步匆匆,好像有什么急事要往前院去。她心里有了怀疑,回葳蕤轩后,向王若弗禀告了厨房的事,就提起如兰往前院去的事情。
王若弗和华兰面面相觑,不确定地说:“如兰……不是说困了,要回去睡一会儿么?去前院干什么?”
刘妈妈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咯噔一声,“老奴看五姑娘很是着急的样子,那脚步都跑起来了,可不像是困了的样子。”
华兰知道有问题,赶紧让她的女使连云去如兰房里看看。
连云不一会儿就回来了,低声汇报:“五姑娘房里的女使说,五姑娘怕睡得多了晚上走了困,先去学堂那边看看迎春花苞,回来再睡。让她们几个先回来焚香铺床,五姑娘只带着喜鹊一个人走了。”
王若弗三人立刻就明白如兰在隐瞒什么,既然怕睡多了走了困,那为什么用困倦做理由提前离席?还有刘妈妈看到的,就算真是这么个理由,那赏花为什么脚步匆匆,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说起赏花,如今不过二月,只后院的花园子里的梅林是全开花的,迎春花刚出花苞,为什么偏偏去看它?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尤其是王若弗和刘妈妈,她们突然就想到去年在玉清观,也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就出了所谓的抓奸之事。虽然最后没闹出什么事,可那是因为有官家做后盾,墨兰有底气,如兰能有什么?
“你赶紧找几个口风紧的,把学堂附近的人都给我清理出去,再带几个力气大的,带着东西,跟我走。”
王若弗当机立断,宁愿做好最坏的打算,也不想因为一时疏漏,后悔终身。
华兰也起身,吩咐连云:“你带着咱们带来的人,全去给我看着哥儿、姐儿午睡,一个都不许出我的院子。”
连云是盛府的家生子,明白这是防着伯爵府的下人,立刻领命下去了。
王若弗看大女儿安排好了,带着人就往学堂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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