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疑惑地抬头看他一眼,这人最近哪来的执念,上学要问,放学也要问, “你先回吧。我走回去。”
阿音喜欢散步的时候在大脑里回想今天学到的东西,理清解题思路或者复习一下单词和课文,上下学这段路程再合适不过了。
钱三一点点头,沉默地站了半分钟,“好。”
钱三一到家十分钟后,才听到阿音回家开门的声音,他坐在书桌前,听着她在玄关处换了鞋,脚步声不急不缓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开门关门,家里重归平静。
今天裴音不在家,陪钱三一爸爸和家里人吃饭应酬去了,估计又是什么虚与委蛇,觥筹交错的场合。
她走之前把饭做好,让钱三一热了和阿音一起吃。
钱三一热好饭,敲阿音的门,“袁……阿音,吃饭了。”
阿音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闷闷的,透着虚弱,“我不吃了。”
“你怎么了?”
“没事,你先吃吧。”
门被打开,钱三一看到阿音衣服都没换,只脱了外套就歪倒在床上,脸色惨白,向来红润的嘴唇也没了血色,很是虚弱。
他眼神慌了一下,快速走过去,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才贴到阿音额头上,“生病了吗?”
阿音声音没什么力气,“我亲戚来了,不知为什么肚子特别疼,你能帮我倒杯热水吗?”
“好、好!”钱三一顾不得尴尬,迅速出了阿音房间,倒了一杯热水来端给她。
是真热水,冒着热气没法入口的那种。
阿音看着热气徐徐上升,虚弱中还透露着一丝无语,只能靠在床头等热水稍微凉一点儿再喝。
钱三一出去之后,却传出一阵动静,开门关门,推拉抽屉,最后还拿起钥匙出门了。
阿音靠在床头迷迷糊糊感觉要疼得睡过去了,将睡未睡之际,听到玄关处又有动静——钱三一回来了。
他回来直奔阿音房间,捧着一堆东西,看了看放在床头的热水,依然冒着热气,从一堆东西里面找出一块红糖,“咕咚”一声放了进去。
红糖化开,房间里似乎也有了一丝甜甜的气息,阿音眼睛湿润地看着他,“谢谢你。”
钱三一举着杯子,递到她嘴边,“喝点,我看网上说会舒服点。”
阿音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感觉身上暖和了,又伸出手去拿杯子,“我自己来吧。”
钱三一看着她乖巧地喝自己手里的红糖水,正觉得心中熨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他没松手,“你现在没什么力气,洒了怎么办,就这么喝吧。”
本来以为阿音会拒绝,可身体虚弱的阿音仿佛意外地乖巧,只是低了头来够杯子,柔软的嘴唇贴着杯沿,喝了好几口。
钱三一放下杯子,又拿了一个暖宝宝贴给她,眼见着就要掀她衣服亲手给她贴了,碰到她之前及时停下了动作,红着耳朵说,“你、你贴一个,会舒服点。”
阿音贴上暖宝宝贴,对背对着床站着的钱三一说,“贴好了。”
钱三一转回身,又拿了一个充电的暖水袋,放到她手里,“抱着它,盖好被子,一会儿就不疼了。还疼的话,我买了止疼药,不过网上说止疼药吃多了不好,真的特别疼再吃。”
阿音躺在被窝里,浑身都热乎乎的,连脚边都被他放了一个热水袋,她都快要出汗了。
可是心里突然很温暖,就像是月经初潮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照顾她的,还很温暖地跟她讲注意事项,普及生理知识。她好久没见妈妈了,一个人来这边读书,寄人篱下,真的好想家。
“钱三一,你真好。好的都让我想起我妈妈了。”
她难得露出几分脆弱和依赖,虽然被说像妈妈钱三一感到有些无语,却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成就感。
“你能再陪我说说话吗?”
“好,你想说什么?”
“随便说什么。”
钱三一从房间拿了一本书过来,给阿音念书,大概是内容太枯燥了,阿音很快就睡着了,他长舒一口气,看了阿音好一会儿,才拿着书出去。
热好的饭菜又冷了,他心情很好地又热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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