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璐最近觉得苏念衾的情绪很不正常。
她观察了两天发现对方十分焦躁。
这不应该啊。
对于一个盲人来说,二十多年来都能平静优雅得体地生活,却突然情绪焦躁起来,肯定是在外界刺激下生出的情绪。
她有些担忧,“念衾,你最近怎么了?”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什么?”
“你最近情绪,很烦躁。”
“没有,你看错了。”
“我跟你多少年的老熟人了,你觉得能敷衍得了我?”
“我要读书了。”
余小璐:……好吧,你还可以逃避。
苏念衾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最近都隐隐地觉得烦躁,只是在那个人身上,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种对他的情绪洞悉一切,温柔地包容又冷漠疏离的感觉,好像……某个人。
本来都快忘记了,为什么又想起?
说是这么说,可他最近经过甜品店的时候都会出神,想她是不是在这家工作,这个店里飘出来的味道和她身上的有些相似,可又不完全一样……
他渐渐烦躁起来。
次日,办公室闲聊,桑无焉提起,“李老师,您生日那天的蛋糕是在哪家定的呀,我特别喜欢,甜而不腻!”
李老师笑道,“在“余音”定的,我老婆特别喜欢这家店,连带着我们家人都爱上了他家的口味。”
“就在建设路上,她家店很大的,老板又长得漂亮,性格好,声音很好的。”
“好,那我下班就去买蛋糕,这几天馋的我心痒痒。”
李老师笑了,小姑娘都嘴馋,很是可爱。
苏念衾默默听着,手指蜷曲起来。
小璐开着车,“建设路?去那里做什么?”
他靠在座位上,感受着车窗吹进来的清新气息,“你不是说我心情不好吗?我去散散心。”
小璐:去CBD散心?他不是最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吗?
苏念衾“散着散着”就累了,“随便”挑了家甜品店就进去歇脚了。小璐虽然成熟干练,但归根结底还是个女孩子,也是那种见到蛋糕甜品就走不动路的女孩子,她点了两杯咖啡,又看着来了三四块蛋糕,“念衾,你吃什么?”
“我不……随便,吃什么都行。”
蛋糕都是现成的,大概是运气好,店里人不少,却很快就端上来了。
小璐看着精美的蛋糕,颜色好看,造型别致,撒的一层糖霜十分诱人,她小心地挖了一勺,“哇,好好吃啊。”
“奶油新鲜,入口即化,味道甜而不腻,真的好棒啊。念衾,你尝尝。”
她抬起头来,看向苏念衾,后者依旧坐的笔直,头微微侧向吧台那边,似乎在等着什么。
不久后,一位漂亮姑娘端着两杯咖啡稳稳地走过来,微笑着说,“您的咖啡。”
余小璐,“好,谢谢。”
“不客气。”
苏念衾伸出手来接,对方却绕过他的手,“咔哒”一声放在桌上,他表情不变,只是眼帘又垂下,看着颇有些委屈的意味。
委屈?阿音无声而笑,肯定是看错了。
中途,小璐去洗手间,路过吧台的时候忍不住又点了一块蛋糕,阿音去送蛋糕的时候就只有苏念衾一人坐在桌边。
她走过来的时候,苏念衾不由得握紧了杯子,等着来人开口。
阿音把蛋糕放在桌子中间,就要走。
他忍不住抬头: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跟他说了?
阿音冤枉,她只是看他好像十分紧张的样子,所以体贴地不去打扰他的情绪,哪知后者情绪太过激烈,手里的咖啡杯握得太紧,咖啡洒了小半在手上。
他松开手,常年弹钢琴的手纤长白皙而美丽,上面棕色的咖啡斑斑,看上去十分不和谐。
可他却没有动,只是摊在桌面上,好似等着人去帮他擦。
阿音拿过餐巾,不碰触地放在他手上,“擦擦吧。”
苏念衾终于绷不住了,却还记得用干净的左手去拉她,可是没拉到,对方避开了。
他声音闷闷的,委屈溢出了身体,甚至盖住了店里的甜香。他颓然地认输,“我错了,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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