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眺着天边似橙似红的绚丽晚霞,又垂下眼眸,望着自己的手。
她蓦地扯了扯唇。
不可能下厨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纵然是往菜里下砒霜这种事情,她尚且还得勉强考虑一下是否亲自动手,更遑论是与人洗手作羹汤?
呵,凭他们也配?!
马皇后是个体贴的人,知晓她的尴尬,于是另外给她安排了任务,知韫深深望了马皇后与孙贵妃一眼,应了一声,有些沉默地转身去吩咐其他事务。
金乌坠,淡月升。
家宴如期而来,其实还算热闹,知韫却只觉得意兴阑珊。
“阿玉,可是觉得身子不舒服?”
坐在她身边的朱标察觉到了她的神情不属,不免有些担忧。
“不如我陪你先回去休息,再寻了太医来瞧上一瞧?”
知韫并未转头看他,只自顾自酌着一杯温酒,淡淡道,“无事。”
朱标却是一怔,继而心底蔓延起密密麻麻的不安,妻子这般冷淡的态度,恍惚间,竟好似回到了几年前。
他置于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喉间觉得干涩得紧,正想低声与妻子说些什么,却听上首的老朱唤他。
“标儿啊!”
朱标立时收敛心神,唇畔露出一惯的温和笑容,“爹有何吩咐?”
朱元璋能有什么吩咐?
左不过就是老调重弹,拉着朱标说些身为长子要孝敬父母、身为长兄要爱护弟妹、身为储君要修德行之类的话,朱标本只是含笑听着,并不曾放在心上,却忽而听朱元璋话锋一转。
“标儿啊,你今年已十六岁,又娶了媳妇,古人常说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这家已成,也该立业了。”
他忽然放下酒杯,语重心长,“咱去年冬日里染了风寒,很是病了一场,总觉得身子骨大不如从前了……”
“爹!”
朱标心底一惊,忙打断他的话,作担忧敬爱老父的孝子模样。
“陛下万岁,爹您怎么好自己的身子骨玩笑?这大明江山与万千黎庶都仰赖着您,儿子更离不开您的教诲!”
朱元璋果然很欣慰。
“标儿的孝心,咱最知道,你放心,咱还等着抱孙子呢!”
他哈哈大笑一声,又道,“只是古往今来,何曾有过万岁之人?能活个百岁,已是积福积善。咱也得为大明江山考虑,总得把你这个储君教出来不是?”
他大手一挥,“从明儿起,标儿每日里也跟着上朝,听一听每日议的正事,再跟在咱身边学着怎么处理。”
朱标自然不肯应下,以自己年少轻狂、学识浅薄推辞。
然后父子二人开始拉扯。
一旁垂着眼听着的知韫:“……”
咱就是说,你们俩这操作,属实有塑料父子情那味儿了。
“标儿媳妇?”
知韫正心中腹诽呢,却叫朱元璋竟然还拉上她唱戏了。
“你眼下是标儿的太子妃,往后是咱大明的皇后,咱也不说别的,只是一点,务必要做个贤内助,叫标儿无后顾之忧。”
他哈哈笑道,“当然,子嗣也要紧,咱还等着抱嫡孙呢!”
他在“嫡孙”二字上加重了语气,显然,他的意思是,他老人家现在想要嫡孙,所以不往东宫里塞人,但你要是不能买满足他的要求,就别怪他老人家不给脸面。
知韫心底冷笑,面上却柔柔一笑,“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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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枝暮:各位,如果说,万一我不小心写成be了,你们能接受咩(后面的还在修文,在努力写成he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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