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他好像确实是个禽兽。
——玄·自打嘴巴·凌
*
第一次见到那位传说中的江姑娘,是在上林苑中的桃花林。
她随着成安翁主一道入宫拜见太后,因她年纪小、又是第一回入宫,太后便命宫人带着她在上林苑赏玩春色。
天色明澈,日光若金。
小小的女孩,倚坐在缠着淡紫色小花的秋千上,脚尖轻点柔密芳草,暖煦的风轻轻拂过,粉白的桃花片片落在她雪青色的裙摆上。
她间或伸手接上几瓣,放在鼻尖轻嗅,而后又将它散入半空,懒懒地半靠着秋千绳,垂眸不知想着什么。
“不高兴么?”
他遥遥地望了她许久,挥退随侍宫人,缓步向她而去。
知韫原本正无聊地发呆,就听一道清朗地男声传来,转头一看,却见是个长身玉立的少年,他穿着一袭家常的孔雀蓝平金缎团龙的衣裳,眉目疏朗、面若冠玉。
“拜见陛下。”
她还未回神,几个侍立在旁的宫女便已跪下请安、口呼万岁。
见此,她也慌忙站起身,行了一个极生疏的礼,“陛下安。”
“不必多礼。”
随意地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玄凌垂眸看她,“今日第一回入宫,可还觉得拘谨?”
他的语气含笑,倒是十分和煦。
知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什么。
她不知道眼前这皇帝陛下想做什么,也懒得去想,自打被强行认了一个爹之后,她只觉得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谜团。
所有人都待她很好,可正是这份好,叫她觉得毛骨悚然,仿佛被当成了唐僧肉似的。
也因此,她现在还真不怕皇帝怪罪她或是怎么样——
她讨厌这个人均谜语人的世界!
“江侯夫妻待你可还好?”
她的不想搭理,落在皇帝眼里,就成了胆怯与惶恐。
他不禁皱了皱眉。
这些时日,他总听说延宁侯府对“刚寻回的掌上明珠”多么疼爱,如今看来这传言倒是不尽不实,若不然,她怎会连宜笑宜嗔的底气也没有?
他垂了垂眸,却是有些懊悔——
早知道,还是该接她回他身边才是。
他未来的妻子,怎么能让旁人苛待了?
又来了。
知韫心底升起一股烦躁之意。
又是这样,所有的人,在见到她之后莫名其妙地对她很关心、很疼爱,仿佛她是什么需要小心翼翼对待的大人物似的。
现在这皇帝也是这样。
哪怕他给她的感觉不似旁人那种好像在透过她讨好旁人,但知韫打心眼里厌恶这种捉摸不透的人或事。
“自然很好。”
她垂着眼眸,语气平淡,“得陛下关心,臣女实在惶恐。”
玄凌:“……”
女孩生了一副极精致的面容,哪怕尚未张开,却已可一窥长成后的倾城色。只是她此刻眉眼冷淡,流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你我之间,何必这样疏离?”
他抿了抿唇,弯腰与她对视,“你可知道,你的身份?”
女孩扬了扬眉,“什么身份?”
他伸手想触碰她的发梢,却被她皱着眉头躲开,于是悻悻地收回手。
“江知韫。”
他在她惊讶的目光中叫出这个名字,“你是我命定的妻子。”
天幕所定,后人所赞,世人所知。
没错,就是这样。
知韫:“……”
知韫:“!!!”
“你在开什么玩笑?!”
女孩终于破功,露出了惊容。
她震惊至极,睁大了一双杏眸,难以置信道,“陛下,您知道您在说什么么?对一个年幼的女孩说这种话,您不觉得太傅会因您而羞愧么?!”
读了这么多年书,就学会调戏小姑娘?书读到狗肚子去了?!
“我从不会骗你。”
见她这样,玄凌反倒笑了,“若非因你是我命定的妻子,我又怎么会知晓你的名讳?江侯他们又岂会精准地寻到你?”
知韫一时语塞。
确实,她这辈子并不叫这个名字,也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他怎么可能知道呢?更何况,一排权贵争抢着来认女儿,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若正如他所说,倒也还算合理。
……个鬼!
“若当真如陛下所言,我是您未来的妻子,那么,我到延宁侯府已有数月,您为何始终对我不闻不问?”
她绷着一张小脸,一板一眼道,“那些时日,京中勋贵闹得满城风雨,我却是不信您半点儿不知,所以……”
她仰头看他,十分犀利地嘲讽道,“陛下难道要告诉我,您并不在意所谓的天定妻子,只是因为见到我,所以才认了我?”
玄凌:“……”
说的很对,下次别说了。
见此,知韫不经瞳孔微缩,震惊到声音劈叉,“你还真是这样?!”
“您还记得您今年几岁么?”
她伸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她自己,“您又知道我几岁吗?”
她愤愤道,“禽兽!”
变态,三年起步啊!
玄凌眼睫微颤,沉默几许之后,十分诚恳地表示,“禽兽,也比禽兽不如好。”
禽兽就禽兽吧,反正到手的妻子是不可能放弃的。
毕竟作为大周天子,哪怕是为了天下的百姓黎庶,他也不能孤独终老,对吧?
知韫:“……”
救命!
这个世界的变态,真的已经到了让她觉得惊恐的地步。
她要回家!
放她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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