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喜美之谎言（微虐）

哒哒哒——

硕大的房间只有敲击键盘的声音。

少年专注地看着电脑上的内容，神情严肃。

良久，他才停下休息。

“美羊羊，给我一杯咖啡。”

死寂。

没有那声清脆的“怎么又叫我去”的抱怨，少年猛然记起昨天发生的事。

——“呵，可笑，你以为我真的是失忆的么？”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全都是谎言！懂么？谎言！”

——“所以，一切都是骗我的......？”

——“没错！你真的很白痴！居然没发现！哈哈！”

少年握紧拳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谎言啊......他讽刺地勾起抹笑，本来就是谎言，不是么？从一开始的接近，到昨天，全都是计划好的不是么？只是......

他眯了眯眼，抿嘴。

千算万算，居然算漏了自己的......心。

连他也不知道，那时对她的告白是真是假。谎言？还是......

右手放在心脏处，他脑中闪过她的笑颜。

谎言中的真言？

有些懊恼地摇摇头，他起身，朝厨房走去。

打开冰箱，里面全都是食物、饮料。

随手拿了一瓶牛奶，打开盖子便一顿猛灌。

清甜的牛奶滑过喉咙，他猛然僵住。

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丢弃了苦涩至极的咖啡而选择了清甜浓郁的牛奶？

——“Mo，真是的，咖啡喝多了不好！真是白痴！”

——“喂喂，大小姐，我不喝咖啡喝什么啊！”

——“牛奶！”

——“哈？”

——“哈什么哈！以后每天喝牛奶！”

缓缓拿开那瓶牛奶，他怔在那儿。

习惯吗？

眯了眯眼，他扔掉那瓶牛奶。

该死的习惯......

烦躁地扯掉领带，他一脚踢倒那张椅子。

美......

他紧握拳头，有些无力地靠着墙滑下。

那个阳光温暖的少女，狡猾地在他心中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位置，却，在他身份被揭穿后硬是逃得无影无踪，将他心中她的位置扯出一个伤口，让他痛不欲生。

“美羊羊......”他喃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嘀——喜羊羊，T叫你去南岸海，那里刚有一个敌人坠海。”

喜羊羊皱了皱眉，起身，往门口走去。

“对了，那个敌人你应该认识，她叫美羊羊。”

他飞快地朝南岸海跑去，淡蓝色的发被风吹乱，脸上的汗被吹落，打在地上溅成一朵花。

喜羊羊喘着气，没命地跑。

——“那个敌人你应该认识，她叫美羊羊。”

你应该认识，她叫美羊羊。

你认识，她叫美羊羊。

她叫美羊羊。

美羊羊......

脑中似乎能想象出她坠海时的场景，他的心一阵抽痛。

瞳中飞快掠过抹复杂的情绪，他抿嘴。

T......不要妄想挑战我的底线，我绝对会让你明白，什么是适可而止！

【南岸海】海上的天布满乌云，大海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喜羊羊停在海滩上，喘着气，双瞳扫视着海的每一寸。

美羊羊......你在哪？

每扫过一寸地方，他的心便下沉一分。

“啊，喜羊羊！”懒羊羊走过去，拍了拍喜羊羊的肩膀，“你来了？T要你寻找一下这还有没有生命迹象。”

喜羊羊的眸微闪了一下，随后望向懒。

“她怎么，坠海的？”

懒羊羊有些疑惑，他什么时候会关心敌人了？

疑惑归疑惑，懒还是一五一十地说出了过程。

过程很简单，她似乎是去IK干些什么，然后被发现了，让人一直追赶到海上的断崖那，然后......

双手不知在何时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手心，细小的血迹将指甲的一小块地方染红，可他像未曾感到疼痛似的。

麻木。

那颗心彻底沉到谷底，痛的让他很想自杀。既然心已经这么痛了，手上的痛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有些呆滞地抬头，毫无光彩的双眼兀地撞入他眼。

懒一惊，惊慌失措地问：“喜羊羊，你没事吧？！”

喜羊羊没说话，依旧望着懒，眸子也依旧的，空洞......

“她消失了。”他良久才突兀地开口，懒羊羊心下一惊，疑惑地问：“谁消失了？”

“她消失了......永远......”

嘴一张一合地重复和强调着，她消失了。

谎言，用谎言去赌真语，永远赢不了。

——“你真的，就没喜欢过我？”

——“没有。你别那么天真好么？”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就此消失的，在那天以后。”

——“那最好，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以下――【此章以懒羊羊为第一人称】

喜羊羊变了。

真的变了。他变得，爱笑了。

笑，那是以前他很少甚至从来不接触的。

他越是笑得灿烂，越是不正常啊......到底，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

......我不知道。

怎么可能知道，呢？对吧......？

不知道么？

我望向在那和暖羊羊聊得很开心的喜羊羊，怎么可能，不知道。

美。

一位温暖的少女。

那是每个人的渴望吧？像是阴狠的T，娇媚的暖，或是整天戴着‘面具’的我，又或是......喜。

那么难得地找到那冬日里珍贵的暖阳，却要亲手将那暖阳变成孤冷的清月，谁都不好受。

“谎言吗？”我喃喃到，“真的，全都是谎言么？难道就真的没几句哪怕是一句的真话么？”再度抬头，我一下子看见了他那双空洞的瞳。

虽然嘴角始终是一个完美的弧度，可那双眼却成了一个败笔。

丝毫没笑意。

那天他就那么呆滞地回到了IK，像是灵魂已经与身躯脱离般，只顾埋头没命地工作着。

怎样劝他都无用。

然后？

没然后了。

我叹了口气，美羊羊，你究竟是一个如何的少女？能让喜为你如此的，失魂改变？

我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我见过美。

那是一次无意中遇到的。怎样遇到的，我已淡忘了，只是，那少女的笑却无法忘怀。

那是何等干净的笑——不带一点一丝的杂质，如白莲般出淤泥而不染，让戴惯了‘面具’的我看了不禁心生羞愧。

更让我一震的是，她那双清灵的瞳。

似是被泉水冲刷过的宝石，明亮、透彻，乍一看还以为是两颗价值连城的宝石被镶在那儿。

何等的人才会拥有如此洁净的笑与那乍似宝石的瞳？

而最让我吃惊的却是，他。

那淡淡的弧度是怎么回事？

那之后，我便知道了什么。

——“喜羊羊，你知道么？谎言有时候，会变成真话，的。”

——“懒羊羊，你开什么玩笑？谎言便是谎言，不可能变成真话。”

——“啊，是么？”

——“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有感而发......吗？

以下――【此章以喜为第一人称】

寒冷的冬季中出现一轮温暖的骄阳，让不自觉地想靠得更近些。

明明那么需要，可我却......亲手将那骄阳赶远，让冷清的月光再次让大地被雪覆盖。

很冷啊......真的，很冷......

明明，很贪婪她的温暖，却又亲手将她推开。

我不知道那告白到底是谎言还是什么，若是谎言，那么，为何我，在听到她坠海后那么惊慌和恐惧？

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清醒时我的身体竟已在路上没命的跑。

当亲耳听到懒羊羊说她如何坠海时，我霎时崩溃了。

虽看不见，但从懒羊羊一脸惊讶的表情我可以猜到，那双瞳，应是毫无半点星光的吧......像无底的深渊一样，空洞。

我已不知自己是如何回IK了，当一碰到电脑时，我便拼命地工作，直到实在撑不住才停下。

那一晚，我生平第一次落泪。

我知道她喜欢我笑，然后我便微笑着去对懒羊羊他们。

可我知道，我像懒羊羊一样，那笑只是一个‘面具’，那不是真正的笑。

这双瞳便成了那‘面具’的败笔。

空洞无神。

我已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笑，或许，只有她才能成功地让我真正笑起来。

可是，她却不在了。

从此，再没有人凶巴巴地警告我要喝牛奶了；

从此，那房前再没有人因担心我而等到睡着了；

从此，那桌上再不会有一份早餐和她留下的纸条了；

从此，再不会有人一边凶狠地骂我却一边哭的稀里哗啦地帮我处理伤口了；

从此，再没从此。

——“你说，错过了的人和事，还可以挽回么？”

——“应该可以吧。”

——“唉？为什么？”

——“直觉而已。”

——“你去死吧......”

——“......”

——“呐，其实有些事，错过便是错过，再不能挽回。”

第297天。

离她消失已经过了297天了。

喜就这么混混沌沌地过了297天。

见过美羊羊、了解喜羊羊的似乎都意识到了什么。

懒羊羊说：“喜羊羊越是笑，越是不正常。认识他这么久，总算知道了他崩溃是怎样。”

暖羊羊道：“虽然不知道谁是美羊羊，但是，他那双空洞的眼与失魂的样子，让我知道美羊羊一定是喜羊羊最重要的人。”

T开口：“美羊羊，那个如寒冬中的太阳般存在的少女，是我们IK的人所向往的，只可惜，她注定将被他亲手推向悬崖，坠落深渊。”

喜羊羊望着电脑上少女的笑颜，发呆。

她说：“白痴怎么又受伤了啊！白痴！”

她说：“你去和国际杀手拼命？！你找死啊！！！”

她说：“我好像喜欢你唉......”

她说：“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她说......她没再说什么了，因为她已经消失了。

就如一阵微风似的，抓不紧，藏不好，留不了。

若不是那被风带来的馨香还未散，恐怕没人会认为它来过。

“美羊羊啊美羊羊，我......”他的瞳闪了几下，眼飞快掠过抹星光。

“好像，喜欢你......”

“嘀——喜羊羊，那天逼得美坠海的人，是俊，他是卧底，T叫你，去除掉他。”

俊么？

他勾起抹笑。

啊啊，原来是你啊......

【南岸海】“啧，你怎么不跑了？”喜双手在胸前环抱，冷笑着，那双空洞的瞳如猎鹰般盯着俊。

俊瞪着他，大叫：“我不会屈服的！我和你拼了！”

刚一说完，他便掏出枪，向喜开了几枪。

他依旧没动，却在子弹离他几厘米时奇迹般地躲开了。

“什么！？”俊大惊，继续开枪。

皱了皱眉，喜羊羊掏出几根细长的针。

伸手一扔，那些原本柔弱不堪的针变得如一支支剑般坚固，竟挡下了几发子弹。

俊惊恐地望着喜羊羊，退后。

“你那时，就像我一样逼她的吧。”他向他走去。

“将她逼上断崖边，让她无路可走，然后，”寒阳的眸中刹那间蒙上一层冰霜，身上散发着恐怖的气息，“让她无奈地坠海！！对吗！”明明应该是疑问，可他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俊抿嘴，看着他。

他在说，什么？

兀地对上那双空洞的瞳，他莫名一顿。

似乎，发生了什么。

“你在说，什么？”俊开口问。

“说什么？呵呵......”他突然笑起来，“你说我在说什么！！”

对他突然的反问不解，俊继续问：“【她】是谁？”

原本还愤怒的喜突然变得平静，瞳闪过微弱的星光。

“她叫美羊羊，是我，最喜欢且最重要的人......”

美羊羊！？

俊惊讶地看着他，有些颤抖地开口问：“你是说，美羊羊！？那个拥有白莲般的笑与宝石瞳的少女！？”

他一僵，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没错，就是她。”

俊眼中闪着惊喜羊羊的光芒，有些激动地说：

“美羊羊她没事！她在我那！”

谎言说得多了，会连自己都骗了。

但有些事，怎样都骗不了自己。

比如——

“我从来就没喜欢过你！”

“你果真很白痴，从现在开始，你我再无关系。”

再比如——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从今以后，从我面前消失。”

活在谎言中的人，会说真话的机率为万分之一。而这万分之一，却在美羊羊出现后让喜羊羊碰上了。

“呐，我喜欢你哦。”

才不是谎言什么的。

尾声

开满花的院子里，一位少女静静地坐在那，编着花圈。

风吹过，那一大片花便摇曳起来，如同大海般的荡漾。

她的发丝被风轻轻地亲吻，在空中划着一条条弧线。

“做好了！”

她瞳中满是兴奋，双手举起那个用几种花编成的花圈，笑容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专注于眼前的花圈的她并未发觉，一个人正靠近她。

一双手忽然搂住她的腰，她一惊，连忙转头。

映入眼的是那少年宠溺的笑，她这才松了口气，又有些气愤的开口：“喜羊羊！你找死啊！突然搂住我你想吓死我啊！？”

喜羊羊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美羊羊，你真是越来越掉以轻心了。”

美羊羊瞪着他，那双宝石瞳中明显写着两字——不爽。

“好啦好啦，我不对，我错了。”喜羊羊认输般开口。

美羊羊这才满意的笑了。

喜羊羊下巴抵在美头顶上，一脸满足。

现在的他取代T接手了IK，而之所以放弃可以整天陪美羊羊的机会只因他不想让IK的所有人去害别人和自己了。

以谎言去无辜地骗一个又一个人，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况且，倘若喜欢上了一个人，却又要用谎言去骗那个人的话，那种痛苦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生不如死。

他不想有人像他和她那样，差一点就......

想到这儿，他双手收紧，有些害怕地紧搂住美羊羊。

俊并不想杀人。

因此那天逼美羊羊坠海后，他立马派人去找美羊羊。

庆幸的是，那天无风无浪，又正巧有人就在断崖附近的海域上执行任务，所以美羊羊只是昏迷了。

为了防止IK的人找到她，他特意送她去南岸海附近的村庄去休养。

因此，便有了今天的场面。

喜羊羊微笑，嗅着花儿的香味，样子十分惬意。

“对了，喜羊羊。”美挣开他的双手，转过身，将花圈套在他脖子上。

“给你的，好看吧？”

喜羊羊的心被温暖包围住，他握住美羊羊的手，轻轻地吻了上去。

风吹过，带着满满的馨香吹向两人。

“美羊羊，我爱你。”

“嗯，我也爱你。”

谎言，如若他现在所说的依旧是谎言的话，那么，就让喜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证实真伪吧！

“嘛嘛，要真是谎言我也不怕，那样我就更不能让他去祸害别人了，所以，我勉强应了吧。”

“放心，我只会骗你，并且骗你一辈子。”

“喂！你还真的是骗我啊！？”

“没有，吓你的啦。”

“你！”

“呵呵......”

嘛，算了算了，谎言就谎言吧。

只要美羊羊能，一辈子在他身边就行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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