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连忙劝道:“大兄弟,咱不至于吧?”
李承泽动作一顿,醉眼朦胧地看向这个奇怪的舞姬,知道他是谁吗,就叫他大兄弟?
南枝看李承泽还有求生意识,赶忙继续劝:
“清白这个事,他是智者见智,愚者见愚的啊!”
李承泽突然笑了,意味深长又动作张狂,以致于坐在栏杆上的身子也跟着来回摇晃:
“你是说,这满城风雨听信谣言的,都是些愚蠢之人?”
南枝想想造谣她是四顾剑那老疯子的传闻,利索当然地点头:
“当然啊!”
“有趣。”
李承泽坐在栏杆上的身子稳住了,却朝南枝伸出了手:“过来。”
南枝眨眨眼,那股奇怪的心虚又来了。
让她过去……该不会是知道她才是罪魁祸首了吧?想和她同归于尽?
可惜了,这点高度,她还摔不死。
南枝大义凛然地上前一步,怕什么?就冲她这灵敏度,不等李承泽推她,她就能先反杀一波!
然而,那伸过来的手,不是为了拉她同归于尽,反而是扯着她一直坐在了栏杆上。
李承泽把人拉过来之后,看着她纤瘦的身量,又担心她胆子小不敢坐上来,干脆直接搂住人家的腰,把人强硬地按在了身边。
只是,她身上的舞衣短一截,正好露出一抹漂亮的腰肢。
李承泽的手掌毫无阻碍地贴了上去,比想象中更凉,更像一块柔腻无瑕的白玉。
没等他流连,人已经自觉和他隔开了一段距离。
李承泽手指微微蜷缩着收回来,也不知道是上了什么邪,突然想要个能听他说话的人。不是总在看书的母妃,不是驴唇不对马嘴的谢必安,也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范无救。
他也想试试,有个解语花的感觉,即便是趋炎附势,威逼利诱来的。
“这里虽然高,虽然危险,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最安全的。”
李承泽转头,迎着风道:“在这里说话,没有人能听得见。”
南枝侧过眸子瞧了他一眼,在他口中这个没人能听得见的地方,他疯狂又可恶的外壳破碎了一些,露出一点极为罕见的柔软和无助。
她好像有点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身为争储中风头正盛的二皇子,他的府上埋伏了各方的眼线,太子的、长公主的、各方门客的、后宫的,还有庆帝的。他从不敢随意说话,处处都是监视他一举一动的人形摄像头。
风吹着他身上的酒气扑面而来,南枝叹息一声:
“殿下醉了。”
李承泽却摇摇头,“我很清醒,只有喝醉了,才能清醒。”
自觉清醒的李承泽给南枝也塞了一壶酒:“你有梦想吗?”
“啊?”南枝不太懂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有啊,挣很多钱。”
李承泽竟然很认真地听着:“然后呢?”
南枝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自己翻身做老板,也开一家醉仙居,让鸨母接客。”
李承泽眨了眨眼,似在努力回想醉仙居鸨母那张白面包子一样的脸,这店能开起来不容易啊。
“你,你很有梦想。”
南枝毫不亏心地接受了,“那殿下的梦想呢?”
皇子的梦想,八成都是当皇帝啦。
天边的弯月如弦,遮拢月亮的云翳渐渐散开,露出浅黄温润的月。
“我想做个,修书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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