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守忠:娘娘,是否要将纸条调换,阻止官家与盛姑娘见面。
刘娥倚在美人榻上,她手里用银制雕花的叉子,叉着一块糕点,正是如兰送的那种。
她抿了一口,感受嘴里的松软香甜,半晌才摇了摇头。
刘娥:随他去吧,先帝让兰惠守陵,是担心两宫并立,祸乱朝廷,这些年来,我不曾薄待兰惠半分,叫他们通通信也好。
刘娥:兰惠也非有野心之人,如兰又天真烂漫,这弦过紧易断,松松也好,免得伤了情分。
刘娥:每次通信的内容,记得叫人抄一份给我。
任守忠:是,娘娘。
在刘娥的方便之门大开的情况下,赵祯的信顺利到达了李兰惠手里。
私宅里,李兰惠笑着打开了食盒,李内侍在旁边讨好地笑着,说着好话。
李内侍:如兰姑娘将顺容记在了心上,这蜜饯果子,记得您爱吃,就派人尽快送了过来。
李兰惠得见亲子,虽只是远远见上一面,但她并不贪心,已经很是满足,今日又见如兰送来了许久未曾吃过的梁家蜜饯,自是高兴不已。
李兰惠:如兰真是个好姑娘。
突然,她拿蜜饯的手一顿,朝着食盒下方摸去,有纸张一样的东西,她往外一抽,居然是一封信。
李兰惠有些不明所以地拆开了信封,她原以为是如兰写给她的,可是越往下看越不对劲,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这是一封孩子写给母亲的信,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与不得志。
李兰惠:这,这...
她捂住嘴,不敢哭得太大声。
李内侍往信上一瞧,喜笑颜开。
李内侍:六哥儿来时,我曾同他说过,顺容与盛五姑娘相熟,未曾想,六哥儿动作竟这样快。
李兰惠翻来覆去将信看了好几遍,又将信贴在心口,喜不自胜,能与孩子有只言片语的交流,叫她现在便是死了也甘愿。
她又哭又笑,脸上好不狼狈,好不容易发泄完情绪,却又常常叹了一口气。
李兰惠:我看上信上说,如兰并不知晓此事,她这么好一个丫头,又诚心对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将她牵扯到这样的事情里来。
现在摆在李顺容面前的是两条路,一条,她可以与思念许久的亲子通信,但风险极高,还会牵扯到如兰,另一条,便是只此一次便罢,大家相安无事,维持原状。
李兰惠枯坐半夜,最终提起笔,写了回信,又原样塞回了食盒,让人带回给了寺庙方丈,托方丈送还给如兰。
隔天,赵祯收到了亲母的回信,他心花怒放,激动不已,可看着看着,脸上却没了笑容。
因为李兰惠在信末写到,让他不要再借着如兰送信进来,如兰是个好孩子,莫要牵连到她。
李顺容就像赵祯如今的港湾,赵祯就像暴风雨中的扁舟,扁舟好不容易才有了停靠,才享受过安全的滋味,又怎肯舍弃。
张茂则:官家,大娘子遣人来请官家过去。
赵祯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拍了拍脸,乘着轿子赶往了刘娥的住处。
刘娥穿着家常服侍,并不华丽,却看着很是舒服,没有了以往的压迫,像普通人家的慈母一般。
刘娥:官家来了,来尝尝这蜜饯果子。
赵祯心中一跳,却还是强壮镇定地走了上前,桌子上有两盘点心一红一白,正是他之前在梁家铺子里吃的,千层酥和雪花膏。
只此两件东西便叫他大惊失色,差点无法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刘娥恍若未闻,反而柔声劝道。
刘娥:官家怎么不吃,是不合胃口吗?
赵祯吓得面皮抖动,他心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莫不是大娘娘知晓了他的心思,在这糕点里下了毒,要毒死他?
他那点浅薄的心思哪里瞒得住成精的刘娥。
刘娥心中伤感,没想到一手养大的孩子竟然防备她至斯,压下心中的伤感,她把玩着纯银的叉子。
刘娥:这纯银的叉子,陪着红色的糕点,倒有一番白雪红梅的趣相。
说着,叉起一块糕点细细咀嚼起来。
纯银的东西本就有试毒的能力,更何况刘娥还在他面前吃了一块。
明白是自己想多了的赵祯讪讪一笑,歉意地拿起银叉子,叉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的确是梁家铺子的那个味道。
大娘娘这,到底是在暗示着些什么?
刘娥:任守忠,将那东西拿给官家。
任守忠恭敬地拿出厚厚的一封信,交给了赵祯。
刘娥下巴微抬,示意赵祯打开。
赵祯迷茫地打开了信封,越看面色越白,额头上溢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喊,他们顺着下巴汇聚成一滴,啪嗒,落在了信上。
我还想今天多更一些的,谁知道我们封城了,事情一大堆,还排队做了核算,累得不行,挣扎更完一章,睡醒了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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