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极北之地，云衣镇。

云野：（看了看天色，连忙向身后的人提醒道）少爷，你看这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寻个住处，明日再赶回云家，如何？

云起：（沉思一会儿，轻声道）也好。

见云起答应了，云野立即松了口气，忙领着自家少爷到了一家客栈。

正要踏入客栈时，云起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皱起眉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云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少…少爷，怎么了？

云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可每次往后看却又毫无发现，只好道）没事......

云野：（察觉到有些古怪，便提议道）少爷，要不要我去看看？

正当两人交谈时，一个小小的影子出现在客栈门前的树旁。

云野：……

云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是谁？给我出来！

半晌，一个瘦不拉几脏兮兮的小孩从树后走了出来。

云起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这个看起来才六七岁的男孩。

确实很瘦，风一吹就能倒，浑身脏兮兮的，衣服破烂的只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布条。

一张带着血污的小脸，乱糟糟却又显得略长的黑发，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那双清澈如水，幽深如墨的眼睛却让人一见就难以忘记。

云起：（走到男孩面前，尽量蹲下身子，用柔和的语气道）为什么跟着我们？

男孩低着头，沉默不语。

云起：（尝试着和男孩交流）别怕，我没有恶意。

云起：（指了指客栈）你是不是饿了，想吃点东西？”

云野：（见自家少爷不惜降低身份耐心地与一个乞儿交流，有些着急）少爷，这不过是一介乞儿，您何必……

云起：（用威慑的眼神看了一眼云野）云野！

云起：（叹了口气）他还只是个孩子。

云起站起身，微微一笑，伸出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迎着夕阳的余晖，如玉的面容似是镀上了一抹温暖的光芒。

云起：（转头看向叶长歌，语气温和道）我叫云起，你愿意跟我走吗？

叶长歌：（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微微失神）……

叶长歌记得，从前，也有个人对他伸出了手，可惜到最后，他还是失去了那份温暖。

不知道为何，叶长歌就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云起的手上。

或许是因为冰冷了太久，才会渴望那么一点点温暖。

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真的累了。

既然已经活过来了，那便抛却过去，他早就不再是百年前那个魔头叶长歌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乞儿。

过往种种，皆与他无关。

其实一个月前他醒来时，确实很迷茫，他不明白他究竟是活着还是死着。

每天如同行尸走肉，和其他的乞儿一样活着。

只是每次在大街小巷听到人们流传着的百年前的故事，心中总会有些隐隐约约的痛楚。

原来，他已经死了百年啊。

尽管身体是一个六岁的小乞儿，可内心却已经千戳百孔，如同垂垂迟暮的老人。

叶长歌以为自己心如死灰，再也生不起半点波澜。

可如今，即便只是一抹关怀的目光，还是让他眷恋万分。

既然，从前的他死了，那今后，他便不再做魔头叶长歌。

他会乖乖的，收敛锋芒，当个哑巴乞儿，平庸一世，做个自在的凡人，汲取那属于他的温暖。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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