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路见阿娇 少知寻师

少知刚回院子，就看见卓青跪在院中，后背挺的笔直，看样子应该跪了有段时间了。

齐少知斜眼看了一下，一言不发，进了室内。书桌案上放了一封信。

随手拆开，信中依然没有落款等信息，“富阳街医善堂”。

“卓声。”

“公子。”一直跟在齐少知身边的另一个书童走了进来，路过卓青的时候，递了一个同情的眼神，仿佛在说“自求多福吧。”

卓青无奈的笑了笑，公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准备车马，我要出门。”齐少知将信件放进铜盆点燃，直到烧成灰烬才起身，抖了抖衣襟。一出门，又恢复到病态，弱不禁风，步履虚浮。

“自己去惊雷堂领二十鞭。”路过卓青，齐少知冷冷的吩咐。

“是，公子。”卓青站起身，苦笑着离开。惊雷堂，专管刑罚，负责的老雷，雷大虎和雷二虎，更是刚正不阿，只听齐少知，谁的面子也不给，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二十鞭，那是反刺鞭，用油麻绳捆成，上面无数个刺钉，只要一碰就会皮开肉绽，这二十鞭子，足够让自己在床上躺一个月了。

齐少知和卓声一起出门，街道热闹非凡，叫卖不绝，一片繁荣景象。

“卓声，联系江城的暗桩，我需要富阳街医善堂的资料。还有，这里什么地方的茶馆比较好。”

“是，公子，卓影在后面。”卓声向来话少，说完转身就离开。

“臭丫头，欠债还钱，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你爹把你和你弟弟输给了我，今天你要是再跑，我就打断你俩的腿。”路边几个彪形大汉围着一个十多岁女孩，女孩怀里紧紧护着一个小男孩，男孩害怕的不敢抬头。

“我们没有爹，你认错了。”女孩极力的想辩解什么，却显得苍白无力，只能以小小的身躯挡在弟弟前面。

“姐姐，我怕…”小男孩哭着低声说着。

“石头不怕，姐姐在，不怕不怕。”

“你们说什么都没用，跟着你们那个好赌没用的爹，吃不好，穿不好。”一手臂有刀疤的男人，掐着女孩的下巴左右打量“你这一副好皮囊，跟着大爷我走，给你安排个好去处，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你弟弟，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你要是肯听话，就一道养着，如果你再不知好歹…哼哼…”刀疤手大汗恐吓到“把你弟弟送到喜乐（yue）馆去…”

女孩一惊，因为一个不争气的爹，她常常不得不出去四处讨食给弟弟，所以一些肮脏杂碎的地方也都多少了解，喜乐馆是专收各种男孩子供一些有钱的女人或者有一些不寻常爱好的男人消遣的地方，那的男孩子基本都没有好下场。

她的弟弟那么小，那么单纯，她希望弟弟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样，去书堂读书，以后考取功名，一生平安，她决不能让眼前这些人毁了弟弟的一生。

命运不堪，无奈自己身为女子，娘死的早，爹又不争气好赌，这一生，为了弟弟，没有什么不能忍的。女孩感觉自己已经到了绝路，累了，不想跑了，也不想再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了。

站起身，把弟弟拉在自己身后，不卑不亢说到“李大疤，你可做的了主？”

“嘿嘿，阿娇，你这是想通了，想说什么尽管说，别的不敢保证，你和你弟弟我做的了主。”

“我知道你们的那些龌龊路子，也知道你是想把我卖了阁子得个好价钱，我可以跟你走，但是你得放了我弟弟，给我十两银子，再让我安顿好弟弟，我自跟你去。”

阿娇扬了扬脖子“如果你不同意”举起手里的一块破铜片放在脸颊上“我就画花了这张脸，也画花了我弟弟的脸，你也卖不上价格。你自己想罢。”

李大疤想了一下，心里倒是高看阿娇一眼，十几岁的年纪，这份气度倒是不差，如果换个环境，也许好好培养能成个角色，只可惜了。

李大疤是个混混头子，有些鲁莽，平时收收保护费，看一些赌场，阁子等收收钱，但还算是个仗义的汉子，看着阿娇如此“阿娇，你若是能说到做到，我就应了你。”

“银子。”李大疤回头从手下那扯过一个银子包，颠了颠，差不多十几两，递给了阿娇，“拿去，但是我得派人跟着你，今天太阳落山，必须跟我走。”

阿娇小心的接过银子，有些决绝的拉着弟弟石头转身就走。

弟弟年幼，没有亲戚，也不能让弟弟再回家，赌鬼老爹保不齐还会买了弟弟。左思右想，阿娇带着石头去冯奶奶家。

冯奶奶心善，就一个人住在后巷子的老院子，有了十多两的银子，应该够她和弟弟生活好一阵了，最主要是，赌鬼老爹不知道这个地方。

一切都被齐少知看在眼里，“卓影，跟上去。”

卓影一个闪身离开。

齐少知到达医善堂时，门口有三四位等候。柜台边几个药童前后忙碌着，里面坐诊的大夫有三个，其中一个穿的有些破烂，白发白须，旁边放了一个鬼头杖，齐少知笑着摇了摇头，走上前。

“师傅，徒弟有礼了。”声音不大，刚好只能让对方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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