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芸。

光零零散散透过窗纱，光线倏地填满房间中每一罅隙。

在光芒刺眼的照射下，宋砚安从EICU转到普通病房。

鹿晗焦急地凑过去看，却被高苏尧一把拉开。

鹿晗：你干什么！

高苏尧扶额，却也没有生气。只是颇为无奈地劝解。

高苏尧：她刚脱离危险，肯定需要休息。

高苏尧：你还不如叫阿姨来一趟，缴了医药费再商量日后怎么办。

鹿晗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着。

最终还是叹气，拨出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鹿晗妈妈火急火燎地跑到前台，问了宋砚安的病房。护士翻看了一下，随后鹿晗妈妈就又是一阵狂奔。

她跑到病房门口，减缓了脚步。她看见鹿晗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颓废劲儿布满全身。

鹿晗妈妈（林初芸）：小晗。

鹿晗随之抬起头，漆黑的瞳孔泛起泪光。

鹿晗妈妈（林初芸）：好了好了，小晗。没事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鹿晗妈妈蹲下，轻轻拍他肩膀。

鹿晗只是淡淡点头，努力让自己别呜咽。

医生：谁是病人家属？

医生走到病房门口，照惯例询问。

医生：病人家属缴一下医药费吧。

鹿晗妈妈转身，对着医生缓缓开口。

鹿晗妈妈（林初芸）：这个小姑娘是我儿子的同学，她的父母目前…应该是没有消息的。

医生犯了愁，不过还好不需要签字。既然认识的话，医药费他们内部消化。他思索片刻终究点头，伸手指了路。

医生：去前边窗口缴费就行。

鹿晗妈妈敷衍着应声，拿出医保卡和身份证——林初芸。

鹿晗靠在椅背儿上，总感觉有无数密密匝匝的针脚压鹿晗极速跳动的心脏。

不记得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多久，只记得有位护士打破了鹿晗直线下坠的幻觉。

护士：可以进去探望病人了，注意一下记得别太吵。

鹿晗站起身大喘气回归真实，拖着灌了铅的步伐一步步走进病房。

他看见微风突然吹过，吹拂在宋砚安苍白消瘦的脸庞。

宋砚安被脚步声惊得回头，她愣愣凝视着鹿晗，发现眼眸逐渐从漆黑一片变得恢复光彩。

宋砚安：鹿。

鹿晗点点头，拉开宋砚安病床旁边的座椅，坐下。

鹿晗：我在。

宋砚安：我…这是医院？

鹿晗没说话，默许了这件事实。

宋砚安：我不是在冷库吗。

她阖上眼，感受着黄昏射下来的温暖。病态的皮肤被照耀的许些发红。

鹿晗显然带着隐忍不发的怒气，最终只是捏了捏眉心。

鹿晗：下次别离开我太远，好吗。

宋砚安一愣，素日里红润的唇色也因病症干涸而泛白。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蹙眉解颐，呼吸极轻极缓。

宋砚安：我知道。

鹿晗：你要说，好。

宋砚安：…

宋砚安眸中绘尽柔情，停顿很久才在鹿晗耳畔轻声哄着。

宋砚安：好。

两人在沉寂中缄默许久，病房的门随着“吱吖”一声被推开，宋砚安和鹿晗回头看去——是林初芸和高苏尧。

宋砚安有些惊讶。

宋砚安：林阿姨？

鹿晗妈妈听见她在喊自己，轻缓地走过去，拉住她低温的手。

鹿晗妈妈（林初芸）：怎么这么冷啊？

鹿晗妈妈（林初芸）：小晗告诉我你出事儿了，我就急忙赶过来。

鹿晗妈妈（林初芸）：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告诉阿姨，阿姨替你做主。

宋砚安鼻尖一酸，看着鹿晗妈妈极尽温柔的脸庞，似乎逐渐和自己早已远去的母亲逐渐重合。

日落光晕的照射下，林初芸那么温和，那么真挚。包裹满到溢出来的爱意，或许是天鹅绒毛或许是百灵尾羽。

她颤着声线，轻唤一声——

宋砚安：林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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