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芷澜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坐在覃良的身边,墨辰刚刚的那一波操作着实让她有点接受不了,这人真的是个暴力狂,幸亏不是他的王妃。
看着桌上精美的点心,让叶芷澜觉得有些眼熟,上次墨辰送给她的点心就是这些,忽然想到什么,嘴角上扬。
伊月凌出于主人,自然要主动一些:“叶姑娘,尝尝看我天香楼的点心。”
既然主人都发话了,哪有不好意思的,叶芷澜伸手挑了那天墨辰送的其中一碟点心,送到嘴里,口感很不错,甜而不腻,其中还带有一点清香。
看着叶芷澜的表情,墨辰的脸黑了三分:“叶姑娘,你不是不喜欢吃甜食吗?”
闻言,叶芷澜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是吗?我有说过?殿下,你是不是记错了。”
就算不喜欢,也只是对你说的。
墨辰微妙的变化被覃良捕抓的很彻底,联想到这几日都城流传的“贤王追妻”,所谓的妻就是羽儿,心里很不爽,伸手拿了一块绿豆糕送到她嘴边。
看着面前的糕点,叶芷澜一怔,随即一口咬住,不时发出“好吃”的话。
这般亲昵的举动在这场合确实不合礼数,但覃良就是要做给墨辰看,和他抢女人,也不看看这女人愿意和谁待在一起。
在墨辰看来,这只不过是小把戏,不过叶芷澜这么亲近覃良,他自然不好受,周围的气温瞬间降了一度。
覃良也不示弱,回瞪他。
气氛变得更不融洽,浓浓的火药味随即散开。
两人的对视,对叶芷澜毫无影响,继续吃着手中的点心,吃得差不多了,拉拉覃良的衣袖:“你不是说要去月老庙吗?”
这话一说,惊得四个男人纷纷侧目,惊讶、好奇,还有一丝丝冰冷。
墨渊比他们两人还要不解,这叶芷澜到底喜欢谁,看着明了,但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去招惹他皇兄。
“叶姑娘,心有所属就不要来招惹贤王。”
招惹?叶芷澜不明所以,到底谁招惹谁了?
“想必这位公子误会了,民女——叶芷澜从未说过喜欢殿下,是殿下一直以为是芷澜对王妃这个位置有想法,那今天民女在这里说清楚。”
叶芷澜深吸一口气:“殿下,民女对您没有半点想法。”
这话一说,伊月凌不敢置信地看着叶芷澜,这女人是认真的吗?那可是贤王,紫叶国一等一的美男,竟然入不了她的眼?这是要说出去,谁信。
同样的,墨辰的脸更加黑,周围的气温疯狂下降,雅间犹如一个冰库一般寒冷。
诡异的气息钻进雅间,几道黑影从他们的脚下窜来窜去,五个人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没有去注意有什么东西进来。
雅间里的颜色暗下来,变得压抑,几道黑影交织在一起,把他们包裹起来,漆黑一片,摸不着任何东西。
覃良感觉到不妙,事先把叶芷澜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她。
整张脸埋在覃良的怀里,嗅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竹香,让叶芷澜脑海深处的记忆涌现出来,那是很久以前,覃良也是这样抱着自己……很安心。
墨辰他们三个人因为只是普通人,受不了这种邪气,全部失去感知,昏过去。
要想解决这些东西对于覃良轻而易举,但现在又多了一个叶芷澜,就有点麻烦。
抱着她的力度明显加重,叶芷澜不敢乱动,但眼睛却盯着周围的一切,黑漆漆的一片,找不到突破点。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朝着覃良的背部攻击,触不及防,嘴角溢出几滴温热的东西。
空气中的血腥味,让人很不安。
叶芷澜紧张地抬起头,她感觉到滴在自己头顶的温热和空气中散发的血腥味,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覃良受伤:“你受伤了?”
“没有,接下来交给我。”说着,覃良一手抱着叶芷澜,另一只手聚集灵力,朝着黑漆漆的一个方向挥去。
灵力化作刀刃刺向黑暗中的某个地方,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黑暗散开,化作三到黑影,窜出雅间。
亮光一现,叶芷澜忍不住闭眼,再睁眼,覃良已经把嘴角的血处理干净,恢复之前的文雅模样,没有半点受过伤的迹象。
叶芷澜担心地看着他:“你没说吧?”
“没事,我们快走吧。”覃良带着叶芷澜出了天香楼,在天香楼的门口,他们就分到扬鞭了。
叶芷澜看着覃良远去,心里很担心他的情况,便悄悄跟着他。
覃良知道叶芷澜跟着他,便转身走进一家茶馆,叶芷澜就守在门前,久久没看到覃良出来,后面有个伙计出来告诉她,覃良已经离开了,叫她自行离开。
看来他已经发现她了,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覃良从茶馆后门离开,没走多久,口中有一股腥甜之气,下一刻便喷涌出一口鲜血,滴落在青衫上。
他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自己的身体没办法再撑一会,快步朝着家的方向挪去。
苏醒之后的墨辰他们,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环顾四周,叶芷澜和覃良已经离开。
叶芷澜不停地追寻着覃良的踪迹,甚至用上灵术,本就体质弱的她,没用多少灵力的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迟早会体力透支昏倒过去的,不行,要找到覃良,他现在还在受伤,想着,叶芷澜更加担心覃良的情况。
叶芷澜硬撑着,疯狂使用自己的灵术,强逼着自己打起精神,最后找到覃良的住处。
木栏围着茅草屋,院子里肿着一些蔬菜,仔细一看看,庭院中竟然躺着一个人,叶芷澜走近一看,竟是覃良。
“覃良,你醒醒。”叶芷澜蹲在地上,摇着覃良的身体。
覃良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是叶芷澜,很开心:“羽儿,是你吗?”
“是我,”叶芷澜的眼角渗出几滴泪珠,拼了老命也要把覃良扶起来,“我扶你起来。”
覃良点头:“好。”
就算自己的体力所剩无几,叶芷澜也要把覃良扶起来,好不容易扶起来,又来想到,以覃良现在的情况,不能在外面呆太久。
废了很大劲,叶芷澜才把覃良扶到床上。
“你先躺着,我帮你倒杯水。”
叶芷澜想倒杯水给他,却被他拉住:“不要走,陪我说会话。”
“没事,我只是给你倒杯水。”
叶芷澜的安慰让覃良的心安慰了些,但他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不用了,我没多少……”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一道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那鲜红的颜色,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见状,叶芷澜先是一惊,再拿着自己的袖子给覃良擦去嘴角的血。
覃良抓住叶芷澜的手,涩涩一笑,问道:“我撑不了多久,在临死之前有几句话要告诉你。”
“好。”叶芷澜点点头。
见叶芷澜认真的模样,覃良忽视内心的苍凉,让自己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人生在世,都逃不过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不是吗?”
“……”
那又能怎么样,好不容易再见面的,那么快又要分离了,就算这么想,叶芷澜也不敢说出来。
“灵师的灵术很强,这是世人所知的,但他们不知道我们灵师的寿命很短,活得最长的不过而立。”
覃良说的时候,都在关注着叶芷澜的表情,看到她眼中悲伤,他也很不舒服,但他还是要把事实告诉她:
“我们是被诅咒的人,从一出生就失去双亲,寿命被缩短,我们还不能——咳咳。”覃良猛咳,嘴角流出的血越来越多。
“你不要在说话了。”叶芷澜看着覃良的状况越来越差,不忍心再让他说下去。
“羽儿,让我……咳咳。”覃良捂着嘴,不停地咳,殷红的颜色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看得叶芷澜害怕极了,愣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
“对不起,我——”叶芷澜急得不知道要说什么话,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袖子,害怕极了,“你不该……”
覃良打断她的话:“不要放在心上,这是我们该面对的。”
自身的力气在慢慢消失,覃良知道自己的时限不多了,强忍着咳嗽的欲望:“羽儿,你到底有没有爱过——”话还没说完,覃良的气息已经开始消散,他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随之化为乌有。
要不是床单上那一大块带有温度的血渍,都会认为覃良没有来过。
叶芷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眨眼,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她面前化为乌有,虽然只认识这么一天,但她的心还是很疼。
内心深处的记忆一段接着一段地浮出水面,他们曾经爱过,但白羽却在他们要成亲的那一天,离家出走,不知为何。
泪水止不住地往眼眶外爬,越爬越多,直到整张脸都是泪痕,叶芷澜跌坐在床边,胸口疼得厉害,使不出半点力气,就在她快昏迷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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