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叶芷澜都收到墨辰送给她的东西,从最初的的点心到衣服、首饰、补品、珠宝等等,没有一点儿是她喜欢的东西,对一向崇尚简约的她来说这些东西都是奢侈品,看都没看一眼就让人把它们退回去。
这让墨辰摸不着头脑,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想到那天叶芷澜问起王妃之事,墨辰冷笑,果然是对王妃之位有念想,那便如你愿。
即日,墨辰进宫,说出立王妃的事。
“皇兄,你要想清楚,立王妃不是儿戏。”墨渊想看怪物一样看着墨辰,今天是刮了什么风,让他的皇兄想成亲了。
墨辰的语气沉了一度:“请陛下成全。”
“你考虑清楚了?”
“是。”
“哪家的小姐?”
“济同医馆的伙计叶芷澜。”
他皇兄的性格越来越让他难以理解,这朝中大臣的小姐不选,去选医馆的一个伙计,墨辰有些犯难:“皇兄,立妃之事从长计议,朝中大臣的小姐你随便挑,那个济同医馆的伙计就算了。”
墨辰斩钉截铁地回话:“微臣非叶芷澜不娶。”
“今天你是跟朕铁了心,是吧。”
墨辰明显感受到墨渊的怒气,毫不理会:“望陛下成全。”
知道自己拧不过墨辰,墨渊干脆同意他:“需要朕下圣旨吗?”
“暂且不用,微臣还要找媒人去说亲,下聘礼。”
闻言,墨辰哭笑不得:“你搞半天,连那姑娘同不同意嫁给你还不知道?”
墨辰不语。
“那行,你先说亲,朕再下旨。”、
“谢陛下。”
“之前叫你找灵师的事,办得怎样?”
“回陛下,微臣已叫人留意。”
墨渊也知道这是急不得,允了墨辰的话:“有空去看看母后。”
沉默一直是墨辰的专长,这次也不例外,以沉默应对墨渊的话。
太后一直是他们两个人的隔阂,当年墨渊是过继到当今太后膝下的,而墨辰是太后所生,为了让墨辰成为皇帝,她可是出尽了主意,见墨辰当不了皇帝又抬墨渊,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墨渊,墨辰对太后的恨不是一朝一夕的,自然不是很想去见她。
“微臣告退。”不等墨渊说,他自己退出朝合殿。
看着墨辰离去的背影,没有开口,没有阻拦,缓缓舒口气,这事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就好比他。
绵绵细雨周密而仔细覆盖着别院,庭院的梨花被雨打得满地落花,鱼儿从湖里钻出来,张着嘴接住飘落而下的花瓣。
叶芷澜伏在栏杆上,盯着池中的游鱼发呆,甚是无聊,雨天本就不好出门,购买食材的事就交给小风去办,而医馆今日也没多少病人,再加上没有墨辰的打扰,让她清闲得很。
这春雨好生讨厌,身上的嫩芽都快长出来了,叶芷澜郁闷地瘫坐在长椅上,这天什么时候能熬出头,也不知道在那边的自己现在怎么样,会不会有人发现她昏倒。
“我好想回家。”叶芷澜喊出了声,惊得池中的鲤鱼四处逃窜。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隆”一声接着一声,叶芷澜转过头看着天空,自身的惯性,掐指一算,麻烦事要上门了。
院子里响起小季的声音:“芷澜,有媒婆找你。”
媒婆找她做什么?叶芷澜想不明白,到前院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华服,一脸雍容姿态的中年妇女正坐在椅子上和李大夫谈着:“这天真是变化莫测,出门前还是晴天,这不,一转眼又下起了雨,我们媒婆的生意也不好做。”
李大夫笑着回应:“这天就是这样。”
“是啊,”陈媒婆手中的扇子轻轻挥,转眼看到叶芷澜出来,赶忙走过去,“诶唷,我的小祖宗可算盼到您出来了。”
听着陈媒婆拉着长长的音,叶芷澜格外难受:“你是?”
“小祖宗,你不识的老妇?”陈媒婆惊讶地看着叶芷澜,又把叶芷澜给看了一遍,怎么看都看不出叶芷澜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王爷的口味真独特。
叶芷澜不太喜欢别人这么看着她:“有什么事找我?”
美貌与礼数都比不上都城里的任何一家小姐,陈媒婆为贤王感到不值,眼中的鄙夷一闪而过,又恢复之前的皮开肉笑:“瞧老妇这记性,还没向叶姑娘报上名,人称陈红娘,这都城的一对对可是老妇说成的。”
叶芷澜把陈媒婆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她在之前就用灵术让自己易容,让自己看着很普通,陈媒婆这样行为,她早就习惯了:“陈媒婆,你来这里不会是给我说亲的吧?”
“叶姑娘果真聪明,怪不得贤王要娶你。”
陈媒婆此话一出,叶芷澜摆摆手,笑着说:“陈媒婆,你确定是我,而不是京城里的叶家。”
“怎会有错呢,叶姑娘可真是好福气,嫁给贤王,这个可是全都城姑娘小姐做梦都想得到的,”陈媒婆挥舞着手中的娟扇,脸上的涂着浓厚的脂粉,身上那股浓香扑向叶芷澜,“叶姑娘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想也不想,叶芷澜直接抛给陈媒婆一个白眼,她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一点食欲,还不如天香楼的饭菜好看又好吃:“陈媒婆,请你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传给贤王,我叶芷澜这辈子就算嫁人也不会嫁给他。”
“这——”陈媒婆万万没想到叶芷澜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就被叶芷澜送出了医馆:“麻烦陈媒婆代为传话。”
陈媒婆咬牙切齿地看着叶芷澜离去的背影,真不是度,要不是有钱赚,她怎么可能来找这种人,气愤地转身离去。
不是叶芷澜不懂礼数,她一想到是墨辰请来的媒婆,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就是要这样子,要不然以为自己好欺负。
墨辰在听到陈媒婆代传的话,冰冷固化的面容有了变化,打发走陈媒婆,坐在椅子上半句话都不说。
叶芷澜,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身旁的侍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王爷,要不再换个媒婆。”
“嗯,”墨辰手指捏着茶杯,光洁的瓷器上映着绝美的容颜,嘴角扬起,“本王要看看你要做什么。”
几天之中,上门提亲的媒婆一个接一个的来说亲,无不是帮贤王说亲的,但都被叶芷澜一一拒绝。
说亲不成,改成送聘礼,琳琅满目的礼品,上等的布料……任哪家姑娘小姐都会欣喜,可叶芷澜看到只会嫌弃,让拿来的人通通带回去。
“贤王追妻”的事在都城疯狂暴走,知道的人同情叶芷澜,不知道的人都说叶芷澜清高、不识度。
更有甚者,竟然有富贵人家的小姐跑到医馆来闹事,说叶芷澜不知廉耻,去勾引她们神圣不可侵犯的贤王殿下。
神圣不可侵犯?到底谁侵犯谁,真不要脸,亏她们说得出来。
叶芷澜真想把这些脑残花痴粉狠狠地揍一顿,让她们知道到底谁才是神圣不可侵犯。
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找上门,让医馆的生意做得不是很好,在这一刻,李大夫挺身而出:“找叶芷澜的麻烦,就是找老夫的麻烦。”
话就摆在那,谁敢跟紫叶国名医李翼过不去,那不是妥妥地找虐,一个个溜之大吉。
华影楼楼主——伊月凌,是个长得苏画中仙般德男人,在听闻自己的好兄弟开始追妻,好奇地叫人去查叶芷澜的来历,而到手的消息都是平常人家女子,从小无父无母,靠着百家饭活下来的,现在济同医馆当伙计,样貌一般,人品一般,脾气一般。
这让伊月凌想不通,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的脾气,讨厌女人到府中没有一个女人,甚至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想理,这么平常不过的女子怎么就入了墨辰的眼,难道另有隐情。
伊月凌还特意跑到贤王府去找墨辰:“不是说好我们两个终身不娶嘛,你怎么中途退出了,重色轻友。”
被打摩得很光滑的石桌后坐着一身白衣的墨辰,墨色的长发一泻而下,手指尖粘着一颗黑子,神情专注,黑色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点情绪:“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句玩笑话而已,不必当真。”
“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伊月凌唉声叹气的样子,在墨辰看来像极了怨妇。
“论骗,本王真不如伊楼主。”
闻言,伊月凌笑开了花,不经意间落错了棋:“下错了,下错了,重来。”
“这是你第几把悔棋了。”
看着墨辰严肃的面容,伊月凌用着常用的皮开肉笑来应付:“这不是被夸得忘记了方向嘛。”
墨辰把棋放回棋盒,拿起一旁的茶,饮上几口,伊月凌就把棋子恢复了原样,突然问道:“查叶芷澜,查到了什么?”
伊月凌执白落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无父无母,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闻言,墨辰的眸子里暗潮汹涌,灵师最基本的特征,无父无母,这点叶芷澜具备了,在加上上次救他而昏迷多日,这也是灵师用灵术过渡的表现。
这一盘棋,墨辰都没有心思在下,让伊月凌郁闷:“我好不容易才来一趟,我两就不能好好下一场棋。”
墨辰盯着伊月凌:“若不是你悔棋,早下了好几盘。”
“急什么,慢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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