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鲜红

菲克背靠在雪精上，嘴里塞着一根没有被点燃的香烟，毕竟是在加油站旁边。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不停地逃到远处，以为总有一个地方永远不会有人找到自己，背负着罪恶却心存侥幸怎么可能找到安静的港湾呢，你说是吧雪精。”

“喂。”加油站的员工看到菲克的香烟准备跑过来提醒他，菲克拿下香烟挥了挥手，随后跳上雪精的驾驶舱。

他打开昨晚上修好的雷达，一个急速移动的红点在上面显现出来，它的灵活性绝对不可能是乘坐交通工具能够实现的，“这还真是意外收获。”

放好雷达，菲克把香烟放在耳朵上夹好，捏了捏下巴后驾驶着雪精向红点飞去，忽然，屏幕上显示它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随后消失不见，不知道是因为跟踪器被发现了还是它找了一个干扰大的地方暂时休息，菲克决定先过去看看。

来到信号消失附近的位置，这里除了荒芜的草地之外只有一栋尚未完工的大楼，看来那个“小偷”就在这栋大楼里。

停好雪精，菲克找到一个入口走了进去。

这里面光线昏暗，倒是一个夜晚藏身的好地方。

突然，经过一条走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个金属制品抵住，一个小时前刚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到底是谁？”

感受到危险的菲克举起双手：“喂，喂，喂，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说着菲克慢慢转过身来，“是吧，布莱恩小朋友，看来我们的缘分还不错，在你离开火星的时候又见了一面，怎么样，找个地方我请你喝点。”

菲克非常镇定，仿佛那个被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的并不是自己。

布莱恩眼神犀利的盯着菲克，借着外面的夕阳，他能看到对面这个人一脸的轻松，好像他这一趟真的是来找自己叙旧的：“你是赏金猎人？”

菲克微笑着说道：“不，我只是一个被时代抛弃的可怜牛仔而已，向往的只是浪漫的星辰。”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双冰冷的手从背后用力卡中了菲克的脖子，那双手是如此的冰冷且僵硬，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类的，更像是野兽或者怪物。

菲克感觉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他眼珠开始向上翻动，意识也开始一点点变得模糊，而身后那人还在继续用力，仿佛要生生把他的脖子给扭断。

就在菲克感觉自己快要重回母亲的怀抱的时候，布莱恩大叫道：“够了，哥哥。”

哥哥？

身后那人应声放开了双手，菲克沉沉的摔倒在地上，布莱恩看着虚弱的菲克说道：“再见了，牛仔大叔。”随后再一次消失在菲克的视线里。

菲克艰难地用自己地双手撑起身体，他使劲晃了晃头，这时周围传来一阵引擎启动的声音，布莱恩他们已经坐上飞船准备逃离火星了。

另一边，布莱恩的哥哥阿尼驾驶着飞船冲出还未建完的地下车库，一个探测屏幕显示有几个目标在快速想向自己靠拢，他知道这些是追杀自己的人，属于那些富人的私人武装。

加速向公路上冲去，只要找到最近的码头就可以冲出火星进入外太空，那时候随便跳跃一下没人能够找到自己。

看着哥哥有些狰狞的面孔，布莱恩感觉他好陌生，到底是什么原因把哥哥变成了这样，他忽然吼道：“布莱恩，把药给我，我的药效快过去了。”

布莱恩攥着一个小小的药瓶，里面只剩下一半的药片，其余的都被他哥哥在逃亡的时候吃了，哥哥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只要吃了药就可以逃出去，去下一个地方肯定能把那些珠宝卖出去，肯定。”

听到哥哥的话语，布莱恩又想起了那天他一脸高兴的来找自己，说要带自己去那些富人居住的地方开开眼界，于是布莱恩便点头跟着哥哥一起去了天河二号区域。

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点头答应呢？

布莱恩现在也想不明白，只知道从那天开始，自己就踏入了一个永远逃脱不了的漩涡。

阿尼见布莱恩一直没有反应，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瓶，用一只手倒出一粒蓝色药片吞下去。

后面追逐的人似乎决定放开手脚了，他们开始用机枪对着布莱恩两兄弟的飞船扫射，在公路上留下几行密集的弹孔，周围的车辆和飞船听到枪声纷纷掉头回避。

阿尼切换驾驶模式，将飞船的轮胎收起来，上升一段距离后向右转到了宽阔的水面上，他想直接冲到水面尽头的几百米的防护墙上突破那里的自动防御装置进入外太空。

菲克从后面追了上来，他飞到一架正在开枪扫射的飞船旁边，调转方向盘向它靠拢，将它逼到一座桥下，灵活的操作干扰几下它的视线就让它自己撞在桥梁上爆炸了。

随后菲克又急速拉升，飞到高处对着下方两架飞船射击，将其击落在海面上。

解决掉三个碍事的家伙后菲克加速飞到布莱恩兄弟飞船的后方，他们的身后还剩两架追赶的飞船。

布莱恩从后视镜内看到了那架熟悉的旧型飞船，他的哥哥阿尼也看到了这架特别的飞船，他伸手按了一个红色的按钮，飞船的尾部随即喷射出一排电子烟雾干扰弹，后面的两架飞船有一个来不及转向，一头扎进了干扰弹的干扰范围，机上的电子元件全部失灵导致整个飞船从空中掉落下去。

而另一架快速调转方向，向左侧移了过去，虽然躲开了干扰弹，但是它和前面那艘飞船的距离却被拉开一大截。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火星联合政府的注意，虽然普通的械斗他们不会管也不会参与，但这种开着飞船肆无忌惮的射击的行为他们却绝不会轻易放过，更何况看现场的样子他们还准备强闯哨卡。

很快，三艘飞船的身后警铃大作，一排排印着联合政府警局标志的飞船在水面上疾驰而来，而城墙上的自动防御装置也检测到了未经授权的不明飞行物向它快速靠拢，于是城墙上的机枪和激光武器全都调转了方向，自动锁定着三艘飞船。

“前面的飞船请立即停止飞行，你们已经闯入禁止通行区域，请立即停下危险操作，接受火星联合政府的审查。”

警察的通告声透过飞船从身后传来，但阿尼却一点不为所动，他专心的盯着前方，已经布满血丝的双眼看起来没有一丝人类的感情，如同最后挣扎的困兽。

菲克再一次提速，冲到布莱恩飞船的右边，布莱恩转头看了眼菲克，他的右手拿着之前那把手枪，张嘴好像在说什么，菲克看了一眼但还没读懂他们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再往前一点就是城墙自动防御装置的射击范围，菲克和另一辆追击的飞船都停在了警戒线之外，看着那艘飞船独自往上冲锋。

它避开了一道又一道激光的照射，也躲开了一排排密集的子弹，但它的机身越来越颤抖，照这样下去，当它冲到外太空的时候就是它解体的时候。

菲克调整雪精的姿态，仰视着上方。

布莱恩看着飞跃城墙后出现的地平线，感觉好美，就跟那之前在太空看到的一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前方已经出现了密集的包围网，是星际联邦，他们已经无路可逃了。

阿尼重重地喘着粗气，像愤怒地野兽一样张着大嘴紧紧地盯着前方。

“都结束了，”菲克说道，他拿起手枪对着自己哥哥的太阳穴，

“砰！”

他扣下了扳机，驾驶舱内被染成一片鲜红，血液溅射在船窗上，夕阳的余晖照射在上面，妖艳又美丽。

菲克看着上方地飞船，在某一刻它突然静止了下来，菲克以为他们准备放手接受联邦的逮捕，可接着它的窗户蒙上了一层红色。

他突然明白了之前布莱恩跟自己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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