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市井

夜色朦胧时刻的古都，下起了大雪，灯光和雪花交织出一片片复古感，不过片刻，便在屋檐上染了一层雪白，而有了积雪的西安，不再是西安，那是盛唐不夜城，长安。

城西一座高耸的写字楼内，一名瘦弱的黑衣男子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车水马龙，夜色下的行人成了小蚂蚁，行驶的车辆也不过是一块块乐高模型般大小。

就在此时，一名戴着眼镜，身穿干练工作装的女子抱着一些文件走了进来。

她看着正在发呆的黑衣男子，便抬起手在门上轻轻叩了叩。

敲门声把黑衣男子游玩在天外的心神拉了回来，他转过头，正要说话。

可还不待他开口询问，女子便轻声细语的说道：“组长，这是青海异象的报告总汇，还有近一周内，国内自然觉醒的具体人数，除了一个火系异能觉醒者逃跑了之外，其他人员都已经被带到了训练基地。

另外，青海那边已经已经安排妥当了。”

黑衣男子皱着眉头，仿佛她的干练和简洁并不能解决他的烦恼，沉默了一会儿后，他看向女子：“嗯，知道了，青海那边是谁带队？”

组长的身型搭配上这样浑厚的声线，不熟悉他的人也许会以为他是在故意加粗自己的音量。

女子翻开手里的文档确认了一遍后抬头说道：“是霍会清。”

听到这个名字，组长再一次陷入了长时间沉默，他的手指无意思的敲击着大腿外侧。熟悉她的女子自然知道他在思考，但具体在想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霍会清”，组长以极慢的速度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略带迷茫的看向女子道：“就是那个下围棋的小姑娘吗？”

听到组长这样问题，女子不免的在心底小声的嘀咕了一会，“组长这记性，怕是没救了，就在上午，霍姑娘出发去青海之前，他们两个人还碰过面。”

她暗暗的叹了口气才回答道：“是的，就是那个会下围棋的阵法专精霍会清。”

“啊～想起来了，就上午还和她讨论过霍叔的病情。”组长拍了拍脑袋，可算是想起来了。

“那青海那边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

他重新背过身，望着雪中的长安，不再言语。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女子可以出去了。

就在他视线尽头的某个小巷里，牧千刀在一片灯火繁华中落在一个光线稍暗的角落，也许是因为下雪的关系，路上行人并不多，他辨别了下方向，然后径直去了二府街。

他的师弟陈正霖在得知长孙越狱后，对着牧千刀连连抱拳，原本多年的心结打开，师兄弟二人本应大醉三日，但事发突然，自是无心多淡，陈正霖抱歉后，就要亲自去抓陈怀仁回来禁闭，这孩子再不管教一下，天知道会闯出什么大祸。

所以牧千刀婉拒了陈正霖的挽留，顺势告辞了。

此时他踏着薄薄的积雪，推开了一间巷子里小店的门，正在忙碌的老板抬头见识牧千刀，便张开了嘴笑道：“刀哥，今天来的可是有些晚了。”

这间夫妻二人经营的小店藏在小巷里，已经过了饭点，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桌客人，虽然不是什么百年老店，但牧千刀却每天都来吃面，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牧千刀看见老板后抬手打了个招呼，不假思索的道：“老规矩，嫂子呢？”

憨厚的老板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道：“今儿下雪，不忙，就让她早点回家了。”接着他又向厨房轻喊：“拌面一份加量，不要香菜。”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板端了盘明显大分量的拌面送到桌上，还附送了一碗西红柿蛋汤。

见牧千刀疑惑的看着他，他就轻声说道：“这不下雪吗，先喝碗汤暖暖胃。”

也不待牧千刀回话，憨厚的老板径直迎上了刚进门的小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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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被困了几日的异能小队此时已被解救，正待回基地修正。

队员们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小山坡，他们知道眼前的那一片虚无下是庞大而复杂的阵法，不过肉眼不可窥见罢了。

现在这里热闹的像是一个大项目的施工现场。

不过和普通工地不同的是，这里虽然很热闹，却一点都不喧嚣，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井然有序。

此时，那个黑衣组长嘴里下围棋的小姑娘，正蹲在阵法前，她抬起头望着虚空，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眼睛里闪过一层琥珀色，而眼前的空地好似被揭开了一层面纱。

掀开面纱后是一座座复杂无比的阵，这让她开心到嘴角微微上扬。

这么多年来，龙组其实借着各种名义在各地发掘过阵法，但不是残破不堪，就是停止运作模样太多研究价值的。

所以霍会请从来没见过这么玄奥的且完整的阵法，更难得的是，这里的阵法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一套连环的阵，环环相扣。

一般来说，像这类用来渡劫的阵法，如果还完整，都会在雷劫结束后就会被收起来，毕竟阵法在修炼界也算是奢侈品了，不是谁都可以摆下这么多阵法，只为了渡一个小雷劫。

当时周惜闻和周青忌惮牧千刀，所以走的比较匆忙，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收阵法。

而陈怀仁就更别说了，如果不是遇见牧千刀，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牧千刀不收，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那时的阵法里还充斥雷劫余波和周惜闻为了应对雷劫逸散出来的寒冰属性灵力

如果贸贸然收了阵法，那些狂暴的灵力肯定会把周遭的生灵全数毁灭。

但如果想要抚平那些狂暴的灵力，又需要一定的时间。

他不想等那么久，再者，法阵是需要灵力才能持续运转的，目前中洲的灵力虽然在一点点复苏，但是大环境还是不允许阵法通过吸收周边的灵力去供给自身的运转。所以这些阵法都是靠着阵眼里的灵石在运作着。

估计要不了几天，阵法里那些狂暴的灵力和雷劫余波就会自然消散，回归于天地间。

灵石里的灵力也会被阵法抽干，届时阵法也会自然瓦解，所以最优解反而是不理会。

所以这才有了龙组的异能小队被困，最终一层层惊动，引来了霍会清。

只见霍会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醉，拆解阵法对于她来说，可比和机器人下围棋有趣多了。

她正色后闭上双眼，伸出的双手微微张开，每个指尖都延伸出一丝灵动的灵力丝线。

随着她的表情微微一凝，十根灵力丝线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从各个角度钻进了阵法。

灵力丝线如游鱼般顺着阵法的运行轨迹顺行。

不过片刻时间，霍会清的额头就冒出了一层细汗，想来这种方式对她有着不轻的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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