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河神显灵

“苏劫刚刚刚刚说什么了？他说自己乃是螭江河神？难道是河神附体显灵了？”

众人领悟到这一点，不由惊疑不定，目光仔细瞧苏劫的神态，还真与那闹鬼之时，被请来的法官神婆被神灵附体的举动很相似，原本想要上前制服苏劫，像老爷邀功的他们，却因此犹疑，不敢妄动了。

忽地，一个魁梧的身形跳到了苏劫跟前，怒喝道：“小杂种，胆敢在老爷面前装神弄鬼，看我今天不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众人被这个震得屋子瓦片都颤动的声音吓得魂都飞了出去，待定神后才发现这个跳出来的人，原来是吴厨头，心里不禁有些懊悔，自己不该如此胆小，被吴厨头抢了这个立功的机会。

不过他们随即又释然了，苏劫平素放牛，但碰到下雨天或者一些特殊的节日，便在后厨帮忙，一直都归吴厨头管。今天他放牛回来不知怎么把小牛犊给弄死了，当即被吴厨头教训了一顿，那红肿脸颊上的巴掌印，便是拜吴厨头所赐，现在由他出面教训苏劫，也算名正言顺。

然而，令众人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平素见了吴厨头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苏劫，这次非但没有被吴厨头吓倒，反而转过身来，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吴厨头，那一对白多黑少的眼珠子透出一股无情冷漠，无法描述的恐怖气息。

原本想要趁机邀功的吴厨头被苏劫这目光一瞪，背脊升起一股凉飕飕，他也算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的人，眼前苏劫显露出来的气息，竟然比那山上的百年猛虎还要恐怖。

“你——”

吴厨头本来还想开口用言语替自己增加威势，却只说了一个字，便生生的将下半句话咽了回去，脚步也不由自主一退，回到了原处。

这一进一退，顿时令他的威势荡然无存，颜面扫地，尽管他也知道这样的结果，可是他实在提不起勇气。

众人一阵骇然，苏匡义圆润的脸孔顿时吓得灰白，府上上下的人都知道吴厨头会武功，且修为不弱，两百斤的石锁跟小孩子戏耍一样随便举弄，却没想到竟然敌不过苏劫这一个眼神。

苏劫目光环视众人一眼，吓得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对视，他转身跨前一步，来到了程氏跟前，威严喝道：“程英娇，你可知道为何你与李匡义结婚二十五载，却一直未曾生育么？”

程氏听了这话，霎时间玉容惨白如纸，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整个人仿佛难以呼吸，只听苏劫继续道：“因为你们夫妇不敬神灵，触怒了天威，故而本河神禀告天帝，让送子菩萨断了你们家的香火！”

程氏浑身好似筛糠一样剧烈震颤，猛然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在地上，用力磕头捣蒜，痛哭哀求道：“河神大仙，愚妇知错了！求大仙不要断绝咱苏氏家族的香火！”

程氏身边的鹅蛋脸丫鬟极为聪颖，一见夫人跪了下来，立刻也跟着跪下来，对着苏劫磕头捣蒜，跟着苦苦哀告。

府上一众仆人见状，也全部知趣地跪了下来，进行哀求。

苏匡义心中仍有些半信半疑，但苏劫如今神态怪异，竟能直呼出自己和夫人的名讳，还能吓退吴厨头，莫非真的是河神附体显灵？再说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膝下无子，如今已成心病，容不得他敢不信，当即颤颤抖抖地站起来，也跪在了程氏身边。

看到苏府上下众人全部跪在跟前，苏劫嘴角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随即稍纵即逝，他依旧用冷漠威严的陌生声音道：“苏匡义，程英娇，念你们夫妻幡然醒悟、痛改前非，今日吾螭江河神给你们一个洗心革面、将功赎罪的机会，自明日起，三天之内，如若你们能在镇上给本河神建庙塑身，每日香火祭祀，本河神当禀告天帝撤销对你们的惩罚！”

程氏和苏匡义原本吓得心惊胆破，现在听到这话顿时心中燃烧起一丝希望，忙不迭磕头：“愚夫愚妇一定秉尊河神懿旨，不敢有违！”

苏劫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威严地环视众人，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便是向来霸道的吴厨头，也都低头不敢直视，生怕触怒神威，继续又道：“你可以告诉镇上乡民，原本剑来镇今年将发生旱灾，因你府上这个放牛娃身怀福缘，所以本河神才能附身在他身上显灵，只要你们诚心祭祀本河神，三日之后，祭庙塑身完结之时，本河神便降下甘霖，润泽此镇田地，让你们获得丰收！”

此言一出，跪地众人不由愕然惊呆，抬头目光对望，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深深的震惊，这下他们完全相信，苏劫真乃螭江河神显灵，若非神灵，谁能未卜先知？

“三日后，本河神降雨显灵，你还需发动川原上下各镇百姓前来烧香祭拜，以显诚心，参加祭祀的人越多，本河神福泽你们的田地越广，七日后的午时，你让这个放牛娃把这头被本河神吸干了鲜血的小牛犊作为信物捎到河神府来！”

苏劫最后一句话说完，忽然嘴角又涌出来一些白沫儿，身躯剧烈震颤，眼皮一翻一闭，摇摇晃晃地栽倒在地，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程氏和李匡义连忙上前，不顾主仆身份有别，也不在意苏劫身上肮脏，一把将他揽入怀里，虽然河神已经从苏劫身上抽离，但刚刚河神说了他乃是福缘之人。

府上的仆人们也都纷纷回神，忙知趣地上前争相将老爷和夫人扶回太师椅上重新坐好。

“承恩，你去清理出一间好一点的厢房，秋芳你跟着帮忙收拾，把苏劫的东西从牛栏里取出来，以后他就住府上了。另外，再把昱恩从街上的药草铺喊回来，替苏劫这孩子治疗一下脸上的伤势，至于放牛的活儿，就暂交由苏谋代替！”

苏匡义坐回到太师椅上后，很快就从刚才的惊乍中恢复了过来，镇定了心神，条理清晰地进行了布置，说末了两句的时候，他眼睛瞥了瞥一旁有些心虚的吴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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