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剧变

“喝！”

酒桌之上，江枫举着酒杯和余火畅怀痛饮，一旁的江叶百无聊赖地咬着吸管，看着家里的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关于环境治理的研究。

“这家里就是没有烧烤店有感觉！”江枫放下酒杯，可惜的摇摇头。

“行了吧，就现在这环境，是找不回咱们以前在大排档吃的那种感觉了！”

余火转头望向窗外，只见本应月明星稀的夜晚，此时漆黑如墨，坚硬的钢化玻璃上不时地发出石子击打在上面的声音，那不是熊孩子拿着弹弓在打你的玻璃，而是大自然在拿着弹弓提醒你！

江枫摇摇头，深深的叹了口：“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余火亦是摇摇头，在他们的记忆里，只有小时候，才见到过星空，长大之后，星空这种东西，只在电脑壁纸上见过，以前大人会告诉孩子，你找不到方向的时候，就看看星空，现在的大人会告诉孩子，你找不到方向就看看手机，科技在进步，人就在退化。

“行了吧，我记事儿起，连太阳都很少见了！”一旁看着电视的江叶道。

江叶是江枫的妹妹，比江枫和余火小七岁，小的时候，江枫和余火每次跑出去玩都会带着他，如今她二十岁，他俩也还是带着她。

三人都生活在华夏国的基隆市，江枫和余火的工作就在这，江叶则是在这边上学，他们的老家都在八百公里外的小城市里，不是过年过节，没法回去。

江枫和余火两人又喝了一会儿，挂钟上的时针便跑到了九，江叶明天还有课，便决定回房睡觉，回房之前，一条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今日晚八点，一邪教组织于公众平台上宣称，将于今晚十二点，举行求神仪式，为蓝星人改变现在的糟糕环境，为此我国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

江叶轻笑一声，扭头对着还没喝完的江枫说道：“哥，你当时咋不建立一个邪教呢？说不定现在也能上个新闻！”

江枫疑惑，建邪教那事都是他大学时跟室友扯皮时开的玩笑，回家时当作笑话说给妹妹听的，现在突然被提起，就仿佛酒醒之后还有人帮你回忆自己都干了什么一般。

“说这个干啥？”江枫问。

“呐，电视上一邪教组织要举行求神仪式，为我们改变蓝星环境。”江叶走进厕所关上门，开始洗漱。

“还有这事儿？那我行啊！我最擅长忽悠人了！”江枫提起兴趣，握着啤酒来到电视机前，有滋有味的看起那个报道。

“你快别扯了，到时候到底是你忽悠人，还是人忽悠你，还说不定呢！”余火亦是握着一罐啤酒来到沙发上，有滋有味的看起电视来。

那报道没多长，记者了解的信息说完，便结束了，两人也没再回到厨房，而是将阵地转移到了客厅，继续喝了起来。

江叶没管两人，回到房间带好耳塞，世界寂静下来，她也安然入眠。

两人一直喝到十一点，喝成对外界都没什么感知的状态，才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斗转星移，天色渐亮。

阳光这东西，早上和晚上是两个感觉，早上的阳光如同喜欢之人的眼神，明媚且动人，而晚上的阳光却如母亲的爱，深沉且温暖。

但这从西边出现的阳光，确实让人无法分辨到底是爱人还是妈妈。

江枫伸手挡住从窗户照射在眼睛上的光，内心欣喜，能见到光的日子，就能在外面逗留，就能体验阳光照射的温暖。

他坐起身，放下手看着窗外，猛然间反应过来，这阳光是在西面的。

“卧槽！”

江枫惊呼一声，急忙起身来到窗边，也不顾阳光的刺眼，盯着太阳看了起来。

看着正在缓缓从地平线升起的太阳，江枫一阵失神！

“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揉了揉眼睛，朝着楼下看去，一片青翠的绿色，各种野花野草争奇斗艳，本来干枯的树也变得枝繁叶茂，对面的几栋楼体上缠绕着不知名的植物，看起来像是藤曼，却又有点像树根。

江枫张大嘴，狠狠的眨了眨眼，不禁怀疑这是梦，如此场景他只在电影中看过，只有精灵的世界才是这样的。

他一个箭步跑回客厅，举起巴掌，Pia!的一声打在余火的屁股上。

熟睡中的余火猛地坐起，眼中尽是震惊的看着江枫，随即怒吼道：“你要死啊！”

江枫表情呆滞，指着窗外：“我可能是出现幻觉了！你快去帮我确定一下！”

“什么啊？！抽什么风，大早上的不用上班还不睡个懒觉，真是......卧槽~！”

余火轻轻拍着脸颊，眼睛不迭的眨着，但那景象却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在明确的告诉他，你没看错。

“哥，怎么停电了，手机也没信号！”穿着睡衣的江叶走出房间，看着满脸震惊站在窗边的两人，眯眼挑眉：“你俩咋了？”

两人同样的姿势侧身，对着江叶勾勾手。

“干嘛？”江叶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卧槽！”

三人震惊的对视，江枫和江叶同时在余火的身上掐了一下，余火惊叫。

“我日！你俩.......”

“是真的？！”江枫和江叶同时开口。

“你俩难道不应该问问我吗？我不才是这里面最权威的那个吗？”余火吐槽。

江枫和江叶也不理会他，气的他直想给两人一脚。

“我们出去看看吧！”

这个想法一提出，就受到了三人一致的赞同，穿好衣服，解决饥饿问题，才打开房门，朝着楼下走去。

此时的外面已经有很多人了，大家有的躺在草坪之上，有的站在树下，有的蹲在一朵从未见过的野花之前，众泰纷呈。

没人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而好奇，有的只是部分老人落下眼泪，很多中年人陷入回忆之中，以及小孩子带着满心的好奇，采下一朵花，一棵草，或者爬上发芽的树。

三人看着这一切，深吸一口气，不带着口罩的感觉就像灵魂脱离了肉体，在这世间肆意的飞翔。

“哥，你们小时候也这样吗？”江叶采下一片树叶，放在鼻下轻嗅起来，淡淡的植物香气是她从没体验过的味道。

“我们小时候不这样，咱爸妈小时候估计是这个样子！”江枫采下一片树叶，将叶片撕下，保留叶柄和中间那条叶脉，放到江叶的面前：“找个这个，哥和你决斗一场！”

余火见状，采下一边树叶，做成和江枫一样的样子，凑上前：“我来我来，咱俩赌今天的晚饭的！”

“好！”江枫道。

两人拿着自己的叶脉，交叠在一起，随即用力一扯，江枫的那个断裂，而余火的完好无损。

余火兴奋的举起双手，如同一只示威的狒狒，嘴里更是唱起了不押韵的调：“呦！扯树叶的王，还是我，没有变，呦~呦~”

余火话音未落，一阵有节奏地韵律从几栋楼之外响起。

“哦~哦~哦~哦~哦~”

那声音有点像猩猩，但和猩猩的那种声音又有些差别。

三人转头朝着那边看去，未见到发出声音的物种，反而是一群骚乱的人群，朝着这边跑来。

江枫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那些人身后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心慌的不行。

“这是怎么了？太兴奋了吗？”余火不解，抻头像那些人的身后看去，他只看到了很多的树，以及林间有什么的东西在跳。

随着那些人越来越近，江枫心慌的厉害，他不敢再犹豫，抓起余火和江叶的手，先一步朝着远处跑去。

“诶，哥，你跑啥？”江叶问。

“不知道，总觉得没好事，先跑再说！”江枫道。

“诶诶~让我转过来跑啊，这样好别扭啊！”江枫在余火的右边，但却抓着余火的右手在跑，这就导致他跑的像个螃蟹。

江枫松开手，余火的速度顿时慢了下来，他好奇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想一探究竟，眼神仿佛两个照明灯，死死的盯着那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看到了，可是看到原因的他，脚上的步伐却停了下来。

那是一群好似猩猩般的野兽，耳朵大且白，尾巴细长近两米有余，手掌脚掌像猴子，指节又细又长，指甲锋利且外敛，于树间行走如履平地，身形约一人高。

它们追到一个人的身后，先用尾巴将人绊倒，然后跳到那人身边，伸出锋利的爪子狠狠的斩在那人的脖子上，顿时鲜血如喷泉般从那人的颈部喷出，溅在那野兽的脸上。

那野兽舔舔嘴角，捡起那人的头颅，锋利的指甲切开颅骨，握拳捣碎，放在嘴边如喝粥般，将红白相间的流体吸进嘴里，喝干之后，还用手臂上的毛擦擦嘴角。

余火看到这一幕顿时扶着树呕吐起来，江枫和江叶都注意到了他的情况，转身看向他时，眼角的余光撇到那野兽进食的场景，江叶的反应和余火一样，只是她吐得比余火还狠，还剧烈。

江枫算是三人中最坚强的，他只是嘴唇没了血色，脸色如同一张没用过的白纸，手臂忍不住发抖，仿佛置身寒冬且没穿衣服。

他面朝着野兽，挪步到两人身旁，轻轻拍拍两人的背，感觉两人吐得差不多了，抓起两人的手，头也不会的朝着远处跑去。

越来越多的人提前奔跑，江枫三人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回头看去，只见那些野兽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的人死去，鲜血如同一张张红布，将绿色的草地盖住。

江枫心脏剧烈跳动，瞳孔缩的如同绿豆大小，他很害怕，但他也没有放弃求生，跑到路口，看着人流都在朝着北方跑，江枫顿觉不妙。

他清楚的记得，那条路是越来越窄的，而且两公里外有一个全是高层的小区，那里的人会更多，再加上这边的人流量，估计会挤得水泻不通，到时候在那里跑无可跑，就只能任兽宰割。

江枫停住，将前冲的余火和江叶拉回，带着两人朝着西边跑去。

西边二百米外有一处广场，广场后有一个封闭的小区，其内有一些建在花坛外的违章建筑，大都是以前的清洁公司建的清洁工临时休息的地方。

江枫的目的就是那，在他看来，若是随着人流一直跑下去，注定是死的，除非能坚持到这些野兽吃饱，然后撤离，但并不能保证这些野兽不会吃饱后，把他们当成牲畜圈养，到时候怎么都是死，不如在这里躲一下。

若是前方的人群足够多，那些野兽追着人群而去，便会将他们留在后面，这样一来，他们就相当于成了漏网之鱼，有了一线生机。

两百米的距离不短，但对于逃命的人来说也不长，三人很快来到了这封闭的小区门口。

比江枫还高出半头的栅栏拦住了三人的去路。

“来这干什么？”余火喘息着问道。

“去那里面，当漏网之鱼，不然这么跑下去，必死！”江枫指着院内的违章建筑，喘息着回。

“翻过去？”余火问。

江枫点点头，转身想要抓起身边的江叶，让她先过，可他这一抓却抓空了。

他扭头看去，此时的江叶已经趴在递上，从栅栏下的缝隙爬了过去。

江枫鼻孔放大，剧烈的喘息都为之一停，他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如此果决，且相信他的判断。

他嘴角上扬，转过头准备对着余火开口，却发现此时的余火已经一条腿迈过栅栏，第二条腿跟上，随即一跳，便站在了栅栏内。

从栅栏下爬过的江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和余火一起站在栅栏内侧，看着栅栏外侧的江枫，那样子就像两个去监狱探亲的家属。

“过来啊！”余火对着江枫勾手道。

江枫苦笑，两手抓着栅栏顶端，脚下踩在两个栏杆间的横撑，飞身一跃，卡在当空。

周围有一些其他跑到这边的人，看着江枫的动作，顿时捂嘴轻笑，纷纷跑开。在他们看来，与其翻栏杆浪费时间，不如走大路多跑一会儿。

江枫有些尴尬，没再做多余动作，老老实实翻过栅栏，站在栅栏内侧。

这小区内有些人也都从楼上跑了下来，不过没人注意三人，大家都一致的朝着北边的小区出口跑去。

三人来到违章建筑前，那违章建筑的门是锁死的，江枫也不管是不是破坏公物了，退后几步“踩下油门”，撞开了那建筑的门。

门开后一阵灰尘四起，小房子内存放着一些清扫工具，部分铁质，部分木制。

三人躲进其内，关上门没超过一分钟，一个女人站在门外如擂鼓般敲起门来。

“怎么办？”余火回头望着江枫，等待他拿个主意。

他们都知道，现在开门就面临着被那些野兽发现的危险，但不开门，良心上又有些说不过去。

江枫咬咬牙，看着江叶和余火求助式的目光，毅然决然的点了点头。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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