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修灵之途全靠莽

金饼是断然没有的，而烈酒，是务必要喝的！

可恶的是，云姬不仅抓起第二条烤鱼开始啃食，另一只手还不忘又从袖中变出一个酒葫芦，边吃鱼边将酒葫芦在手中颠了又颠，看得萧野是眼冒金光，牙关紧咬。

没辙，在江湖上，萧野可以是受万人敬仰的侠客，可是在师妹和这美酒面前，他亦可以抛下脸面。

此时只能苦苦哀求道：“我的好云儿，金饼先欠着，师兄往后一定补上，可好？”

“不行！”云姬将嘴边的烤鱼放下，举着酒葫芦，义正言辞道，“与那恶蛟大战之时，云儿可是拼了性命才保住这些酒，云儿一份苦心，难道还不值区区几块金饼吗？”

萧野本欲去抢酒，可是听得此番话，心中莫名感伤。虽然与白蛟大战是逼不得已，云姬也并非真的是为了这些酒而拼命，但是她偷偷帮萧野备酒的心意，却是难能可贵。

“哦，对了。”提起白蛟，萧野突然想起在江底发现的那颗珠子，于是从腰间取出，递给了云姬，“金饼，师兄此时是真的没有，不过，用此物作抵，如何？”

云姬吃着烤鱼，斜眼瞥了一下，便又专注啃鱼，不以为然道：“一颗破珠子，能值四块金饼？”

啥？何时又从三块金饼变成四块了？萧野糊涂了，他前后思量了片刻后，才恍然大悟。好嘛，这是把之前那一葫芦酒也给算上了，云儿这妮子，不去经商真是可惜了。

想归这般想，不过美酒当前，还是赶紧喝进肚里方为上策。于是便将此珠大肆夸赞了一番。

“云儿可别小看了这颗珠子。师兄将那白蛟斩杀之后，本欲速归，却见江底白光闪闪，竟是将整条大江都照得透亮，天边之血色晚霞一时都失去了色彩，当真是了不得！”

见云姬虽然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鱼肉，却明显又在认真倾听，萧野便更加绘声绘色道：“师兄寻到此珠时，只见成群的鱼类皆是围在四周，层层叠叠数之不尽，全都未动，仿似在膜拜……”

不待说完，云姬便就将头转了过来，忍不住问道：“当真有这般神奇？”

“可不是嘛。”萧野见师妹已动心，赶紧趁热打铁，“而且，这颗珠子里面蕴含着无尽灵力，我能感觉出来，比之你我体内之灵力，更甚之。还有，珠子里面有一丝白色线条，看着像是活物，隐隐看到能在珠子里蠕动呢。”

如此这般一顿大话说出口，饶是云姬见多识广，亦是不禁将珠子拿在手中，就着火光细细端详起来。

萧野见状连忙将酒葫芦夺过来，边迫不及待地拨开葫芦嘴，边道：“师妹你慢慢看，此珠当是一宝贝。”

说完便仰头狠狠灌了两大口，随即大喊了一声：“好酒！”

仰头又猛喝一口，只听云姬在旁边惊奇叫道：“白蛟！此珠内白色线条乃是白蛟所化！”

“噗嗤”一声，刚入口的烈酒没忍住全喷了出来，刚好又是在篝火旁边，萧野可谓是当场表演了一番口吐烈焰，看得云姬捂嘴“咯咯”笑了起来。

“云儿快让师兄瞧瞧。”

一时也顾不得喝酒了，萧野接过珠子，放在火光下认真查看起来。

果然，此珠内那根细若发丝的白色线条，当真是白蛟所化，只是这比例，未免也太小了些吧。此时，萧野不禁想到自己也有一颗灵珠，便从胸前小心取出，将两颗珠子并排放在火光下比较。

云姬自然亦是好奇的围了过来。

一番观察之后，云姬不禁讶异道：“这两颗珠子可是有九分相仿，莫非有关联？”

这话倒是让萧野想到，当时就是自己拥有的灵珠发出感应，最终才找到后面这颗珠子。不过要说两颗珠子有关联，萧野却是不认同的。

“不对，两颗珠子差异太大，除了皆是灵力载体外，并无其他联系。”

两人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萧野那颗灵珠比之另外一颗珠子，明显要大不少，而且两颗珠子内，萧野那颗是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虽是比较模糊，却是占据了灵珠大半。而另外一颗里面，仅仅只是一条细小的白色线条，若不仔细观看，几不可见。

云姬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云儿感觉，两颗珠子似乎皆是灵珠，白蛟灵珠内之白蛟幻影细小，黑色灵珠内之人影饱满，或是因为两者间灵力之差巨大。”

此话有些醍醐灌顶，萧野猛然醒悟。难怪白蛟死后，肉身会被普通鱼类抢食，它一身修为全部固封在灵珠内，一旦身死，体内熔炉熄灭，肉身自然不再有灵气供给。

“只是，白蛟已是苦修数百年，最后化作灵珠，却是这般渺小。如此看来，家师传与我之灵珠，其前身，该是有何等之伟力？”

这是让人不得不惊恐的推测。不过随之转念一想，家师曾有云，此珠生于天地之间，历数千年，吸纳万物精华，既如此，便就说得通了。

“上古时期，难道真有这般伟人？那些流传下来的传说，莫非全是真的？”云姬亦是大惑不解，“可若真有其事，当今之世，为何灵力如此稀薄？数千年前，这天地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萧野断然道：“不论经历什么，可以肯定，绝对是改天换地的大事！”

如今之世，灵能方现，部分天选之人亦是灵智初开，然这天地间之灵力太过稀薄，灵脉更是少得可忽略不计，故而真正踏入修途之人，少之甚少。

萧野和云姬自然是在天选之列，他们更比所有人都要幸运，因为他们的师父是神隐子，是这世上最接近成仙之人。

不过神隐子虽然手段通天彻地，却只是引二人入得这修灵之途，其他修行中之详细知识，却是未曾教授。哪怕是偶尔传些秘宝，亦只说时候到了，就连如何使用都不曾明示，只道是顺其自然，一切自行勘透。

两人便就是这般盲人过桥，两眼一抹黑的修行至今。

“师兄，莫不是修行者体内之熔炉，便就是这聚灵的珠子？”云姬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

萧野仔细一想，也是惊奇发现，果真有这种可能。不然，白蛟死后，肉身都炸成了无数血肉，怎能还留下这聚集它一身灵力的珠子？修行者体内之熔炉，何尝不是聚灵之用？若说灵力外放，那是断然不行的，因为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身死道消！如何还能接着修炼？

云姬之前与萧野对掌时，曾遭自身灵力反噬，若不是最后，萧野将她紊乱的灵力引导入熔炉，怕是此时已是一具冷艳的死尸了。

为了证明这个结论，萧野试着将自身灵力渡入白蛟灵珠内，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做到，他自身灵力在体内熔炉内，毫无波澜。如此看来，之前他能将灵力渡入师父传与他的灵珠内，全因他曾经跟这颗灵珠有过滴血契约吗？

“云儿，你将血滴入白蛟灵珠试试，看是否能建立契约。”萧野将白蛟灵珠递给云姬，想进一步证明。

云姬接过后，果断取出一根箭矢，眼都不眨，便就将指头刺破。鲜红的血液刚刚流出，还不待滴入灵珠……

只见萧野手中那颗黑色人影的灵珠，猛然间爆出刺眼的光芒，一时间，整片天地炫目无比，除了这片白光，再不见其他。无论萧野如何用意念去控制，却是无济于事。

不消片刻，光芒内敛，萧野手上之灵珠恢复如初。

可云姬手中那颗，却“啪嗒”一声变成了一堆粉末，只留下云姬举着她鲜血直流的纤纤玉指，呆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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