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看着王睿吃惊的表情脸上不由泛起笑意,他打量一下王睿全身后说道:
“王睿王镖头,哈哈,真是久仰大名,若不是我只在南海一带活动,早就该请你喝顿酒了,你也不要惊慌,咱乡下人不爱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活计,老子就是人称金身浮屠的沐铁生。”
“至于这次的来意嘛,到这也不为别的,就是想见识见识你这个大镖头亲自送的镖是个什么金贵玩意。”
王镖头听完这话脸色又是一变,原本的意外变成恐惧和一丝无奈,因为这沐铁生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他是那龙王岛十二连环坞的二当家。
当年水龙王刘权领着数万人马在南海当了海贼,四处劫掠出海客商,直接扰乱大周朝福广二郡的经济不说,还威胁海岸百姓的安全。
那时天下人全都嘲笑刘权他们,小小水贼也敢猖狂,怕是不知道阎王殿在哪开的门。
果然,大周朝廷很快就派驻扎在京畿道的北海舰队南下巡逻,顺势直接剿灭这支水匪。
当时是这沐铁生带着人硬拼北海主舰平海号,跟大都督张焕生交手,险胜大都督半招,拖得整个水军群龙无首,继而大败。
此战一出天下哗然,江湖更是传闻沐铁生练的横练功夫已达大成之境,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堪称陆地神仙之流,人送绰号金身浮屠不动如山!
王镖头暗暗舒缓自己的手掌,凭着刚刚那股反震的劲道,他知道此人没有唬自己,真是见鬼,自己遇到这等传说人物怎能好过,他哑着嗓子说道:
“原来是龙王军二岛主亲自驾临,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初见面,王某就发现岛主真真是了不起的大英雄大豪杰,在下何德何能要劳驾岛主亲自出手?他日待在下得了空闲,必着重礼到龙王岛以表敬意,如何?”
“哈哈哈哈。”
沐铁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二话不说就是仰天长笑。
笑了好几声后,沐铁生看向王睿不屑说道:“狗屁的龙王军,水匪就是水匪,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哪里是什么英雄豪杰,老头子要是敢在你们中原出现,怕不是直接就给剁了......”
沐铁生抓了抓下巴沉吟着又说道:
“王大镖头,你是个明白人,你的名声我真的有听过,为人讲信用重承诺,答应别人的事情都做到了,还经常接济穷人行善事,老夫虽非善人,但却敬佩善人,所以照我的道理来讲,放你俩离开不是问题。”
“不过,你要先把那林怀玉交给你的《天魔宝录》拿出来,我才能做主让你们过去。”
大概是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心神,王睿不由自主的把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惊声说道:
“昆仑山太一门的《天魔录》?怎么可能?林侍郎怎么会有这件宝贝?”
继而苦笑着说道:
“二岛主莫开玩笑,莫说林侍郎他是朝中大臣不会有江湖传言中的天魔录,就算真有,他也不可能把这宝贝给我啊!怕不是岛主你被有心人利用,得到了假消息吧。”
沐铁生听这话突然有点生气了,他板起脸怒喝道:“呸,什么狗屁朝廷大臣,提起来就让人窝气,真当天下人都不知道那里的脏水,当年剑宗白玉蝉血洗京都太和宫,不就是因为那些所谓朝中大臣都是太一教的人吗!嘿嘿嘿,那白玉蝉虽然和太一教的教主护法同归于尽,但终究会有些漏网之鱼。至于天魔录,被京都府里有心人捡了去可一点都不稀奇。”
他顿了顿后更气道:“他奶奶的,老子跟你说这么多话干嘛,总之一句话,王镖头你把东西给我,老子做主让你们俩过去。”
王睿还没答话,船里的罗梦竹坐不住了,她一把拽开帘子钻出来骂道:
“沐铁生你少在这里耍威风,你个不要脸的腌攒货,你把我们诓到这船上就真当咱怕了你不成?呸!江湖上都说你金身不败,来来来,有本事试试老娘的剑,看看我能不能捅出几个窟窿眼。”
沐铁生理也没理罗梦竹的叫嚣,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说中了心事,只是开口劝道:
“王镖头,咱也不说什么瞎话,爷爷我闯荡江湖多年,虽然落到个水匪之身,但也敬重仁义,我知晓你夫妇二人是乐善好施之辈,故而想让你二人吃好喝好,再弄点蒙汗药药翻你二人,最后拿了东西就走,你说说,这多好,我是一点都不想弄成现在这步田地。”
“我在这里也实话告诉你,那林怀玉本就是太一门十二散仙之一,那狗皇帝李弘业被白玉蝉剑气伤及,赖死赖活的熬到现在,不知道啥时候就死了,他唯一的老儿子才多大呀,现如今他为了给小太子铺路可是啥都干的出来,我估计等你回到京城就见不到他林怀玉了。”
王睿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惊讶全都在今天用完了,他也不管远在南海的水贼怎么知道这些秘闻,只是看了看京城方向道:
“多谢二岛主仁义,只是你也说了,王某是走镖的,一辈子认的就是言而有信,王某不管雇主出什么差错,但镖,决不能从我手中丢失,不然也不会有什么镖在人在的话了。”
旁边的罗梦竹看着自己的爱人掷地有声,就是心里一热,跟着说道:
“姓沐的你别嚣张,咱夫妻俩也是走南闯北跑出来的,你一句话就让我们砸自己家招牌不觉得太简单了么?论玩命,咱俩也不输谁。”
王睿回头,正看到妻子正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温柔的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扶平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二人同仇敌忾之意已不用言表。
沐铁生看着就是一叹:“难得,真是难得!难得二位伉俪情深,更难得还都是讲究信义之辈,虽然迂腐了一点,不过也是清流。本来还想放你们一条生路,罢罢罢,明日给你们找个风水之地合埋了吧。”
话音未落,沐铁生一掌击打在水面上借力就是一跃,猛一下就跳到船尖,手里攥着解下的旱烟杆劈头就向王睿头上砸去,动手间风声阵阵,走的就是一力降十会的路子。
王睿表情镇定,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慌张无奈,他看着那铮亮的大烟锅朝自己头上招呼过来面不改色,脚下纹丝不动,随手解下手腕上的串珠,轻轻一扭将之全部散开。
后面的罗梦竹却取下腰间宝剑,侧身迈上去挥手就是一刺,剑尖直接横在了王睿面前,直直的就等着沐铁生撞上来,竟是以守为攻的战略。
沐铁生看在眼里心头就是一跳,脑子里里直念叨:“真是好胆量,狠心肠。”
因为若是沐铁生他执意要敲下王睿的脑壳的话,罗梦竹那把宝剑肯定会直次穿自己的眼睛,这是多相信对方的才能有的配合,而且一上来就摆出以命搏命的姿态,
沐铁生愿意和他们搏命吗?肯定不愿意,他右手大烟杆一扫,烟锅直直磕上了罗梦竹的剑尖,劲力一吐震开了面前的剑刃,然后左掌带着青光就拍向了王睿的胸膛。
这一掌有个名堂,当年沐铁生用五毒代替五行,以五毒生克制化之理练得一门神功,唤作五云罗烟,当其气运双手时,两只肉掌全都发青,普通人触之及亡,所以不知其底细的江湖人都唤它做青罗手。
眼看着王镖头就要被当场毙命之时,沐铁生眼前却陡然闪过一丝寒光,他哎呀怪叫一声,撒手把旱烟杆一扔,整个人顺着船头就是一滚。“噗通”一声又重新退到了水里,等沐铁生重新露头时,发现他的左脸颊上添了一道豁口,一时血流不止。
沐铁生摸了摸脸上的伤口,看着王睿说道:
“好厉害,来的时候大当家的就说要小心王镖头的暗青子,我还不当回事,没想到差点送了老命,你们夫妻俩可真是厉害,连说带唱的打消了老夫的戒心不说,互相之间的配合更是天衣无缝,真叫人佩服。”
原来就在刚才,当沐铁生的烟锅磕到罗梦竹的剑口之时,那把剑居然就势变软,像绸带一样顺着烟杆就绕了几圈,而他也一不留神被其拉扯之下带偏了身形。
那罗梦竹用的是把软剑,平时出鞘用劲抖成直的伪装成普通的剑,待交手时,稍不注意就变成条咬人的毒蛇。
而这一偏不要紧,那王睿照着沐铁生的鼻梁骨“唰”一下就弹出个铁珠。
这珠子势如闪电一般,可以说王镖头的本领全在这上面了,当年一招弹指震关中可不是说笑的。
虽说沐铁生有金刚不败之身,但鼻子毕竟是人最软弱的地方之一,要不是刚刚躲得及时,就不是被擦破了脸这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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