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郎:
信已收到,同安。
打开信纸,看着你说的话,九郎,我向着你,我肯定是向着你的,以前总不让你哭,是怕你伤心,以后啊,你别憋着了,想哭了,就来看看我,我陪着你呢。
你上次带咱儿子来的时候,听着他叫我师父,脆生生的,真好听。可惜我没孩子,让你少了个好徒弟。以后要是咱儿子真喜欢这行,还是给他找个好师父,我这师父,是不称职了。传习社的孩子们都考试了,是不是又带起你的紧张情绪了,以往每年高考,你都为着考生紧张,你这操心的命,啥时候能歇歇多心疼心疼自己。你不心疼自己,我心疼你,我的九郎。
大林和阿陶,都这么大了,都有孩子了,我这辈分又大了,这回是舅爷了。真好啊,俩孩子青梅竹马的长大,自然是不一样的情分。大林这是越发的成熟稳重了,有阿陶帮着撑着京剧园子,也是应了当年的美好愿望“竹马成双,并肩为王”。这些年,阿陶许是小时候苦吃的太多了,接人待物总有那么一丝仙气,他啊,到底不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只是俗世来了一遭,早晚还是要回到该去的地方的。阿陶和我,多少,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在里边。当初我回归的时候,阿陶说过,羡慕我,羡慕我倒仓以后,还能被祖师爷赏饭吃,那时候我也才不过十九岁,却拿着大人的样子,可仔细一看,终究还是阿陶,更是大人模样。跟我大林一样叫我舅舅的孩子,一直都是师父的骄傲,可只有深夜偶尔一句的叹息,才流出几分对未来的担忧。阿陶总让人心疼,可偏偏最是安静。会哭的孩子有奶吃那不哭的孩子,谁疼呢?
你们九字科的,我一眼就相中了你,那时候你还没有字,只是传习社的学员,听大家说了好多次,你考试的时候,按着我的录音带,唱了《鹬蚌相争》,差点被淘汰,你说咱俩,这是什么缘分,后来搭档了,你一脸崇拜站在我身边听我唱,很多时候,我都想,只唱给你一个人听吧。我是从小的娃娃腿,基本功比你扎实,又是云字科大师兄,你总是在羡慕的时候,有点小小不安,这些我都知道。后来我教你唱,你也争气,钢丝节都能跟着师父一起唱上几句,我也是真的为你骄傲。我教你快板,你总心疼我身体没恢复好,却从来不提自己手上有伤,还是那次打完板后浮肿的胳膊,刚想藏起来,被我撞个正着,我才知道。是啊,咱俩怎么没有《三节拜花巷》呢,我总想着以后会有机会,总会有的,谁知道,这一拖,就是一辈子。
大楠这孩子,心眼实在,他前些天来看我,跟我念叨,说我狠心,有什么过不去的非得这么绝情,把大家都扔下了,边说边哭,他还说,他就是故意不理你,他不是怨你,他是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他一见你,就总想起来当初咱们一起演出的日子,所幸,就不见了吧。还说九龄和他,也想开了,走一步看一步,说到底,这日子好坏,是两个人过了才知道。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
九郎,我这个算前车之鉴还是杀鸡儆猴?我都不想,我只是,为了保护我爱的人,我真的只是这样想成全你,你会懂我的,对吗?我不觉得苦,真的,我曾经拥有过世界上最好的杨九郎,再苦,也是甜的。
风越来越大,雨也越下越急,好冷啊
我只有一袭白衣。
九郎
你抱抱我,好吗?
只有你,才能让我感到心里的温暖
我好想,再抱一抱你,我的九郎
你要好好的~
在天堂的第七年,想你
张云雷
07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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