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鬼天气!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啊!好冷!”
街道口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青年抬头望眼阴云密布天空,眼神阴郁,豆大的雨水毫不客气击打在他脸庞。
“真是当初没有选好地方,往哪里逃不好非要找这种地方跑,偷鸡不成蚀把米,折腾这么久什么都没捞着。”
张自封现在还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卷进麻烦漩涡中,九段峡洞窟里赤发鬼自爆将他炸出,迷迷糊糊被人从海里捞出来,那之后很长时间他都想不来自己经历什么,是怎么摔进海里的。
船上的水手只当他是遇到海难的修士,海上男儿的豪气在关键时刻就体现出来,放任他在船舱休息,也不盘问他的跟脚。
“在海上咱们都是大海的孩子,哦!我的兄弟!”船上有美鬓公称呼的厨子揽住他肩膀热情招呼。
就是放任他的位置有点特别……专门的酒舱。短短一个晚上,就让他沾染上霍思邈平生最痛恨的事情,喝酒!
实在冻得他有些受不了,张自封抽出怀里美酒,仰着脖子灌下,心想‘最后半瓶了,趁早喝完热热身子’
“嗒嗒嗒嗒”
急促马蹄声音从后方传来,刚放下酒瓶的张自封回头看去。
“小心!小心!注意点!”骑马人好心提醒道,稍稍勒住缰绳操控马匹错开从张自封,身形在面前雨幕中消失。
张自封用手挡住自己脸,压低斗笠只露出来嘴巴位置,这般模样可不是躲避马匹,而是为了不让人看清他的脸。
“真是自己吓自己,御沐府还能追到这里来?真能追我追到这里?人又不是我杀的。”张自封趁机摆弄身上蓑衣,感慨这个从城门顺出来的东西还挺好,必要时候还能扰乱对方窥探。
能让他这种铁憨憨性格的人这般小心,都是他在船上抱着酒坛睡觉时候做的一场梦,一场噩梦。
梦里赤发鬼没有死,反而怪笑着恐吓他,自己已经通知御穆府你就是杀死他们少爷的凶手,等着被人追杀吧!
赶紧跑吧!躲在没有光线的地洞里!躲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之中!不然就等着御穆府的报复!
吓得张自封当即惊醒,浑身冷汗湿透衣衫。修士精养神魂似平常做梦这种事很难出现的,更不要说噩梦了。
有可能赤发鬼真的没有死,修士神魂勾连天地,冥冥中气机相互牵引,托梦或者出现在对方梦境中的神通倒是多有流传。在他跟霍思邈逃难的时候,真碰到过某位朝国雄主好梦中杀人!震慑敌国数万大戟士夜不能睡。
万事小心些总是没错的,张自封告诫自己不管是真的还是自己被这趟海行吓到,胆小活得长。
酒劲很快下去,下意识猫着腰准备找个地方歇脚,当真是够惨。
“什么是追你追不到这里?我听说在御沐府的大少爷带着人来到这里,小封子你别告诉我你惹上这么大的麻烦吧。”对面房檐阴影里靠着位布衣男子,大半张脸被遮住看不清。
张自封闻言腰杆瞬间挺直,松开酒瓶按住剑柄,抬眼看见对面男子,先是脸色苍白,而后红潮自脖颈攀上脸。
“碰!”酒瓶应声炸裂
快步穿过街道走进对面阴影当中,这个该死的声音他熟的不能再熟。上手打落对方的斗笠,霍思邈那张欠揍的脸暴露在雨幕里。
“你这人蛮有意思的,一上来就掀人家帽子,幸亏我是个男子,要是女子被你看见,照这里风俗可要负责的哦。哈哈哈,看见我不开心吗?感动不感动!哈哈哈,别哭别哭,现在咱们没事了,能跟着你到处转转。”霍思邈双手环胸挺起胸膛,笑的不能再开心。
原以为这场久别重逢该是感人至深的画面,张自封还不扑倒他怀里哭泣?怎么也要眼里含泪,或者喜极而泣。
“我信了你的鬼!”张自封看着这张欠揍的脸越想越气,想也不想挥起拳头砸过去。
“别动气,你这样气血上涌毒气会跟着气血走遍四肢百骸,毒气攻心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霍思邈当面吃痛,捂住受伤脸颊,也不恼还提醒张自封不要运气。
“你身上酒味怎么这般冲?在海上还学会喝酒了?”霍思邈闻到雨气也遮盖不住的酒味,皱起眉头。“这才几天,你就学坏了?”
“霍思邈!不要再跟着我!”张自封一副被打败表情,急匆匆冲进雨幕。他不能忍受霍思邈跟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保不齐他什么时候又借口消失。
更要紧的事他咽不下这口气,酒气在他心胸汇聚,怕是也给了他不少底气。
“不跟着你那我去哪里?咱们还有要紧事么有办啊,御穆府的秘密你找着没有?没找到咱们跟在那大少爷屁股后面啊,他们火急火燎的赶来这肯定有大事,听说没有黄泉契约现世了!你的病没准有救……咱们”霍思邈紧跟上张自封,他可不能抛弃这个孩子,张自封抛弃他可以。
“给我滚!离我远点!看见你就烦!”张自封心头无名之火烧的越来越旺,霍老鬼一句道歉都没有?心下更是不愿意,疾步消失在拐角。
霍思邈停下脚步没有立即跟上,而是原地等待,静静看着对面屋檐雨水顺着房檐流下。
“南方女子多温婉娇小,医师要不要借着看病名义多接触接触,也好给那孩子物色物色,年纪轻还是要多被女子打压打压。”霍思邈背后闪出来人影,刚才张自封都没有发现还有第三个人在场。
“打击多了才能更快成熟,在男人堆里总是成长的特别慢,哪个男人不是女人打压出来的?”
“你这个偷窥的恶趣味能不能收起来,我都不反抗跟你来这边了,当真还能再跑吗。”霍思邈无奈的叹口气,他没有跟上去实在是有原因,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看到他安全就可以了。
至于喝酒的事等他忙完了再好好教训他
“很有趣的小子,是你儿子?”齐襄渝侧出去脑袋看着张自封颠颠跑远,犯撅不回头的毛病有他以前的影子。“耍性子很正常,就怕没有性子是个软柿子,以后会受欺负的。”
“滚蛋!我有这种儿子宁愿死!”霍思邈心里腾的起火,抬脚就要踹。
“好了好了,我身份特殊不能轻易现身,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会在暗中保护你。”齐襄渝躲过霍思邈的大脚身形消失不见,话语未落在霍思邈耳边炸起。
“有消息说黄泉契约被人藏在这座城里,劳烦医师帮忙提前找出来,免得到出现血流成河的场面。医者仁心,医者仁心。”
“哎!”霍思邈惆怅抬头看着压城乌云,担忧之色不加掩饰。“我是刚出狼群,又入虎口。你不方便出面我就方便出面了吗?”
张自封走路一步三回头,确认对方没有追过来暗松一口气,看看天色心里想赶紧找个落脚地方好好休息,等他休息好了再找霍思邈麻烦不迟,可是全身上下除了剑,别什么都没有。
“早知道刚才就先找他要点钱财……”
他之前虽然吵着要宰了霍思邈,不过真见到他还是蛮开心的,但是他心里就是气啊,心胸中那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索性直接跑了算。
“闪开!闪开!”正在思考间背后又有呵斥声传来,声音比之前遇到那个不知道凶恶多少倍。“不想死的赶紧滚!挡着本大爷的路!”
“我¥%¥##¥”张自封张嘴就骂,谁让他心情不好,许你大声说话就不许我骂人了?可是回过头他就后悔了,跑过来的那可不是马匹,是龙马混血的海蛟兽!对方庞大的身躯划过街道,完全堵死了他的豪情,不是,是家乡雅言。
在要横冲过来海蛟兽撞成碎肉的一瞬间,股不得形象动作敏捷的滚向旁边,可是脚下打滑收不住就这样直直滚着撞开旁边大门。
海蛟兽喷出鼻息动作敏捷向着前方冲刺,坐在上面的人影趁着间隙瞟过张自封滚进去的店铺。
“走运的小子!呵。”人影先是诧异而后冷笑出声,这间店铺规矩可多,心想“金窑好像说什么眼缘进门,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海蛟兽去势不停,鳞片撞碎客栈的瓦砾,上面紧紧封闭一排排窗户中间,有双眼睛好奇的观察滚进去的张自封,眼珠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有重影。
“琼姬在看什么?”背后说话声音挺温和,口气里还带着小心翼翼,是对打破对方观察抱歉。
“哎呦!梁叔!”琼姬明显被身后人吓到,视线离开街道,责怪说道。“你吓到我了!”
“那真是不好意思,怎么把我们小少爷吓到了呐。”梁诚易摸摸琼姬耳垂,安慰道“不害怕啊,不害怕。”
“梁叔,不要每次吓完我再安抚我好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玩不腻吗?”琼姬很无奈看着比他高出许多的梁诚易,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长大啊,才能不被这般对待。
“刚才看什么看的这么入迷?”梁诚易没有因为琼姬不满停止动作,带着好奇口吻问道。“能让你安静看这么久。”
“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琼姬故作神秘“我能闻到他身上跟我有相同的气息,就跟我在行船上遇到的那个人一样。”
“哦?还有这种人?”梁诚易走到窗边,观察空无一人的街道“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哪里有人?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怎么会骗你?从不骗自家的,你没看到我不能说,不能说。”琼姬捂住嘴巴窃喜坐到木椅上,好玩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因为这场雨我都窝在这里,再没有好玩的我都要无聊长蘑菇出来了。梁叔咱们什么时候能走啊?咱们为什么不跟着商船一起离开?东渡海不是放行商船吗?咱们跟着船走还不行吗?”
“这场雨确实下的有些不同寻常,外面不太平,咱们在这躲着还安全些,尤其是现在海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咱们不方便跟着船走。”梁诚净依旧站在窗边看着大雨清洗道路,水流潺潺。
“我已经派人快马回去通报,安全找到你免得接头人担心,等风波过去咱们就走,最起码要等雨停,不过我看最多再有两天这场雨就停了吧?”
“两天?梁叔这你可就说错了,我听说这里雨季一到不下个十天半月是不会停的。”琼姬对这件事不抱有希望“咱们就在这里堵着吧!气死我了!跑出来没怎么玩就碰到这种事!”
“你要是实在无聊可以去金窑里面转转嘛。”梁诚易在这方面跟其他人不一样,反而怂恿家族子弟在这方面历练。“趁这个机会早见识见识。”
“什么都玩过以后才不至于让人用下三滥招数给阴了。”这是在家族里流传很广原话。
“嘻嘻,我刚才看见个愣头青看也不看的就钻进金窑,可怜的家伙不扒下几层皮是出不来喽!”琼姬想起来刚才看见家伙,露出幸灾乐祸表情。
“是吗?”梁诚易视线转向金窑门口,大门依旧紧闭,不像是刚才有人进去过的样子啊。
琼姬口中那个愣头青就是张自封,这个时候他完全傻眼站在金窑前厅,手足无措惊叹道“这是进了狐狸洞了?乖乖。”
金窑前厅莺莺燕燕十好几个衣着暴露的姑娘惊讶看着滚进来的张自封,二楼三楼依靠在栏杆处小娘更是笑的直不起来腰,场面春光乍泄。
“进错门了……”张自封咽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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