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失本色

要想进入东渡海只有一条路，但是沿途却有很多港口可以选择。张自封他们琢磨着不能跟御穆府在一个地方碰头，毕竟他们在童庆关生活时间不短，被人认出来很容易坏事。

张自封被贾生的那句话刺激到，很快意识到这也许是他解救自己的机会，同霍思邈商量，霍思邈在略微思索后也答应下来。这些年因为一点线索大跑特跑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有事情干总好过等死。

但是在听到目的地是东渡海时候，霍思邈脸色有点不自然，带有一丝抗拒。

最后两人决定是自伏龙口乘船经九段峡，冲出霸下，就是东渡海的海域。到了那里他们再想办法，霍思邈警告张自封路途凶险每年往返商船十去九不归，不单单只是说这里地形险恶暗流礁石不计其数，潜藏在水域下的异兽才是真正要人命的存在。

张自封这个愣头青铁憨憨完全没在怕的，对霍思邈的警告甩头就忘。

但是东渡海能够在这片海域扎根里面玄妙外人借此可以看出来一二，东渡海不单单是这片海域的名字，更是称霸这片海域的霸主名号。

在那里不比以前他们小偷小摸，一旦发生什么大事可是无处可逃。霍思邈看着张自封准备的背影陷入沉思，似是在考虑这件事后果。

伏龙口高峰孤岭，远看高山近看峭壁。山崖间的凸起岩石上已经站满了人，有货商背着货篓端坐在山间，有读书人手捧书籍高声诵读，有眼神阴霾的刀客悠闲吹着口哨，所有人都在等往来的东渡海的船队。

张自封左脚来回碾压石子，嗅着带有微腥的气流吸进肺里再吐出。不时伸出脑袋看着下面环绕山峰的海水，暗自咽下一口唾沫。

“咳咳！真的是不习惯这种味道。”张自封取出黑色网巾蒙住口鼻。“这里老板真是会做生意，这种网巾三十岁币！简直是抢钱！”

“不喜欢你可以不买啊，没人强迫你必须买。”霍思邈脸上的网巾更是夸张，口鼻处造型怪异的透明面罩占住大半张脸。

“太无耻！你脸上那玩意没三百岁币下不来。怎么不见你给我买一个？”张自封越看霍思邈越来气，刚想放下网巾海风一吹赶紧捂住口鼻。

“因为贵啊！我很娇气的，给你买这玩意就够可以的，你到现在欠我的诊费还没给。”霍思邈很鄙夷看着张自封。

“是你自己说的治不好不收费，鬼手霍思邈你不是想砸自己招牌吧？我这张破嘴可没有个准，说不定哪天睡觉说梦话把这事砰砰砰的往外倒………”张自封左脚踢飞石子，等了好久也没听见响。

“你放心去说，真要到了你这病我是真的没有法子治的时候你出去给我可劲乱说。我还挺乐意可以休息休息。”霍思邈完全不在乎张自封威胁。“别以为你这几句话我就会给你买，从摊上你开始一直是我花钱！我这是在善事啊！”

“你花钱我卖命，天经地义的事情。”张自封藏在网巾后面嘴巴向下撇。

“那个管家说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御沐府真在东渡海藏了什么神丹妙药？”张自封想起来某个被他们扔在深山里的倒霉蛋。

“这是还真说不定，御沐府这么大张旗鼓的追捕，就算不是神丹妙药也差不了多少。”霍思邈点点头。“瞎碰吧，万一真是神丹妙药你的病也有救了。”

“一会到船上不要瞎跑，能在这地方讨生活的人都不是善茬。”霍思邈或许是心里过意不去忍不住交代张自封，他还真不想去东渡海。“以前你惹事咱们还有地方可以跑，到船上那么大点地方咱们只能自己投河喂鱼。”

“我知道我知道，等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张自封额头微微冒汗，鼻翼微动，眼睛盯着自己刚才踢出来的石子的位置，波纹震动越来越大，水泡自波纹中心鼓动。

“碰！哗啦！”巨大的水柱自水面喷涌而出，悬崖边落下大雨淋湿在场等候的人群。

“我的货！………”

“什么玩意？”

悬崖边人群谩骂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盯着前方准备开喷，不过在水幕消失看清从水里冒出来庞然大物以后全部闭紧嘴巴。

“我的天！”张自封仰着脖子张大嘴巴看着面前巨大黑影，完全忘记浑身湿透的事实刚才他还准备开骂的。

“吼！”眼前是一颗硕大的异兽硕头颅，片片一人高发光的鳞甲加上锋利的獠牙震慑全场。张开大嘴血腥味伴随着恶臭扑鼻而来，嘴里唾液喷射。狰狞的异兽头颅被人封印在船首，整个船只造型如同一个乌龟壳，俩侧巨大乌金划桨从龟壳伸出。

“大手笔啊！大手笔！这头异兽少说千万岁币！”张自封眼睛里已经开始冒星星，食指跟拇指来回摩擦。

“别在这瞎琢磨，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才只是伏龙口很一般的船。”霍思邈轻拍张自封的后脑勺让他免去心里小算盘。

“哎哟，这才只是一般的！”张自封被霍思邈拍醒，擦干净嘴角流出的口水。

“以往每年往返东渡海的船只出事太多，听说最后几家船行的船老大跑去东渡海巡求庇佑讨出这封印法门才将损失降到现在这般小安全通航。”霍思邈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异兽。“据说那几位船老大每个人在东渡海留下条胳膊，年年进贡才谈下来这事。”

“东渡海够凶的啊！”张自封砸吧嘴唇。“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东渡海能够在这片海域里扎根不凶的话早就被人剁碎成了海域异兽的养料，东渡海也就只是东渡海而已。”霍思邈看完异兽微微摇头。“这头异兽看着倒是很吓人，其实没有什么能力。只是它身上带有同类的气息可以混淆视听，看这样子东渡海还是有所保留的。”

“切！别扯这么多没用的我看有人已经登船了，咱们赶紧上船吧，你看别人都进去了！”张自封拉住霍思邈往人群里面凑。

“哈哈哈，各位！各位！不好意思，刚才来的路上有点事情耽误了。”乌龟壳张开缺口，放下甲板。船把头戴着白巾站在甲板上喊话，底下船舱伙计帮忙搬运货品。

“请大家按照老规矩，准备好信物！咱们赶时间，不要拥挤！”船把头走下甲板跟熟人挨个打招呼，热情洋溢。

霍思邈谨慎退后，很是不情愿靠近海面。

“咱们的信物呐？”张自封拽动霍思邈袖口索要信物，扭头发现他离得有够远。疑惑说道“你怎么回事？”

“呐！”霍思邈不着痕迹甩开张自封手掌递过去木牌，而后捂着肚子弯腰表情痛苦。“你先上去，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可能是刚才吸进去凉气，哎呦！更疼了你先上去不用等我！”

“一到正经事上你就多事，赶紧去吧！”张自封不疑，这些年生活只当他真的是有内急，拜拜手让他赶紧去。“你花那么多钱买的面巾屁用没有！这点风就吹到肚子，等你上船不还能受得了？”

“你先上去！”霍思邈临走不忘交代张自封，捂着肚子跑远。“记住不要闹事啊！”

张自封目送霍思邈跑远，摇摇头快步走向船舱。

“哇！”

张自封随着人群走进船舱，因为人不多，再加上等霍思邈，他走在队伍最后。跨过大门完全就是两个世界，面对掏空上层所形成空阁止不住的赞叹，东瞅瞅西看看惹得旁边人白眼翻飞。

“看个中庭就这样，没见过世面。”

“土包子！”

……

“谁都有第一次，我当初还不如他………”有人好心打圆场。

“碰！”

船舱突然开始晃动，背后大门闭合，中庭陷入黑暗，紧接着镶嵌在顶部夜明珠散发光亮。

“这是怎么了？”张自封赶忙扶住旁边支撑扶手，脸色苍白。

“要开船下沉了。”旁边的好心人提醒他。

“开船？为什么要下沉？等等！还有人没有上来呐！”张自封错愕道，松开扶手往身后跑，可是大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紧闭升起光幕。

“船不等人，你的朋友可能要等下一趟了。”好心人蹲下身子，抓紧旁边的扶手。

“你这是在干什么？”张自封还没有等人回答他，身体突然悬空向前倒飞而去。

“我在找安全……”好心人苦笑摇摇头，看张自封已经飞远成一个小黑点，赶忙另外一只手扣住扶手。全舱里所人都保持同姿势抬头看着张自封在空中哇哇乱飞。

“疯子，别怪我不道义。”此时霍思邈站在悬崖上，目送异兽嘶吼随即沉入海底。“我还是走别的路线安全一点，咱们霸下再见。”

“九段峡那么危险的地方还是你去吧，卖命的事你比较擅长。”霍思邈手指轻轻将海风吹乱的头发梳理到脑后。“我是救人的，命很金贵，不宜犯险。”

“霍思邈！霍思邈！我朋友还没有来！你们不能……”张自封头撞击在乌金木上，嘴里喊叫不停。但是因为船舱下沉噪音太大使得别人根本听不清他说什么，只看到这个人张牙舞爪叽里呱啦乱叫些听不懂的话。

“我不要去了！”张自封最后砸在船舱拱形顶，脸部扭曲。“霍思邈你又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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