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天涯扒开及膝深的积雪,露出土石混杂的地面。他先观察了一下地面上已经干掉的灌木丛,直到发现了他要找的品种,他才从包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铲子顺着面前这株灌木挖了下去。
他挖了有半米多深之后,找到一根三十公分长的根茎,他遂即用铲子将根茎的两头铲断。拿出根茎后,他先是用刀子把这段根茎的皮剥下来,然后把半木质化的内瓤切成一片一片的,然后就着咸肉干慢慢吃起来。
吃完后,他又捧起两把雪填进嘴里。接着他先是把土石以及他刚才剥下根茎的皮统统填回坑中,最后再用积雪把这一切覆盖上。这样从远处看,就看不出这里曾被挖掘过。
这里是一个山坳地带,风雪较少。他从包里拿出手表看了一下,已是凌晨两点多了。他准备在这儿休息到天亮。上半夜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故布疑阵上了。
甩掉王新钢后,他先是脱掉被荧光粉弄的闪闪发光的外衣,然后把衣服里朝外地包起来放进了背包。接着他戴着夜视仪来回的奔波在各个山头之间,专找有耳麦的人,先搜身找荧光球,把荧光粉撒在他身上,恐吓威胁这个人满山乱跑,然后再把他的耳麦放到套套里,吹成气球放飞,如此重复四五次。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几年前就上过这种耳麦的当,知道它有定位功能。
眼看着武人们到处追逐气球,围堵他的防线被调动的支离破碎之后,他放慢速度偷偷潜回山庄的北面山上,取回了他藏在树洞中的包,穿上他原先那身迷彩服,把粘了荧光粉的武人作战服处理了一下,帽子和围巾,以及那根没用上的强力橡胶带,都放到包中。
他一路向北,尽量不留痕迹,到现在为止,他觉得已距离武人们布置的阻挡防线至少有一百多公里了。虽然对武人来说,这点距离不算多,但如果按搜索面积计划,那就是相当一大片区域了,他相信以寿宴上的那几百人,根本搜不过来。既然危险性已大大降低,所以他决定休息一下。毕竟近一个月以来,他连续奔波、厮杀、搏斗,身体也确实需要休息一下。
他在雪最厚的地方刨出一个雪洞,在洞里将四周的雪拍实,这就形成了一个仅供他卷身而卧在小窝。他又从包里拿出两根可收缩的金属细管,根据头上面雪的厚度调节好长度,然后根据风向,把这两根细管分别微微伸出雪面,以便使洞内通气,同时又能探听洞外的动静。
躺倒之后,他几乎在瞬间就进入到了浅睡状态。他在这个状态中倾听了一会儿外界的声音,没有发现有异常。正当他准备进入深度睡眠之时,一个动物轻踏雪地的声音传入了洞中,这声音立刻把他惊醒。他耸着鼻子分辨了一下吹进来的气味,似乎是一匹狼。
朗天涯一般不轻易的猎杀大型动物当作食物,因为一是处理起来很麻烦,二是很难抹除现场的痕迹,容易暴露踪迹。在这十年的逃亡路上,他多次在困乏之极的情况下,因为饥饿猎杀了大型动物,为了不留下痕迹,他不得不背着整具动物的尸体逃跑,边跑、边吃、边处理,搞的狼狈不堪。
现在他的包里还有大量的肉干,在这冰天雪地之中,他也不缺水分。因此他决定只要这匹狼不主动搜寻到他的雪洞这儿,他就不杀它。
狼并没有过来,而是在离他二十多米的地方刨着雪,似乎是它发现了什么。“刺啦”,传来一声响,是布料被撕开的声音。
“它发现的可能是人的尸体!”朗天涯想道。因为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可能有被人扔的烂衣服、布娃娃之类的人类活动区常见的布料垃圾。而且这些东西也引不起一匹饥饿的狼的兴趣。能让它抓刨的,很可能是尸体。
朗天涯猛的从雪洞中一跃而起,扑向二十多米外的那匹狼。那匹狼正在撕扯着一个白色的包裹,被从天而降的朗天涯吓了一大跳,它放下嘴里的东西,想要逃走。
但朗天涯既然出手,就不会再让它跑掉。狼只跑了两步,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掐住了脖子,他拇指一用力,只听“咔”的一声,狼的一节颈椎已被他错位。他左手接着在狼头上猛拍了一掌,将它彻底打死,以减少它的死前痛苦。他提着狼转过身来察看刚才它扒拉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色包裹的外面其实是一件白色运动服,料子很眼熟,他伸手捻了捻,认出这应该是和他包里的运动服是一种料子,是专为武人用的练功服料子。包裹的一角已被狼撕开,一件粉红色的绸缎布料显露出来,并且已被狼撕扯的有了几处破损。想来刚才的“刺啦”声就是这种绸缎布料被撕破时发出的。
朗天涯小心地把运动服解开,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个二三岁的幼儿,一头柔顺的半长头发,穿着一身对她来说很肥大的成人女式粉红内衣。他下意识的掀开衣服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小女孩。
除了小女孩之外,衣服里还包着一个智能手机,一把带鞘的精致短剑,两包像是便携式营养套餐的东西,当然它们已被冻成了两个冰坨子。孩子四肢冰凉,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已经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被冻上,身体还是软的。
这这场暴风雨的侵袭下,朗天涯估计现在至少得是零下二十多度,在这种温度下,尸体怎么可能还是软和的?他觉得可能是一位母亲在面临危险的情况下,出于无奈把孩子藏在了这里,她为了给孩子保暖,把自己身上能脱下来的衣服都脱下来给孩子包上了。这位母亲本以为脱离危险之后再来找回孩子,可没想到孩子已冻死在这里了,她也没能回来。这说明她很可能也凶多吉少了。
他决定查看一下女孩的身边物品,看看有什么线索。他先是按了按手机上的开关键,但手机没反应,不知道是冻坏了,还是没电了。他拿起短剑来抽剑出鞘,只见剑身寒光闪烁,如一汪清泉,剑的肩部蚀刻有“司命”二字。朗天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竟是一把名师铸就的宝剑。他听说过武侠公会有一个叫常执的铸剑大师,他至今最满意的作品只有三把,而其中只有一把是短剑,剑名就叫“司命”。看来这孩子的妈妈来头不小。
他知道,如果真要查明真相,只要找个地方给手机充上电,自然能知道小女孩的身世。但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工夫干这事。他看着小女孩长长睫毛上晶莹的雪花,不禁有些犯难。他实在不忍心就这样把小女孩的尸体弃之不管,任由野兽啃咬,也不忍心就这样把这个栩栩如生的孩子挖坑埋掉。
天气太冷了,狼尸不处理的话,一会儿就会冻僵,那时就更难处理了。于是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先把小女孩贴身放到衣服内,然后刨开积雪,开始处理狼尸。他将狼尸从头到尾整体剥皮,然后刨出内脏,把肉处理成两大片放到一边上冻。
皮子不进行硝揉是无法使用的,但朗天涯自有办法。他先用雪把这个皮口袋里外搓洗干净,然后把皮子里朝外放好,将雪塞满这个皮口袋。不一会儿,这个皮口袋就被冻的结结实实的,成为了一个固定形状的狼皮袋,朗天涯把雪倒掉后,试着把包着衣服的小女孩放到里面,正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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