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钢不是那种把感谢只挂在嘴上的人,所以也就不愿在此事上多说,他一指俄式救护载人机架说道:“这玩意你会使吗?”
俞钱花笑道:“这东西我原先还真没大接触过。但应该没问题。我刚才还穿上出去逛了一圈,很过瘾,等忙完这一阵,我也得搞一些机架玩玩。”
王新钢没说什么,但心里却不以为然。他心中暗想:“这种东西在哪个国家都是顶级军用物资,岂是你说搞来就能搞来的。”
几人休整完毕,开始收拾东西上路。由王新钢和俞钱花每人驾驶一台救护载人机架,分别载着王老爷子和老太太,而武义和顺子一人一台俄式突击式机架,六人四台机架开始翻山从中方边境向俄方境内出发。
俞钱花从小惯于在山林间穿行,而其他三人都曾是百战老兵,穿上机架如同穿上作战服一样自如。四人都不是庸手,从饶河到俄方最近的小城直线距离只有二十公里左右,四人如履平地的在山林草坡间穿梭,遇到河流小湖都不用绕道,直接踏冰而过,如果中间有未上冻的水面,就弹开机架腿部的脚蹼,直接加速踏浪而行。
二十多公里山路,四人转瞬即至,都觉得这点距离很不过瘾,直到来接应的塔其诺夫和伊万上前扒他们身上的机架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从机架中出来。
安置王新钢父母的地方是俄罗斯境内的一个偏僻小镇,他们一行人是在镇外的一个废弃哨所同俄方人员见的面。王新钢上前同塔其诺夫和伊万分别握手拥抱,诉说别后之情。然后他一一向二人介绍了中方的几人。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从哨所里面走出一个人,含着泪水默默的看着他,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鲁冰。
王新钢也愣在了当地,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鲁冰,几天没见,鲁冰明显的瘦了一些,也多了一些风霜之色。
“你怎么来了?”王新钢上前伸手摸向鲁冰的脸颊,而鲁冰则伸手捂住了这只摸在自己脸上的大手。
“我的采访工作结束了。所以我向单位领导请了假,跟着伊万他们来看看你,顺便也可以帮你在这儿照顾一下伯父伯母。”鲁冰回答道。
王新钢知道事情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事先他怕鲁冰担心,所以他一直没有把劫狱的事告诉她。她一定是费了不少事才打听到他的行踪,才会请好假前来和他在这里相会。
想到这里,一股暖流从王新钢的心底流出,然后流向他的全身,使他感觉到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身体里流淌起来。周围人数众多,他也不便一直和鲁冰卿卿我我。他只是简单地向她介绍了一下他父母的情况,尤其是母亲的精神状态,要鲁冰事先有个心理准备。鲁冰倒没觉得有什么难的,她曾在部队上过医疗救护的课程,对照顾病人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王新钢安排完家事,又过来感谢俄方的两位朋友。谢过他们借来的四部机架,又问过了他们的小队长洛曼斯基的伤势恢复情况,伊万都一一回答。最后王新钢特地问起那只怪物的搜寻结果。
伊万苦笑着摇头道:“我们出动了几十架次的直升机,和几百架次的侦察无人机进行追踪寻找,几乎找遍了方圆上万平方公里的地面,但最后还是没能找到它的踪影,就像它能感知我们的搜索,事先躲起来了似的。”
王新钢没有说什么,对伊万刚才的猜测,其实他就可以给出肯定的答案。这个怪物从智力到内力能力都高的令人难以想象,躲避追捕对它来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他猜测它应该是属于很高级的物种,因为他发现,他吃的那半个怪物爪子的功效太神奇了。除了当时感受到体内的细微脉动之后,他在这一段时间以来,仍在不断的深化这种感觉,他也在不断适应自己感知不断扩大这一新情况。
应该说这还不仅仅是感知提升的问题,它还关系到一个人的身体内,各种循环和平衡由谁来调节的问题。举个例子。以前他受了伤,比如说腿上被枪打了一个洞,那时他只会感受伤口在康复过程中各种痛、酸、麻、痒等感觉。但现在,那些他同怪物搏斗时受的伤,在恢复过程中,他能细致的感知自己的各种红细胞、白细胞对伤口的营养再造,以及对感染细菌的灭杀等等。
这些感觉都是原先他感受不到的,现在他不但能感受的到,而且还能主动用意识支配它们,比如他可以主动增加对伤口的血液营养供应,以提高伤口的恢复速度。这也是他身上的这些伤口这么快就恢复的原因。
但问题也接踵而来。原先这些恢复伤势的工作是由身体自行处理的,也就是说他的身体对如何处理伤口是有自己一套固有的秩序安排的。当他主动接过这个工作,替身体去增加或减少既定秩序中的步骤,无形中也就打破了这种平衡,破环了身体自有的秩序,让身体感到无所适从。
刚开始的几天里,这些问题搞的王新钢焦头烂额,正好那几天是他和鲁冰在一起的时候,为了取悦对方,他曾偷偷使用这个能力,提高对自己某些部位的供血量,结果引发了他身体的一些微量的紊乱失调,费了他好长时间的调整,才恢复了身体的自行调节。所以现在他很少主动参与自己身体的细微调节,这项新的能力他还要很长的路要走,很多东西要学,他要慢慢适应。
相对于体内,他对体外感知的扩展就轻松多了。他能接收的音域比原先宽了许多,能看到的光谱也更宽,能闻到的气味也丰富起来,这个世界也慢慢的在他面前更鲜明,更立体了起来。
因为他对这种境界只是个初哥,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分辨或影响无线电波,但他觉得如果是老手肯定能做到这一点,他觉得利用无线通讯手段追捕怪物不是个好办法,因为它比使用这种手段的人更了解这种手段,而且它还能改变它们。
王新钢不知道自己这些变化是吃怪物所引发的特例,还是一种内力境界的特征。所以他也不敢轻易的把这一情况同其他武人交流,只能旁敲侧击的和别人交流。但可惜的是,他没有遇到任何一个靠谱的入微高手,再加上因家庭遭遇引发的对公会天然的不信任,这使他作为一个入微初哥,一直还以为自己是个江湖二流水平。
俞钱花不懂俄语,所以也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她也不是很感兴趣。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是赶到大兴安岭,找到那个峪口,寻一处安静的所在,开始自己准备已久的闭关。
直到她见王新钢得了空闲,才上前调侃道:“怎么,连狱都劫了,不想当良民了,想大干一场?”
王新钢感慨道:“打个比方:一个位于是非之地的国家,总是不打仗不显示威力,那他就会被别的国家欺负。人也一样,一个武人如果总是遵纪守法,那就会被别人默认是一个孬种。个人和国家的处世之道一样,地位和尊重是要用拳头打出来的。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这个世道的规则就是这样,你有能力却遵纪守法,那你就要被人欺负。所以,这就是个会逼你犯法的世道。”
俞钱花听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月的十二号是伊卫东的六十大寿,我正好有事找他问问,想去祝贺一下,你不去吗?”王新钢问道。
俞钱花看他的神情,似乎很希望自己也去。但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正好这个时间段我还有其他事,抽不出时间。再说我和他不认识,也没什么交情,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你是要在这一带停留一段时间吗?”王新钢问道。
“是啊,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不是。我是想提醒你一下,我前一阵子在俄方境内遇到了一个怪物,样子像个站起来的巨大鳄鱼,战力很强,而且它吃人。我刚同那几个俄方战友谈了谈,听说他们并没有搞定它,它很有可能流窜到这一带,你小心一点。”
“我们武人的能力,真是使我们少了很多普通人的乐趣!呵呵!挺好的一个恐怖故事,可我就是听不出一丝的恐怖味道。”俞钱花嘴上开着玩笑,但心里还是记下这一提醒。能让王新钢专门提醒她注意的怪物,肯定战力也是非同小可。
“这个怪物好像喜欢专门吃武人,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王新钢再次提醒。
“我会注意的。”俞钱花回答道。
俞钱花同王新钢谈完,又同鲁冰、武义、顺子,以及两个俄罗斯大兵打过招呼,就踏上了回国之路,准备自己最重要的闭关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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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王新钢已经劫狱的消息,张菲正和李耳正在司马正义的病房里。今天他们运气不错,又赶上了司马正义的清醒期。
听说王新钢到底把狱给劫了,司马正义感慨道:“想让一群能上天入地的半神式的人物遵守世俗的法律道德,无异于痴人说梦。王新钢表面性格粗陋,其实为人精明强干。他刚回来的时候,充分表现出了对法律和公会的尊重。如果那时候我们公会能给他强力的支持,他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来。可是我们迫于形势,也没法现在同诸氏重启战端,所以只能旁观。你看看这才几天,他就已经开始如同其他武人一样,视法律如无物了。这种变化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而是伴随着能力的到来,由这个社会促成的。如果国家没有能力把这些武人都控制住,他们早晚都会被欲望和贪婪吞噬。唉,等到王新钢知道他的内力能力属于国内一流,他一定会干出更多无法无天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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