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自招贬楚云将行
“咻”“轰”
如同礼花弹在原地炸响一般,五彩的光焰迸射。青石板被炸碎,小石块儿四散横飞。击打在四周的围墙上“噼里啪啦”乱响。
冲天的灰尘很快被狂风吹散了,显露出一个丈许方圆的圆坑来。一柄长剑直立在坑中,已经深入地下。
楚云并没有松懈下来,相反招手摄回宝剑反贴在右臂上皱着眉望向空中。
在黑沉沉的乌云下,狂风中显现出一个身影来。
只见这个人身穿一身红色官袍,头顶高帽正中一个红色的“日”字。此时正左手负在背后,右手举一块“日巡牌”静立在半空中。
而日巡牌上正有一个五官清晰可辨的小人在挣扎咆哮。却被锁链捆缚住了双手双脚而怎么也挣不脱。正是刚刚险些灰飞烟灭的旬力。
楚云看清来人,右手耍个剑花“苍”一声将长剑归鞘。举手行个道礼:
“福生无上天尊。敢问可是日游神大人当面?贫道浮云子有礼了。”
“下方凡尘道人好大的胆子!清平盛世朗朗乾坤,竟然敢在县城民居之中施展术法。还意欲烂杀鬼魂,你可是不知阴律昭彰吗?”
这话听得楚云就是一愣。万没想到,这日游神不问青红皂白就是这样一套说辞。
其实按照修行界的修为论,楚云此时完全可以与一般的城隍、山神、河伯等平辈相交。诸如土地、一般阴差、小河小溪的水神更是要尊他一声仙长。再不济也要称一声道长。
楚云心理暗道:
“叫你一声大人是贫道给你面子。你还给贫道拿捏上了!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谁让我前世被生活教做人,今生被门派教修行呢。”
习惯性的忍下一口气,楚云再度拱手笑眯眯的道:
“日游神大人有所不知。贫道乃是受此地县令曾大人所托,查察厉鬼害人的始末原由。近日查访道有厉鬼附此间主人之身,借机坑害人命。事故拿之。还望日游神大人明查!”
四周的县兵看不到日游神并且提前得到了吩咐,是故只做自己的事。而丁瑜作为留下总掌一切的人时刻都在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他听了一会儿见没有了动静,觉得很是奇怪。而又没有得到楚云的指示正急切间,忽然耳中响起了楚云的传音。让他带领兵士先行撤离,厉鬼已经解决一切回衙门再说。
在丁瑜吩咐人传话县兵整队带回军营的期间,楚云已经和日游神张笑做了一番交涉。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张笑严厉警告了楚云一番,不许他随意显露道法惊扰凡人后带走了旬力。楚云背着手低头思量一番后撇着嘴耸耸肩也甩开大袖走了。
日游神张笑回到城隍衙门中想起了城隍祖安临走前留给他的命令,心中甚是得意。
原来祖安离去前命令他这几日要日日在县城中巡游。还特别交代下了一些奇异的命令:
“巡查之时只有遇到有修士捉拿鬼物时,才许你将那鬼物擒回衙门。而后即刻派人禀报我知。对那修士要严加斥责!除此之外,无论见到任何事情皆不许你多管。”
显然张笑认为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在祖安的意料之中。而留下他主持一切乃是心腹信任的标志。
原本还有着疑惑,既然祖安心知肚明那鬼物藏身在后辈家中可为何眼睁睁看着祖氏后人遇害而不管不问。
至少张笑就知道,那祖家三个少夫人和几个孩子哪里是什么回娘家。想来是被几鬼害怕暴露身份害死了。
不过张笑转念又一想,自己便将自己说服了。他的理解是:
成神便和做官一样,都是厌烦什么后人亲戚的。帮不上忙还总给添乱,不如没有。所以祖大人是正好借机除了去。以免得身后有牵扯!
心中不由自主替祖安道了几个“高”字!便立刻命令手下一名跑死鬼去山神衙门处将情况汇报给祖安知道。
谁想很快跑死鬼给他带回来一道“奇异”的城隍手书。张笑思量片刻又看了看随书信一道赏赐下的一面金牌,不知道心中又想通了什么。
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继而将金牌珍而重之的揣进怀里。
当晚在县城中便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县令曾昭瑞、县丞魏兴、县蔚宁彪被人入梦了。
夜半熟睡中被人唤醒,朦朦胧胧站起身来却发现眼前站着一位不认识的红袍官员。官袍样式与本朝迥然不同。
并且这位官员还带着一顶高帽,帽子上写一个大大的“日”字。右手上悬浮着一面“辟”字金牌。
尔后这位自称是城隍麾下日游神姓张名笑的阴神言辞警告了诸位大人。说什么不该枉顾神明任由方外修士胡作非为乱施道法,以至于惊扰凡人俗世。
如果再不知悔改必将受到果报被神明降灾。限令他们尽早驱逐楚姓道人云云。
众人一时惊醒发觉依旧在卧房中床榻之上。尔后先是惊异紧接着便纷纷暴怒。
次日一早县衙后宅书房中,楚云、曾昭瑞、丁瑜,这一次又加上了县蔚宁彪、县丞魏兴等几人商议着事情。
曾昭瑞在昨日事后详细的解释了此次事件的始末原由以及严重程度后,至少宁彪与魏兴二人已在明面上原谅了他的私自行为。
“各位怎么看这祖城隍的行径?”
曾昭瑞目视着宁魏二人问道。
“曾大人自可决断,我等听命既是。”
县丞魏兴完全一副唯曾昭瑞马首是瞻的样子。
而县蔚宁彪作为一名边陲小县的武将就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见他“啪”得一拍桌子,将茶碗都震了起来。
对面的魏兴连忙将自家的端起来看着他,见再没有大动作后方才放下。
“什么狗屁毛神,又不是咱们大楚敕封的。我认他个鸟!如果像陶山神一般为这治下的百姓做点儿什么还罢了。可他奶奶的这些年做过毛事情?”
说到这里可能是口渴了,端起自己的茶碗来要喝。发现已经撒光,又“当啷”丢下伸长胳膊去拿对面魏兴的。
“哎!你……”
魏兴用手指着宁彪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我什么我……我怎么了?不就是喝你口茶吗。看你那小心眼儿的样儿!”
楚云见状忍着笑,曾昭瑞无语的摇摇头站起来说道:
“好啦,好啦。本官来给宁大人斟满。你继续说……”
“依我看,没那么多说道。派军士砸了毛神的像,咱们自己再封一个自家的城隍爷。什么时候儿咱们堂堂朝廷命官需要受这些个鬼神吆喝了!”
“宁大人言之有理,此风绝不可涨!各为大人看看这封公文。这是昨日我命丁先生所拟,如无疑问我们联合署名上呈州府。”
曾昭瑞将丁瑜先前拟好的公文拿出来让两人传看。
“魏大人看看就好,某家不看。我宁某人还信不过曾大人怎的。”
宁彪摆摆手对公文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魏兴则拿过公文从头浏览一遍,见全篇没有一字提起神鬼之事。只说前朝余孽用神庙做栖身藏匿之所。请公文贬谪前朝城隍祖安,再立我朝新神云云。
看罢魏兴略一思索,不禁对着曾昭瑞大点其头。便道:
“言语周翔,考虑周到。下官紧附大人尾翼。不过这送公文的人还需仔细斟酌斟酌。”
“魏大人提醒的是,不如就辛苦丁先生走一遭吧。”
曾昭瑞和魏兴的言下之意就是让丁瑜私下里将个中始末原由如实禀明州府大人,而不落于字纸之上。
几人又商议了一番善后细节,楚云提出了告辞。曾昭瑞,丁瑜再三挽留,奈何楚云去意已决。而大家又唯恐祖安未贬期间楚云不去再惹出麻烦,便顺水推船的一起送出了县衙以外。
告别时的殷殷切切不用多说。且说本是骑马而来的县蔚宁彪。虽说他言语粗豪,可能在边地小县做一方县蔚的又有几个是真没心机的呢?
宁彪见楚云欲先返回双神庙收拾东西,便牵马与楚云同行一程。其实无外乎相交相交,如能讨张什么符啊更好。
眼见神庙就在眼前,宁彪揣着一张镇宅平安符乐颠颠的与楚云道了别:
“这一回咱们父山县多亏了仙长你。真没想到是旬力那个王八羔子。死在大牢中还不消停,变成鬼还要闹腾。某家再行谢过。这回不巧,等以后有了时间一定还来找某喝酒。”
楚云别过宁彪,转身进了神庙。总觉得刚刚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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