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被刺杀的布宪者

子弹飞进门内的缝隙，从海尔伯二世的手旁飞过，他意识到自己赌成功了，暴力的把门甩开，从里面冲出。

这是他曾经在贫民窟中学会的方式，通过突如其来的速度惊吓对方，让对方不知所措，以此来让自己占据主动权。

看着飞奔出来的海尔伯二世，被间谍监视的这位间谍一边控制住对方的女儿，一边冷静的把枪扔掉，拔出另一把枪，下意识指向对方的女儿，发现被对方的动作影响后，用力勒了下女孩的脖子，让她痛呼一声。

假如不是为了隐藏身份的话，他早带着杠杆式蒸汽枪对准门缝射几下完事。

听见自己女儿痛苦的声音，海尔伯二世动作不自觉慢了几步，他就望见对方把枪口渐渐指向前方。

看来人生就这么结束了？海尔伯二世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快死了反而会放松。

可能是奋斗了半生，真的累了吧。

正当海尔伯二世以为他要开枪时，右边爬楼梯的声音突兀响起。

“哒哒~哒哒~”皮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在空旷的走道中回荡着。

被间谍监视的间谍朝那边瞥了眼，好像有一个黑影在墙面蠕动。

动静引起近卫的注意？从楼下赶上来了？

不可能吧，按理来说现在的近卫应该被执政大臣一直掌控啊。

他皱着眉头的想到，随后果断掉转枪口，指向楼梯间，扣下扳机，完成一轮威慑性射击，暂时让对方投鼠忌器。

为了趁这段时间完成刺杀，他没有停下，立马从胸口又拔出一把蒸气手枪，准备朝海尔伯二世射击。

但他怀中被勒住的拉娅努力伸出手，在开枪的前一刹那拨了下枪口，让这一发子弹射到了墙上，没有击中海尔伯二世。

海尔伯二世举枪瞄准，但对方却把身子缩到他女儿背后，这让他无法下手。

被间谍监视的间谍发现起效后迅速后退，留出缓冲空间，又从枪带里拔出一把枪对准昏黄下的海尔伯二世。

这次你可躲不掉了！

他的嘴角再次咧开，靠小女孩来完成刺杀虽然肮脏，但刺杀本就是一件肮脏的事情，做这种事情，必然需要一些肮脏的手段。

他狠狠扣下扳机，一发尖头弹飞出！

“咻！”

破空声响起，子弹精准无误的命中了海尔伯二世的左胸，胸后溅出的鲜血将大门染红，海尔伯二世捂着已经没有的心脏胸膛，大脑缺血前下达的命令让身体后退几步。

海尔伯二世的视线被黑色永远笼罩，腿一软就失去意识，靠在门上，结束了他荣辱并存的一生。

拉娅拼命挣脱开没有用力的手臂，坐在血泊中摇晃自己的父亲，不敢置信的看着毫无反应的父亲，力气越来越小，双眼失去了光泽。

这位一直被监视的间谍正准备跑时，右侧突然飞来的子弹就将他瞬间毙命！

红色尖头弹从他的左脑引出一道四五米长的血线，呼啸的风一吹，这条红色丝线化作晶莹的血滴散落。

间谍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从楼梯走上来，一名孑遗跟随在后。

看着眼前的一切，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海尔伯二世，坐在血泊中摇晃她父亲的女孩，间谍的内心很复杂。

只要不是冷漠无情的人，见证一个慢慢向自己放开心扉的人死亡，说真的，实在是过意不去。

虽然孑遗给出这个利用弃子杀了海尔伯二世，然后自己再杀了弃子的方式，心里的确好受不少，但负罪感还是有一些。

假如一开始，自己的确不会去在乎海尔伯二世死不死，更不会有负罪感，双方之间毕竟只是猜疑和利用关系。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他发现这个中年领袖的确对于底层有一种迷之信任。

虽然对于底层很严格，但并不残酷，这让他一个奴隶出身的人是真的不想下手。

更不用说下午对方都准备把女儿托付给自己了，结果晚上就要设计杀对方。

看着跪坐在地上双目失神的拉娅，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海尔伯二世唯一的亲人，听情报说他的父母早就过世，抚养他长大的导师也因为失血过多死去，妻子也因为传染病英年早逝。

间谍咬咬牙，最后还是向身后的孑遗小声问道；“能放他女儿一命吗？”

孑遗望向海尔伯二世身旁的女儿，凭着敏锐的视觉，他无视昏黑的四周，能看清海尔伯二世的女儿不敢置信的抱着海尔伯二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他向间谍问道；“她无辜吗？”

间谍重重的点头；“无辜。”

孑遗耸耸肩，对着间谍科普道；“在格恩斯的字典里，仁慈和同情属于权利。”

得到答案的间谍松口气，走到海尔伯二世的尸体旁边，半蹲在拉娅的旁边轻声说道；“这一切你的父亲都已经预料到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拉娅抬头，晶莹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转，每次快要流下来，都会被她控制住。

见她伤心的模样，间谍从腰间掏出一张纸巾替她擦掉眼泪，摸了摸她沾满血的小脑袋，把她搂到怀里，心疼的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不哭了，拉娅，一切都会过去的。”

当初拉米让他接近布宪者，那么和布宪者的女儿打好关系当然也在计划内。

计划是这样的，但付出的感情可是实打实的，在心中，他已经把这个乖巧的小女孩当成后辈来看待了。

看着眼前的间谍，孑遗又瞅了眼海尔伯二世，敏锐的感光系统让他察觉宫殿外亮起的灯火，呵斥声也清晰可闻，拍拍间谍的肩膀，独自离开了这里。

间谍替她将脸上的暗红色的血迹擦干，对着她问道；“愿意跟我走吗？”

拉娅想起自己父亲的话，带着浓浓的不舍，最后望了眼失去生机的海尔伯二世，没说话，轻轻点头。

间谍拉起拉娅的手，皮靴踩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传出宫殿，在门前止步。

在宫殿外，驻守的近卫队拦下一队听见宫殿动静的巡逻卫兵。

近卫队长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不少的卫兵队长，鄙夷的一把推开这个劣等民，指指宫殿，嚣张跋扈道；“记住，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生，听明白了吗？”

被推开的卫兵队长眼尖的发现人影在玻璃后一晃而过，他愤怒的想要冲过去，但他作为劣等民，身体素质完全不是优等民的对手，被近卫队长一脚踹在肚子上，痛苦的蜷缩在地上，被身后关心的士兵扶着站起来。

“呸！劣等民就是劣等民！”近卫队长唾弃道；“好说歹说你不听，非得让我下令吗？！记住！任何人不得进入！”

卫兵队长捂着肚子，痛苦的指着宫殿外部过道的黑影吼道；“那玻璃后的黑影是什么？！不是人？！”

近卫队长扭过头去，由于视力差劲，所以什么也看不清，他大声嚷嚷着；“哪儿呢？哪有人啊？你是不是连劣等民都有的视力都没了？啊？”

说完后转身一脚踢在卫兵队长的嘴上，把卫兵队长踢得满口鲜血，几块牙齿散落在地，近卫队长指着他威胁道；“还是说……你想违宪？”

听到违宪这个词语，所有的士兵都眼睛瞪大的望着近卫队长！

违宪！这个词可比大山重多了！

听到违宪，卫兵队长眼睛瞪大，渐渐失神的低头说道；“不……不敢……”

“那就滚！记住了，为了安全着想，也为了奉行执政大臣的意志，别想过去。”

近卫队长还想踢他一脚，但让他没料到的是，卫兵队长把一个黑呦呦的洞口对准他！

“我的意思是，不敢不违啊。”卫兵队长拿枪指着他，没等对面废话，扣下扳机一枪打穿了他的小眼睛，红白像是染料，为他的身体上色。

他效忠的是海尔伯二世，可不是法律。

“有人想违宪！”一个近卫兵大喊道，其他近卫拔出带有刺刀的枪指着这些想违宪的巡逻兵们，但对面也举起枪对准他们。

近卫率先射杀了四个巡逻兵，剩下的七名巡逻兵随后才依仗人数优势杀死了这些已经不再为统治者效力的近卫。

在卫兵队长的带领下，趁着其他近卫没有赶过来，迅速冲上宫殿顶楼，围在海尔伯二世的尸体旁边。

恰在此时，姗姗来迟的三十名近卫赶到，看到了这一幕，这队近卫的队长轻笑的调侃了一声；“呦，人赃并获！哈哈！拿下这些杀死布宪者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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