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次失败的暗杀

走上街，衣着朴素的男人模仿周围人的沮丧步伐，尽量融入其中，西瞧瞧，东瞅瞅，看上去真的像是一个上街买菜的市井小民。

偶尔来了两个士兵，衣着朴素的男人也和其他人一样，十分隐晦的表达厌恶之情，表面上只留有一丝不满的情绪，边看边加快步伐，似是想要远远躲开他们。

在主干道的右边，有一家酒馆，五层楼，砖石结构，从正面看就像是一个正方形加一个三角形，有两个士兵满脸不舒服的在大门口站岗。

这里是国营的酒馆，建造于七年前，两年前率先将蒸汽技术应用民事。

从不限制人员往来，是宪员和行政人员们出入最多的场所，但如今却人流稀少，因为那些胆小的宪员们生怕被哪个看他们不爽的市民逮住，打个半死。

衣着朴素的男人低着头走了进去，两边的士兵没去索要证明，任由他进去。毕竟他们也只是趁着招兵开放之时混口饭吃罢了，想要保住饭碗，就不能乱惹事。

一进这家酒馆，香气扑面而来，里面有蒸汽驱动的机械琴师在弹着琴，一根根弦因为振幅而发出不同的声音，各种音色结合，组成婉转安静的曲调。

许多衣着华贵的人坐在一旁，举着酒杯脸色阴郁的借酒消愁。

进来的男人没有引到这些达官贵人的注意，因为他们的烦恼已经够多了。

一旦两天后的任选日到来，他们就必须投票给候选者，一旦投错，他们就有可能被新上任的布宪者拿来甩锅。

按理来说投给海尔伯二世比较安全，因为海尔伯二世无法拿他们来甩锅，但投给他的话，有十分大的几率会被市民们当成出气筒。

碍于第一任布宪者制定的《宪员法案》，虽然允许曾经的亡国贵族成为宪员这种新型贵族，保留大部分特权，但他们无法像以前一样，能无视市民的怒火。

现在只能平息，或者远离，绝对不能违宪。

不然，按照《宪员法案》第五章第三条，剿灭违宪宪员的公民将成为新的宪员，周边无数的军官和市长，都会成为掠夺他们权利的猛兽。

一直以来他们都采取远离的方式，但这次任选日将会把他们推向风口浪尖，一个不好，可能就被自己人坑了，或者被选出来的人卖了。

哪有时间管一个平民。

衣着朴素的男人假装新奇的看着不少蒸汽器具，蒸汽报时器，会弹琴的蒸汽手臂，最后在外人眼里，他眼花缭乱的走到柜台旁边，柜台的老板擦着酒杯头也不抬地问道。

“你好，先生，请问你需要什么？”

衣着朴素的男人看看摆着各种酒的柜台，望向老板摆摆手，带点口音说；“啥都行，四杯五杯尽管来，不用怕我付不起，现在我别的没有，这外国的钱我可是有很多的。”

听着对方的话，酒馆老板手一顿，抬头看一眼，低下头继续擦酒杯；“懂了，洗酒杯呢。”

他点点头，继续听酒馆的音乐，拿起一个骰子抛来抛去，有节奏的敲打桌子，一点点粉末从袖口流出。

老板放下擦干净的酒杯，倒上一杯酒递给他，恰好旁边一名宪员把酒杯放在柜台上，老板笑了笑，把酒杯拉过来，粉末被连带着拉下柜台，被一个碗接住。

衣着朴素的男人快速喝完酒，付了钱后离开了酒馆。

老板招呼一个人过来看店，然后拿着碗走进后厨，把碗给厨师后离开，厨师准备些水把粉末粘在碗的边缘，盛满饭后让服务员拿走。

一无所知的服务员走到了点菜的宪员旁边，放下碗后离开。宪员笑着和其他人开始吃饭，无视了一直盯着他的两个目光，暗中用不经意的动作收集粉末。

吃完饭后这位宪员和其他宪员分别，孤身一人前往宫殿里觐见布宪者。

汇报几个小问后离开了这里，和宫廷厨师擦肩而过，粉末自然也沾染到厨师的身上。

等到厨师回到厨房后，一个下人帮他脱了外衣，换上工作服。

下人把肩上所剩不多的粉末洒在清洗干净的白盘子上，上面的水还没干，于是粉末再次粘在上面。

厨师做好菜后，下人立马用盘子盛满菜，笑着和其他几人走进海尔伯二世的房间。

此时的海尔伯二世在和一个黑衣人说些什么，其他几人平静的把盘子放下，轮到下人了，他和其他人一样，微笑着把盘子放下。

但转身准备走的一个下人朝海尔伯二世眨眨眼，海尔伯二世感受到眼神，微笑道；“做了多久啊？”

下人闻言一愣，被突然的问题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不清楚海尔伯二世问的是工作年龄，还是做饭的时间长短。而海尔伯二世也没有丝毫解释的迹象。

不确定的下人只好回答道；“工作九年了。”

“嗯。”海尔伯二世点头摆手，让他退下，等了一会儿才靠在椅背上，郁郁寡欢，抬头对黑衣人问道；“我女儿的安全问题能保证吗？”

黑衣人笑着点点头；“我已经秘密安排了两名侍卫守在她的寝室外面。”

海尔伯二世叹声气；“那就好，这个节骨眼上能小心就小心吧，谁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杀我。”

他起身把这些饭菜推开，手肘撑在桌子上说；“不过还是得继续布置，毕竟那是别人的刺杀，不靠谱，即使是刺杀也必须掌握好。”

“嗯，已经准备好了，您绝对不会有危险的。”黑衣人认真道。

“那就好。”海尔伯二世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说；“晚上准备一队近卫在宫殿的大门处巡逻，告诉其他近卫队军官，如果我没能活过今晚，让这些忠诚的勇士们带着我的女儿前往东大陆。”

“好。”

两人商讨完毕，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饭吃了起来，没去动桌子上的饭菜。

正在他们吃饭，下人们还没回到厨房时，被间谍监视的间谍找上厨师，压低声音询问道；“怎么样，有多大的把握？”

“只要他吃，饭菜里面的毒素保证让他活不过明天早上！”厨师放下自己的憨厚，信誓旦旦的拍怕胸脯。

“行。”他点头，掏出一根不大的贵金属拍在他油腻的手上；“拿着，无论成不成，这都是你的奖励，继续潜伏着，小心别被下人发现了。”

说完他溜出厨房，躲过巡逻的士兵，走到一处草丛中，和那个洒粉末的仆人碰面。

“怎么样？”

蹲在草丛里的下人被突然的声音吓一跳，平静下来后才回答道；“我觉得海尔伯二世不可能吃，因为我余光扫见，那个一直监视我的下人对海尔伯二世眨了眨眼。”

他轻叹口气，看来这次暗杀失败了。

他就知道毒杀什么的完全不靠谱，还是直接领着一堆人，夜里冲进对方寝室靠谱。

他打起精神对这名下人说；“没事，失败就失败吧，别让厨师和其他下人发现你的身份，保存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说完，被间谍监视的间谍离开了这里，下人也恢复神情，赶上其他下人，回到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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