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里的酒店已是晚上,昏昏沉沉的项宇也没了精力和同学们出去瞎逛,让猴子去喊班长过来收肖龙的礼金,简单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四哥,三哥说的就是这间房,没错吧!”
“没错,老七,就这间,只要这票干成了,不仅欠的赌债全还完,还能把你抵押的车赎回来。”
“四哥,你确定这些来旅游的人都出去了?”
“应该都出去了,三哥可是花钱从酒店保洁大姐那里买的消息,别管那么多了,弄了再说。”
……
两个故意压低的说话声响起在项宇住的房间门外,而睡得死猪一样的项宇此时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连放在床台柜旁背包里面的断剑忽然震动不止都没察觉到。
“行,四哥就这么定了,弄了再说……”
门外压低声音的两人好似已敲定了什么东西就不在说话,而项宇没开灯的幽暗房间里,却突然响起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
“鸡鸣狗盗之徒,也想对吾七魄之身图谋不轨,哼!也罢,就瞧瞧现今这七魄之身如何,还不醒来~!”
睡在床上的项宇忽然全身一个哆嗦,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透体而过,好似大冬天走在街上,忽的就刮过一场刺骨的暴风雪钻进了衣服里面,冷得项宇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一时睡意全无。坐起身来的项宇在三十多度的大热天深吸一口气后居然吐出了一口白茫茫的雾气。
此时的项宇头晕脑胀,全身冰冷无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那场暴雨得了感冒。
捂着额头项宇头晕眼花的起身,打算出门找个药店诊所什么的让医生拿点药吃一下,双脚刚软绵绵的踩在地毯上走了几步,房门就在轻微卡的一声中被推开了一道缝隙,接着一个洋葱一样带着黑色头套只露出两个眯眯眼的脑袋就鬼鬼祟祟的探了进来。
楼道里的灯光顺着缝隙将这颗带着黑头套洋葱一样的脑袋拉出一条细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项宇脚下。
猛的看见门口鬼鬼祟祟伸进来那颗套着黑色头套的洋葱头,项宇全身一个激灵,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第一反应就想上前一个大脚丫子踩上去,但刚跑几步就脚下一软,这才惊觉自己现在四肢无力,赶紧顶着个海绵宝宝大裤衩使劲奔到门口,身体往门上一倾,肩膀就使劲的抵在了门背上。
“哎哟,哎哟,我的头,我的头,四哥,四哥,快帮忙,里面那小子还在,那小子还在,哎哟……”
项宇的肩膀一使劲抵在门背后,就听见被门夹着的脑袋在那里痛苦的喊叫个不停。而在门外的另一人一听也急了,赶紧将门从外面往里使劲推。
在门外另一个叫四哥的人使劲推动下,项宇感觉虚弱的身体越来越抵不住门了,而那被门夹着脑袋的人此时也伸进来两只手分别搭在门边和门框上,开始一点点把门撑开。
感受着门上往里推越来越大的力道,项宇心里叫苦不迭,自己现在这病秧子身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啊!要是等下外面那两人冲了进来,自己怕是要完蛋,想到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任何意外情况,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
就在项宇脑袋浆糊一片,六神无主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
“亏你还是七魄之身,怎会如此不堪入目,你像根柱子似的杵在哪里有什么用,难道就不能动动你的脑子。”
被这突然出现的浑厚低沉男音声一提醒,项宇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镇静了下来。
不停在心里对自己说,冷静,冷静,冷静,对啊,他娘的这可是在酒店里面啊!
想到这点,项宇扯开喉咙就用高分贝的破锣嗓音吼了起来:
“抢劫啦,杀人啦,快来人啊,抢劫啦杀人啦,快来人啊……”
项宇这一破锣嗓子吼出来果然威力十足,先是被门夹着的洋葱脑袋和门外那人都被这破锣嗓子镇得一楞停了下来,然后在“哎哟……”一声中,戴着黑色头套的洋葱头再次被门给夹住了。又被门夹住疼得乱叫的洋葱脑袋在外面叫四哥那人使劲的拖拽下,啵地一下被硬生生的拔了出去。而一直用力抵着门的项宇,在洋葱脑袋被拔出去后就砰的一声死死的关上了,心有余悸的项宇连忙把门反锁了起来。
听到外面慌乱的逃跑声,项宇才松了一口气,四肢无力的瘫在了门边。
房间里面那提醒项宇的人,也被项宇这一嗓子震得不轻。谁会想到项宇这样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不仅穿着一条海绵宝宝大裤衩还发出如同被强奸般的凄惨嚎叫,一时间提醒项宇的人怕也是被震得半天说不话。
瘫在门边的项宇,经过几分钟的缓冲,智商总算恢复到了平均水平。但这一恢复,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暗暗叫苦,这他娘的屋里还有人啊,真是前有狼后有虎,狼刚走,屋里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虎啊!
项宇赶忙结束趴在地上的瘫痪状态,强提一口气顶着海绵宝宝大裤衩就跳了起来,朝着没开灯的屋里煞有其事的一抱拳,说道:
“这位大哥,在下项宇,初来贵宝地,不知道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如有冒犯还请说一下,兄弟我该道歉的道歉,该赔不是的赔不是。”
项宇听见屋里那声音文绉绉的,也有样学样的说着半土不洋不知道哪里的黑话。
项宇话一说完,两个眼睛就滴溜溜的乱转,左右寻找着能用得上的趁手家伙,借着窗户外透进来的些许灯光,项宇发现自己站立的过道两边什么东西也没有,除了右边厕所门旁那个小吹风。
“哼,小人心思,过来吧!”
浑厚低沉的声音又从屋里黑暗的角落传来。
项宇听见这话,心里暗自揣测着难道对方是要摊牌了,看来得来硬的了。
一边想着一边蹑手蹑脚的拔下厕所门边的小吹风,正考虑着是不是干脆把灯打开瞅一眼,然后就趁机夺门而逃时,就听到屋里那人不满的冷哼了一声说道:
“哼~过来!”
浑厚低沉的声音似带着奇异的魔力如冷风一样刮过项宇的耳朵,而后还在门口犹豫的项宇,脖子突然奇怪的一拧,扔掉手中的小吹风,脸上表情一僵,就迈着大步走到床台柜边,把背包里面那把断剑拿了出来,恭敬的放在床中间。
做完这一切,沉默站立在床边的项宇,瞳孔开始不停变化,脸上一抽一抽的,露出了奇怪的挣扎神色。
从纱窗外透进来的隐约光线中,一股烟尘似的东西,缓缓从放在床上的断剑里面冒出,接着在项宇的注视下变成了一个二米多高的半透明虚影悬停在半空。
当项宇看到这个有点诡异的高大虚影时,项宇心里没有害怕的感觉,除了刚开始有点惊异以外反而有一种奇怪的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这个虚影一出现,项宇的身体就如同兴奋过度般不自然的抖动起来,同时项宇的双眼瞳孔在没有光线刺激的情况下,不停的扩张缩小。
项宇身体的异状引起了透明虚影的注意,只见其缓缓降低高度,悬停在了项宇的面前。透明虚影低着头用如被烟尘遮挡一般模糊不清的面孔,紧紧的盯着此时全身不停抖动的项宇。
在透明虚影越来越靠近的注视下,项宇体内一种莫名的东西像受到牵引般,从项宇体内逐渐渗出,导致项宇身体的抖动幅度越来越大,以至于额头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此时项宇瞳孔扩张缩小的幅度和频率越来越快,瞳孔扩大之时几乎占据整个眼球,让他的双眼看起来有如黑暗深渊;缩小之时若针尖麦芒,似乎双眼也只剩下了眼白。最后,当幽黑瞳孔诡异的挤满整个眼眶时,项宇双眼中隐约传来一声如同气球被刺破的声响。这似有似无的声响一过,项宇就全身无力的瘫倒在地。
过了十多分钟,项宇才扶着墙晃晃悠悠的站起来,当他抬起头时,那双眼的瞳孔中似多了一点更深邃的黑。
“不错,不错,不愧为七魄之身,能破邪傀之术,居然还趁机启了重瞳。”
透明虚影突然出声赞叹道,却把刚刚醒过来,恢复了意识的项宇吓得不轻,脑中瞬间给虚影贴了标签“鬼大哥”的同时连连后退贴着墙站了起来,一副随时跑路的架势。
项宇此时的表现让透明虚影很是不满:
“七魄之身如今怎会如此不堪,好歹也是……算了,反正只也是暂时的。”
话一说完,透明虚影转身飘到窗前,手一挥,半掩的窗帘自动打开。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霓虹闪烁,透明虚影低声自语到:
“乌江别兮人不知,今遇魄兮是何年,虞兮虞兮何相见。唉,一梦已千年,这世间现在也变得如梦似幻,只是而今汝又何在?”
见这透明虚影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贴着墙的项宇心里一时放松了不少。而在听见虚影念出那段话时心脏却莫名的疼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情绪霎时弥漫心间,好似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随着这异样的感觉蔓延开来,项宇反而没了刚才面对透明虚影时的害怕紧张。心里逐渐安宁下来的项宇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面前似梦似幻的一切。
就这样,透明虚影看着窗外的霓虹闪烁,项宇看着窗前的虚影和窗。
“现在吾问汝答。”
窗前的虚影突然转过身对着项宇说道。
被这突然转身问话的高大透明虚影盯着,项宇刚放松的身体又紧绷了起来。
项宇之所以安安静静的在那里看风景,就只是想拖时间,等猴子侯小军带班长过来收礼金,好趁人多的时候跑路。毕竟电影小说里面不是都说鬼怕人气旺嘛,自己等下趁人多有人气的时候跑路应该没问题吧?毕竟猴子和班长好歹也是两个精壮小伙啊!
“现今何年?”
“公元二零XX年。”
“公元?现在的年纪方式吗?”
透明虚影听了低声自言自语的说到。
“你姓甚名谁?”
“项宇。”
“哦,项宇~”
被项宇暂时贴标为鬼大哥的虚影,对项宇的名字似乎感到很诧异。
见鬼大哥对自己的名字产生了兴趣,项宇顿时被吓得不轻,现在可不是让鬼大哥过多关注自己的时候啊!连忙开口转移话题,问到:
“对了,你刚才念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听起来挺像我读书时学的楚……”
项宇还没说完就被鬼大哥打断了,只听鬼大哥冷然的说到:
“哼,该让你知道的,你自然知道;不该你知道的最好别好奇。”
鬼大哥说完这句话后,又对项宇说到:
“你现在四肢无力体弱虚寒,是因为被胜邪上面淤积的邪寒入体,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该怎么祛除邪寒。好了,今日就这样吧。”
鬼大哥说完,化作一缕青烟融进了残剑里。
看着就要消失不见的鬼大哥,项宇突然张嘴问道:
“我该怎么称呼你。”
没开灯的房间一阵沉默过后,一个声音直接出现在了项宇的脑海:
“叫我羽吧!”
脑中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项宇小心脏一阵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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