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用剑指着谢立停,冷声问道:“她在哪?”
谢立停见有门,放心些许,忙说道:“大哥请随我进来。”
谢立停说着,捂着胸口的伤爬了起来,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屋内,张清不敢大意,用剑架在谢立停脖子上跟其走了进去。穿过大堂,才发现后面竟然还有一个不算很大的山水庄园。
谢立停在前面走着,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不时瞟着脖子上的剑,不时又瞟着四周。在谢立停带张清进了一间二层阁楼。
谢立停来到楼梯后,掀开了墙上的一幅女人沐浴图,在其后露出了一个与墙齐平的方框,谢立停伸出右掌用力地将其往里压了进去。只见谢立停将那方框压了进去之后,地面便开始微微振动起来,想来这是一个暗门的开关。不多时,张清就看到旁边的地面开始缓慢地凹陷下去,如同一扇横放的门被打开了一般。随着暗门的打开,渐渐的露出一条只能容一人行的石台阶来。
待地面完全打开,尘埃落地后,张清便示意谢立停先下去。这是一间地下密室,石台阶很窄,只能一前一后地走着,张清便在后面用剑顶着谢立停走了下去。
暗道的另一头有明显光亮,估计谢立停经常下来,所以一直亮着灯火。约莫下到几丈深,石台阶便没有了,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昏暗的通道,墙两边分别挂着一排燃着火的油灯,跳动的火苗,映在潮湿的墙面上,显得阴森森的。
张清颇为意外,这下面竟然还有这么大一个密室。在昏暗的通道里走了没多久,张清跟着谢立停来到了通道的尽头,一堵墙前。只见谢立停很熟练的走到墙前,将右掌按在一处墙面上。少顷,便听见石墙传出一阵厚重的声音,并且缓缓朝一边平移。
这类机关张清见过不少,所以并没有什么惊奇,因为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机关术,而且江湖上也有职业机关师,只要有钱他就给你弄,没什么稀奇的。
待石墙缓慢移开,露出了一个缝来,竟然有亮光从里面透射而出,而且十分明亮。等石墙完全移开后,张清终于得见清楚里面的全貌,竟是一个很宽敞的大房间,房间内灯火通明,中间有一个一丈宽的圆形水池,水池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材,估计是用于沐浴,而最里面则有一个大床,床头靠着墙摆放,离床不远则有一个用石砖围成的大池,足有一人多高,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不过在那石墙下的角落里,有一个捂着被子蹲在地上的女人,披头散发低着头,十分狼狈。
见到有人,张清立马将剑往谢立停的脖子顶了顶,拽着谢立停走了进去。
来到跟前,张清才稍稍俯身细看,那女子并没有抬起头,蓬乱的长发垂下,遮住了她整个脸庞,一张棉被紧紧捂在身上,张清没能看出来是不是秋菱,只好小声问道:“你是秋姑娘吗?”
虽然这么问,但即使这不是秋菱,张清也要将她给带出去,因为张清知道这一定是被谢立停抓来的无辜之人。
听到张清的声音,女子这才微微睁开眼,抬起头来,面前的长发往两边微微散开,露出半张脸来,怔怔地望着张清。
“秋姑娘!真的是你,太好了!”看到了女子的半张脸,张清一眼就认出了秋菱,将谢立停丢在一边,往前小跑两步,蹲了下来扶起秋菱。
秋菱木讷地看着张清,没有说话,眼中满是木然,似乎神志不清般。
“秋姑娘!你不记得我了吗?”张清十分担心,轻轻晃了晃秋菱。
“是你啊……”秋菱似乎才渐渐恢复神志,不过仍然很呆滞。
看着秋菱脸上青黑的巴掌印,张清就一顿怒火中烧,愤怒站起来,转身就要把谢立停给杀了,但就在张清气势汹汹地转身后,却发现谢立停不见了,气得张清一把将剑猛插在地。
张清回过头,看着这个被奸人欺辱的弟妹,无比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是我没用,连你们都守护不了……”张清说着说着,喃喃自语起来,现在他恨,恨自己连师弟妹都保护不了,恨自己得意忘形,不好好修炼,才导致如今这地步。
张清喃喃自语,紧紧攥着拳头,颤动着,指甲陷入手心却不自知,淌出了鲜红的血来。
“不怪你,或许我命如此。”秋菱茫然说道,生无可恋般。
张清回过神,要将秋菱扶起,但秋菱却摇了摇头,面如死灰,说道:“张清,就让我死在这吧,我已经不干净了,是我对不起他,不配做她妻子,你回去告诉他我已经死了,世间女子千千万,让他寻个好姑娘娶了吧。”
看着已经心如死灰的秋菱,张清又想起了那件尘封往事,一股愤然之情又涌上了心头,不再理会秋菱,径直将秋菱连着被子抱了起来,收起剑便往外面走。
到了外面,张清看到一个躲在墙角的丫鬟,吼着她让她去拿件干净的衣服来,那丫鬟被吓破了胆,慌慌张张地跑去拿了。
片刻,那丫鬟将衣服颤颤兢兢地递给张清之后,跟见瘟神似的跑开了。
张清随便找了间房,抱着秋菱,一腿将门踢开,走了进去,将秋菱放在床上后,张清这才说道:“秋姑娘,只要心在,情便在!我等你换好衣服,去见你的郎君,我的师弟!”之后张清退出房间,将门关上后,在门外守着。
屋内,听过张清一席话后,秋菱想了想,最终决定去见那个一直被她称作小弟弟的人,虽然她未必比他大。
张清盯着庄园里的假山,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忙转过身,看到秋菱已经换上了衣服,和那丫鬟的一模一样,估计那丫鬟直接把她自己的衣服给拿来了。
“走吧,他就在外面。”张清微微一笑,朝外面走了出去,秋菱也安静地跟在后面。
然而,当来到外面的院子时,张清愣了好久,因为楼乙不见了,连同那具被错认为秋菱的无辜尸体。
此时,院子中只有谢家主和那丑陋老头的尸体,其他人全都消失了。见状,秋菱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张清便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这时,张清看到一边草丛里躲着一个人,此时正在气头上的张清,一把将剑拔出,指着草丛冷声喝道:“给我滚出来!”
张清声音一出,草丛里的那人就慌忙跳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向张清求饶,说他只是个下人,什么都不知道,求张清不要杀他。
见是下人,张清问道:“我问你,刚才跟我一起来的那个人去哪了?”
张清问完,冷冷地盯着那个下人,那目光简直要把那下人给吓死了,只见那下人都不敢正视张清,低着头连忙回答道:“回大侠,跟您一同前来的那位大侠已经带着那具干尸离开了,小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小人知道的就这么多,求大侠放过我。”下人说完又给张清不停磕头,十分恐惧。
张清不再理会,带着秋菱出了门。来到大门口,看到阿柴正躲在马车旁发呆。
张清叫了一声,阿柴才回过神来,连忙站起来,往张清跑了过来。
“张兄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刚才我见楼兄弟抱着一具干尸出来,本想着上去帮忙,却被他吼了一番,也不让我送,不让我跟,要不就翻脸,我从来都没见过楼兄弟发过脾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在这等张兄弟出来。”阿柴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疑问全给说了出来,希望张清能告诉他一些。
张清面色沉重,点了点头,待秋菱上了马车,让阿柴朝着楼乙离开的地方赶去,希望能找到他。
车上,张清想了想,阿柴也早已不是什么外人了,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阿柴在听过之后也是十分气愤,完了才道:“那现在的情况就是楼兄弟真的以为秋姑娘已经死了,然后带那具干尸走了?”
“是的。”张清答。
忽然张清想起了什么,急忙对阿柴说道:“快!掉头,往出城方向走,他一定是想把那具干尸带回去安葬!”
阿柴不敢耽搁,连忙拍了拍马,马也很懂事地渐渐停了下来,开始调转方向。
直通城门的大道上,某一处离城门已经很近的地方,有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在一步一步地走着。若是仔细看,他似乎包着什么东西在背后,只是全身都被长布裹住,并不能看出背的是什么,只见背后隆起,如同一个驼背老人。他在路边停了下来,稍微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城门,突然,后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车声。他下意识地转过身,背对着大路,躲避即将到来的沙尘。只几个眨眼的功夫,马车便如闪电一般,从他身边急驰而过,直奔城门而去,很快便出了城,一路尘沙飞扬。待他再看向城门时,哪还有马车的影子?随后他也向着城门而去,出了城后,他四处望了望,便朝着一条田间小道走去了,很快就没入了田野之中。
……
“不对啊,他怎么可能走得这么快,都到这了还没见着人影。”车上,张清四处张望,除了地里的农人,哪有楼乙的身影,不免犯起嘀咕来。
“张兄弟,要不我们往回走看看,有可能是行得急,在路上错过了。”阿柴想到一个原因,便说了出来,张清听过后,也只好点点头,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很快,阿柴便驱车往回跑了,这次张清也瞪大了双眼,仔细盯着路上碰见的每一个行人,结果一直回到城里,都没见过楼乙的人影,一直找到天黑,问人皆说不知道,无奈之下,张清只好先找地方安顿下来,而且找不到楼乙,秋菱的情绪也越来越低迷。
第二日,张清轻轻敲了敲秋菱所在的房门,发现无人应答,便用力敲了一下,结果门开了,房门根本就没有关。
屋内静悄悄的,张清觉得不对劲,便推门走了进去,结果进去一看,才发现房间里早已空无一人,床上的棉被也整齐地叠在床上,张清也急了,因为在如今这种情绪下,他最担心的,就是楼乙和秋菱任何一方会想不开,做了傻事。一想到这,张清猛地转身,冲到到自己房间拿了自己的东西后急忙跑到街上。清晨十分,街上人很少,张清一个一个店铺的问,逮着路人又问路人,得到的结果还是那句万年不变的话:我不知道。
“张清啊张清,怎么从前都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的没用……”中午,张清颓废地靠在一颗树上,连连苦笑,嘲笑着自己。
正在张清落寞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传入了张清的耳朵里。
“张兄弟,可找到你了!传讯符你又不看,找了你一早上,累死我了。”张清面前,阿柴气喘吁吁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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