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子的相处,张媃和几人渐渐熟络起来,每天都会和张清待在一起,虽然说不了话,但依旧很开心,在这期间,几人也得知了张清的凄惨身世。
张媃是一个孤儿,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丢弃在田边,被捡到后,原本应该得到关爱的她,却掉入了另一个地狱深渊。那个捡了她的男人,叫王麻子。王麻子好吃懒做,讨不着女人,是个老光棍。王麻子捡到张媃后,便想到了一个计谋,他等到张媃略大之后,便将张媃的四肢给绑了起来,然后残忍地把她的舌头给切掉,任她如何哭喊都不为所动。那一次,张媃差点就死了,于张媃而言,那次若是死了,后面也不会再受罪了。在张媃没了舌头之后,王麻子便把她丢到镇上向行人乞讨,并且威胁她若是逃跑就打断她的腿。每次路人见之可怜,同情的都会给点,得来的钱会被王麻子拿走。而且王麻子经常打她,她也试图逃跑很多次,但都被王麻子给追到,而且每次被抓住后,迎之而来的,便是更加狠厉的毒打。前段时间,她再一次趁王麻子不注意逃了出来,一路头也不回地向山林跑去,结果跑到山林里,碰见了一只巨大的蜘蛛,她知道她这是碰上了妖怪,但她并不害怕,就算蜘蛛吃了她也不怕,她被蜘蛛扫晕后便被带走了。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裹在一团棉絮一样的东西里,而且还亲眼目睹了,她旁边那个小孩被大蜘蛛吸食脑浆的场景。她虽然知道,自己也会是一样的下场,但她却没有一丝恐惧,欣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因为她觉得死了或许才是解脱。但是再次醒来时,她却发现自己还活着,她并不渴望活着,甚至厌恶,所以一开始还对所有人抱着浓浓的敌意。
这一天,陈峯把三人叫到书房,对张清和楼乙说道:“你们二人替我把此物带到西元城,找到一个叫福善堂的铺子,交给铺子掌柜,明日便启程吧,也顺便让你们历练一下。”随后陈峯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来,递给了张清,并吩咐不能打开,张清点了点头,接过了锦囊,收入怀中。
见张清接过之后,陈峯转而看向张媃,说:“娃子,你就暂时留在道观吧,把这里当家住。”
之后,张清和楼乙各自去收拾东西了,以便明日一早能够准时出发。
西元城离道观很远,是一座大城,初代城主是刘西元,千年前山精大规模作乱,是刘西元凭着一腔热血,率领众人建立此城,抵御山精大军,因其贡献之大,众人皆推举他为城主,命名西元城。如今的城主叫刘丞,是刘西元后人。不过张清并不在意这些,他所知道的这些皆是从别人那听来的,他也没兴趣去认识什么城主,自己过得好就行了,其他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
翌日一早,张清和楼乙告别陈峯和张媃之后,便出门了。临走前陈峯给了张清一些盘缠,并告诫张清多照顾楼乙。经过这一阵子的锻炼,楼乙的体力比之前好多了,不费多大力就能跟上张清的步伐。
道观的书房内,陈峯站在窗前,看着山下,一遍又一遍捋着胡须,喃喃自语:“星象移位,天下格局恐有大变。哎,也不知是好是坏,希望你们俩能好好磨练,不被洪流所淹没才好……”
前几日夜里,陈峯曾在山顶夜观天象,发现七杀星已在缓缓移位,令他有一种不安,所以他才吩咐张清和楼乙前往西元城,算是入世历练,好应对即将到来的变乱。
张清并不知道西元城的具体位置,陈峯只是告诉他一直往东行,他也只好朝着东方去,沿路遇人再作询问。此时正值立秋,天气微凉,对于赶路来说是最舒适的天气。一直行至中午,直到楼乙受不了了,张清这才停下来稍作歇息。
“兄长,这要走多久才能到西元城啊?”楼乙喘着气问道,虽然体力比之前好了,但走半天都不带停的,也令他有些吃不消。
“一个月左右。”张清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他来说,这不算什么。他跟着陈峯,赶上半年的路都有,当然中途肯定是要有休息的。
然而楼乙却是有些绝望,从小没出过远门的他,哪敢想象赶路一个月的感觉,不过他并没有抱怨,因为他想锻炼自己,让自己和张清一样厉害!秋风轻轻掠过他清秀消瘦的脸庞,吹起他额头上垂落的几缕发丝,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坚定的心。
一会,张清一声不吭的站起来走了,楼乙回过神来,也忙起身追了上去。虽然楼乙感觉他和张清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虽然没有了冷嘲热讽,但张清对他总是不冷不热的,他只想和张清拉近关系,因为他真心把张清当成自己的兄长,可以为之付出性命。只可惜一路上张清一直无言,他尝试找一些话题聊聊,但都被张清一两句话给聊死了,无奈之下,也只好低头默默地跟在张清身后。
走了没多久,两人隐约听到有小孩的叫喊声,张清两人顿时觉得不妙,连忙循声跑去。张清跑得比较快,率先冲了过去,楼乙也使出吃奶的劲,追了上去,但始终追不上张清的步伐。
张清冲出树林,看到树林外的草地上有一间破旧的木屋,小孩的哭喊声便是从木屋中传出来。找到声音的源头,张清抬脚就冲上去,与此同时,那小孩的哭喊声突然戛然而止,虽然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张清依旧很快就冲到木屋前,靠了近来才听到里面传来的呜呜声,似乎是被封住嘴巴。而里面的人听到张清跑过来的脚步声,也反应过来,喊道:“什么人?”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张清没理会那个男人的喊话,俯身瞅了瞅门缝,发现门后没人,遂大脚一抬,一把将门给踹飞。木门应声摔开,屋里的场景显现出来。只见角落里有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男孩被绑在一根木桩上,嘴里被塞上了毛巾,双眼朦胧,可怜巴巴地看着冲进来的张清。
男孩另一边的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而桌子边正站着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刃被烧红的匕首,此时正警惕的盯着张清。
“你是谁?你闯进我家干什么!”短暂沉默后,那男人厉声喝道。
张清想到了什么,二话不说直接往那男人扑了过去。
见张清扑了过来,那男人举起匕首欲刺向张清,但张清是一个脚下铺满血路的人,跟了陈峯以后,又练了不少体术,哪是这种普通男人能够应付得了的。只见张清一个侧身闪过,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握着匕首的手被张清紧紧抓住了,然后张清一把夺过匕首,抬腿就踹在老男人的肚子上,直接把老男人一脚踹到了墙角,疼得那老男人抱着肚子卷曲在墙角动弹不得。
这时,楼乙终于赶到,跑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后,跑到小男孩身边,把男孩嘴里的毛巾拔了出来后,动手解绳子。
毛巾一被拿开,小男孩便哭喊着说道:“哥哥救我,他要杀我,他要杀我……”
楼乙蹲了下来,抱住小男孩,轻轻拍着男孩后背,柔声道:“小弟弟莫怕,有兄长在此,必护你周全。”听言,小男孩的情绪这才稳定一些,哽咽着,任由楼乙抱着。
“你是不是王麻子?”张清阴沉沉地盯着老男人,沉声问道。他心里十分确定这男人就是那个虐待张媃多年的王麻子,还真是天公开眼,没想到竟然让他给碰到了。
似乎疼痛减轻了,那老男人扶着墙站了起来,恶毒地盯着张清,叫嚣道:“没错,我就是王麻子,那又如何?”
见老男人承认,张清冷冷笑道:“好!我就怕你不是王麻子!你可还记得被你割了舌头的那个女孩?”
楼乙在一边安静看着,张媃的身世他也知道,自然知道这个叫王麻子的男人是何等的恶毒,他想知道张清是如何处置这个人。
然而那老男人听过之后,却是哈哈大笑两声,才说道:“我当那贱货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被你救走了!”老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挽起袖子,一只手悄悄探进袖袍内。
不过张清可不是什么普通人,自然注意到了王麻子的小动作,之所以没出手,是因为他要看看,王麻子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便故作没看见,冷笑道:“既然有幸碰见,那我就帮张媃好好算下这笔账。”
张清才刚说完,王麻子突然就抽出左手挥了过来。就在王麻子以为吃定了张清时,突然感到手掌上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令他忍不住惨叫起来。他痛苦地握着左手,看到左掌心已经被自己那把匕首贯穿了,鲜红的血蹭蹭地冒出来,流了一地。地上,滚落着一支手指粗细的竹筒,竹筒旁散落着一圈粉末状的东西。
张清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凑到面前闻了一下,便知道这是迷魂粉,原来王麻子葫芦里卖的是这个药。
一边,王麻子还抱着他的手嚎叫着,张清站了起来,迅速抓住匕首拔了出来,沉声道:“我今日便挑你手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害人!你该庆幸现在的我不是从前的我,能留你一条狗命!”
张清身形一晃,只见一股虚影从王麻子身上掠过,仅仅一瞬呼吸间,就将王麻子手脚筋给挑断了,王麻子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手脚筋就被张清挑断了。楼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那小男孩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张清走过来,询问男童知不知道家住哪里,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小男童结结巴巴地说知道。
“小弟弟莫怕,我兄长人很好的。”楼乙见小男童有点惧怕张清,摸了摸小男童的头说。
随后楼乙扶起男童,朝外面走去,张清也环视一周,见那王麻子正痛苦地缩在墙角,便不再理会。
在小男童的带领下,张清楼乙来到了一个村子。经过一路上的交谈,两人也知道了小男孩名叫李禾,他住的村子叫李村,全村人都是李姓。
来到村子时,一个村民看到李禾,连忙跑上来,急切地问道:“娃子,你上哪去了咧,回来就好,快回去吧!”
“李伯,我被王麻子抓走,是这两个大哥把我救回来的。”李禾说着,指了指张清和楼乙,那个叫李伯的村民这才看向两人,见是两个青年,笑呵呵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两位小先生快随娃子回去先坐,他爹娘可是担心死了!”
“李伯家就住我隔壁,平时就李伯对我最好了,比我爹娘都好!”李禾边走边说。
不久后,来到一栋青砖黑瓦的房子前,从外面看上去颇具规模,完全不像是住在村子里的人家,屋檐下还挂着一排红灯笼,迎风摆动,显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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