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审

二傻的眼睛慢慢适应了监号里的视线。

加自己一共十一人。年龄最大的六十多岁，最小的十二三岁。这些犯人无一例外，都眼窝深陷，面黄肌瘦。

二傻曾受到的教育是，人无贵贱之分。

还有一种说法，说“三教九流”，人是有层次之分的。

怎么给人分层次？一流佛祖，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这是从工作岗位的角度上分的。

七修八丐，连乞丐都排上了，犯人却排不上。

犯人连排号的资格都没有，监牢都不建在地上也有这方面的寓意吧。

幸好社会阶层不是永远不变的。

永远是犯人，披枷带锁，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没有任何自由，一天两餐或一餐，罪大恶极的还要斧钺加身......

太可怕了。

披枷带锁的是重型犯，自己没披枷带锁说明还有再造的余地。

再说，自己是有组织的人，组织不会见死不救，就算被开除出组织也可能会顶一部分罪。

尽管不知自己身在哪个组织。

他记得有武侠书中主人公入狱，会因祸得福，学到武林秘籍，想到这，他又看了一眼十人。一个个蓬头垢面，不可能身怀绝技。

没听说从华夏穿越到异界的人，谁进过监狱，在异界蹲监狱，混得太差了。

二傻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感慨。

他正坐在木板上发呆。

狱卒走过来挨个敲着门喊：“午课时间到了！”

监号里的人起身按南北的方向排成三趟坐下。

“你，”一个中年犯人手一指。

二傻明白这是让自己坐在那个位置。

都盘腿坐下，那个中年犯人也在边上坐下。

二傻一咧嘴，差点笑了。

不愧是是修炼界，连犯人都得修炼。

二傻规规矩矩地盘腿坐下来。

还没坐半柱香的时间，其他犯人都龇牙咧嘴，屁股扭来扭去，二傻则纹丝不动。

打坐是真功夫，他还还没见过谁打坐能比过自己！

那个中年犯人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个棍子，坐一会，就在地上溜达。

只要有人腿一放，他一棍子就飞过来。

牢头狱霸，这个同样是面黄肌瘦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狱霸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房内更昏暗了。

“开饭！”

牢房的一角有一溜海碗，铁门上有个方孔。

狱卒一声令下，犯人一人拿起一个海碗从铁门的方孔里递出去。

外面的人盛了一碗粥递进来。

见二傻没动，中年“狱霸”说：“怎么不打饭？”

“不饿。”

哪有吃饭的心情？

狱霸：“不饿也得打一碗。”

外面有人问：“还有没有？”

二傻拿碗递出去。

拿回粥放下。

粗粮做的粥，里面有些菜叶。

不一会，大伙粥都喝完了。

然后都盯着二傻这碗。

狱霸问：“你真的不喝？”

二傻摇摇头。

狱霸端过去一饮而尽。

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狱霸喊：“放便。”

二傻观察着，犯人一个个蹲在石槽处，一股人类厌恶又无法摆脱的气味顷刻弥漫整个房间，飘向窗外。

“真他妈臭！”狱卒在走廊里大喝一声！然后就不敢出声了。

二傻忙用衣袖遮住口鼻。

......

狱霸一声令下：“睡觉！”

犯人们如蒙大赦，这一天终于捱过去了！

打坐了一天，比干任何活都累。

二傻也倦意袭来，正想倒头就睡，忽听到外面大铁门打开的声音。

两个官差胳膊上缠着铁链，跟着狱卒来到6号门前打开门。

一个官差举起灯笼，手指二傻说：“你，过来。”

二傻心里一惊，睡意全无，这个官差是抓捕他的其中一个。

官差用铁链把二傻的两手锁住。

“带走！”

出了监牢，官差用一个袋子把二傻的头套住。一边一人抓着他的胳膊，没走多远，进了一个密闭的房间。

二傻感觉还是在监狱的范围。

“跪下！”官差把头套摘下来，抓着二傻的肩往下摁，一人一边摁还一边踢他的腿。

二傻不是此地人，在原来的世界，没有下跪的习惯，他一时不知应该跪还是不跪。

“噗通，”

官差没给他纠结的时间，把他摁成90度角。

虽然感到很屈辱，但还是就坡下驴。

算了吧，跪不跪不是大问题。

“啪”，

前面坐一二十多岁，袍子上绣着鸟图的人。

年轻人面容冷峻，手拿一块方木往桌案上一拍！

“人犯，姓名，年龄，何方人士，从事何种职业，何故行凶，从实招来！”

“大人！在下名王贰，二十岁，华夏人氏，无职业，穿越而来！没有行凶，这里面有天大的误会！”

二傻急忙分辩。

年轻官员一边记一边审。

“狡诈，掌嘴！”

一个差役上来就抡圆了胳膊，狠狠地抽了二傻两个大嘴巴。

白天抓人的时候还很文明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二傻觉得鼻子发热，嘴里发咸。

“大人，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欺瞒大人！”

二傻调整身份，把在下调为小人。

“给我打！”

差役如狼似虎把二傻摁在地上，木板不要命地往屁股上招呼。

英雄好汉哪有那么容易做的？二傻有一种痛得要窒息的感觉。

门突然开了，又进来一人。

“住手！别打，别打，快把人扶起来。”

二傻感动得差点哭了。

差役拿来一个凳子，搀着他往凳子上一坐。

“啊！”

屁股挨凳子的一瞬间，疼得二傻一下子跳了起来。

来人是个中年官员。

年轻官员急忙起身让座：“左大人。”

中年官员示意他坐下，坐在桌边拿过口供看了看。

“大人，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请大人明察！”二傻急忙分辩。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受害人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

“我再问你，你说你无职业，这个腰牌从哪里来的？”中年官员从桌是举着腰牌问。

二傻差点忘了，逮捕他的时候腰牌也被搜走了。

“这个......”

二傻沉吟，不是不能说，是怕说了他们不相信。

中年官员：“难道有什么隐情？你从头到尾再说一遍，不得有遗漏。”

二傻又简述了一下他的生平，着重把穿越至今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总镇那一段没讲。

中年官员反复看着二傻的腰牌。

“难道圣地的人出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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