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快醒醒,快醒醒!”
“别吵,让我再睡会儿。”
“师傅,快醒醒啊!”
马云飞被吵得不厌其烦,反手给了推搡他的人一大耳刮子,而后一转身,又呼呼大睡起来。
被甩耳光的那人捂着脸,赶紧从地上起来,再次来到马云飞身旁,哭丧着脸继续推他,着急忙慌地道:“师傅!赶紧起来吧,再不起来就来不及了!师傅!”
“哎呀!你烦死了!”马云飞被推搡得烦了,还想再甩一耳光,但手挥到一半,却发现他根本没打到任何人。伸手在半空中抓了半天,还是没有抓到人,却没想到,有两只手突然抓在了他手上,然后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这下,马云飞真是想不醒都不行了,他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又大大地伸了个拦腰,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皮,入目处却是他徒弟周小武一脸焦急的神色。他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不耐烦地问道:“这一大清早的,你叫我起来干什么?是不是皮又痒了?想找我抽你呢吧?”
周小武却是急急地问道:“师傅,昨晚的事儿你都忘了?”
“昨晚什么事儿?”马云飞翻着白眼,努力想着昨晚的事儿,但只是依稀记得昨晚他喝了好多酒,到现在他身上还有很大的酒味儿。正想着这茬呢,他当即便打了一个酒嗝,好家伙,这味道重得连站在侧边的周小武都闻到了,直欲作呕。
“呵,昨晚为师的确跟赵员外喝了好些酒。不过后来,好像来了个了不得大人物,连赵员外都坐不住了,亲自去迎接。那人到底是谁啊?”
“哎呀,我的师傅啊!你当真是喝醉了,连那人都不认识了!那后来之人,便是这敬远城的知府大人啊!”
“知府大人?”马云飞再次翻白眼拼命回想,好一阵后才点头道:“对对对,那人的确是知府大人!那知府大人平日里也不怎么来这赵员外家,怎么昨个突然就来了呢?”
“你真忘了?”
“快说!”
“昨晚师傅你喝多了酒,正与赵员外吹牛打屁呢,那知府大人忽然到访,赵员外喜出望外,自然亲自相迎,但知府大人找的不是他,而是师父你啊!”
“找我?找我啥事?”马云飞疑惑道。
“还能有啥事?自然是求你出手除恶呗!”
“除恶?这敬远城难道出现什么大恶人了?”
“什么大恶人啊!是敬远山上又有凶恶吃人的野兽出现了!已经咬死吃掉好几人了,昨晚知府大人到这儿来,就是希望师傅出手,把那祸患给除了!”
马云飞听到这里,却是不屑地嗤笑一声,轻佻道:“不就是只吃人的野兽嘛!他敬远城府衙里那么多捕头捕快,虽说身手不咋地,但一起出动,斩杀这野兽想来也不会太难。又何必非要我这个高人出手?”
“我的师傅呀!你想的到,知府大人自然也想到了。他前日就派了府衙里所有捕头捕快,带着家伙上了敬远山,可没想到,这帮捕头捕快还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全都逃了回来,还个个带着伤,虽说没死吧,但他们都不敢再上山了。知府大人没办法,只能连夜来到这赵员外府,希望师傅能出手除恶!”
“连那些捕头捕快都不是对手?”听到这里,马云飞睡意全无,低下头寻思起来,不过很快他便再次抬起头来,满脸严肃地问道:“那昨晚,我可答应了知府大人?”
“你当时都喝醉了!连知府大人说什么都没听见,一个劲儿地逼知府大人喝酒,我在旁边劝都劝不住!那知府大人一开始不愿喝,后来实在推脱不下才说,若是喝了这杯酒,你明儿必须上山除恶!师傅你倒好,满口答应,就把那杯酒灌进了知府大人的嘴里!”
马云飞听到这里,只觉得眼皮乱跳,心虚无比地问道:“我真那样做了?”
“那还能有假?桌上、院里,拢共十几双眼睛盯着呢,师傅你想狡赖都不成!”
“哎呀!”马云飞忽然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恨恨地道:“都说喝酒误事!这下可倒好,喝多了酒,给自己拦了这么个活儿!不行,咱得走!必须得走!趁他们还没起来,赶紧离开这赵府!”
“我昨晚背你进屋的时候,就问你要不要连夜逃走。可你倒好,大声嚷嚷着还要喝酒,接着便趴在我背上睡着了,我是怎么喊也喊不醒你,只得先将你放在床上,让你好生睡觉,等今早再来喊你。今日,我天没亮就来喊你了,可到天都亮了才将你喊醒!”
在周小武絮絮叨叨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马云飞已经下了床,穿靴子、穿衣裤,然后开始收拾细软。等他彻底说完了,马云飞才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徒弟,赞许道:“好徒弟啊!”
周小武却很郁闷地说道:“要不是你喝大了,怎么会无端生出这些事?”
马云飞瞪了一眼周小武,却不说话,继续收拾着细软。对于喜欢喝酒这件事儿,他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以前也经常因为喝多了酒,误了许多大事。但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喝酒早几十年前就变成了他的本性了,想改怕是得下辈子了。
细软收拾完毕,马云飞立即说道:“走!”
说罢,马云飞便当先朝着门口走去,周小武在后面紧紧跟着他。走到门前,马云飞轻轻地打开房门,伸出脑袋左右看了看,似乎没人,而后他轻轻地跨出了房门,又向后招了招手,听得身后的徒弟也出来了,并轻轻地关上门后,他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赵员外家的后门离这里不远,走,咱们从后门出去!”
“嗯!”周小武点头应允。
两人刚准备朝后院而去,步子都还没跨出去,就听得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
马云飞与周小武皆是一愣,而后慢慢转过身来,具是满脸假笑地摆手否认:“没,我们没准备去哪儿啊!”
迎面而来的正是赵德世赵员外,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走到马云飞师徒面前后,他指着马云飞身上的包袱,笑问道:“包袱都带在身上了,难道不是要走吗?你说是吧,马掌门?”
马云飞看了一眼背着的包袱,讪笑道:“赵员外多虑了,我就没想走,我这包袱是,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的。你个兔崽子,自己没胆量就想逃,包袱还要让为师替你背着,真是个混账东西!”
说罢,马云飞便将包袱扔给了周小武,然后侧过身来指着自己的徒弟骂,但没让赵员外看到的另一边脸上却在不断挤眉弄眼。
周小武也是跟马云飞混了不少时间了,此刻见得师傅不断暗示自己,他赶紧背起了包袱,对赵员外抱歉道:“赵员外,小子修为粗浅,比不得师傅,听说此次要上山除妖,小子更是怕得夜不能寐,故而只得逃离此处,还望赵员外能够海涵。那,小子便先走了。”
“且慢!”赵德世伸手阻止道。“你们师徒二人当日便是一齐载着那黑蛇怪尸体而来,赵某当时可是远远便瞧见了您二位的英姿。要说你这个徒弟会怕一个野兽,赵某可是万般不信的!依赵某看,您二位应是想偷偷去那敬远山,把那野兽给斩杀了,然后再度凯旋而归!至于那包袱里,想来应该是马掌门的杀手锏了吧?”
这赵德世说的有板有眼,好像煞有其事似的,连马云飞师徒都差点相信了。但是,此刻若他们否定了他的话,那又拿什么来当借口?若没有借口,那这精明的赵员外可是很容易就能看出他们的破绽来,到时候的后果,轻则棒打出府,重则直接扭送衙门,无论哪种结果,他们师徒二人都是不愿遇见的。
一念至此,马云飞忽然叹了口气,承认道:“赵员外当真是慧眼如炬!连我师徒二人的意图都被你给识破了!我马云飞当真是佩服啊!”
“哈哈,马掌门过誉了!”
马云飞也想笑,可惜只牵动了嘴角边的两块肌肉,稍稍地颤动了两下,便算是笑过了。
“既然如此,那二位便早去早回吧,赵某恭候二人的吉讯!”赵德世边说边抱拳道。
“那我师徒二人这就便去了!”马云飞也是抱拳还礼,不过心里却想着,离开这座赵员外府就赶紧溜之大吉,傻子才会去上山除恶呢!
只是,有的时候,事实往往会事与愿违。
赵德世收回双手后,说道:“马掌门,赵某已在府外备好了马车,更有几个身手还算了得的家奴随行左右,也算帮您助助声势,希望马掌门不要见外。”
“马车和家奴就不必了吧?我们师徒二人独自上山便可,用不到那么多人的!”马云飞赶忙拒绝,要是真上了马车,还有几个武修跟着,他们还怎么逃?
赵德世却是眉头一皱,疑惑道:“莫不是马掌门看不上赵某的马车?还是说嫌那几个家奴身手不行,会拖了您的后腿?那既然如此,赵某这就去衙门,请知府大人亲自派几个身手了得的捕头不快来助您,您看如何?”
(捕头捕快?早都歇菜了,请个屁啊请!你怎么不说你是要去知府那边告我的状,好把我给逮了?娘皮的,早知道就不住在这赵德世家了!)
马云飞暗暗想着有的没的,也有些后悔,但现在刀架在脖子上,只能硬着头皮先答应了,等会儿出了城,再想办法逃吧!
打定主意后,马云飞赶紧说道:“赵员外这是哪儿的话!我这也就是客气客气,您既然有马车有家奴跟着,那自然再好不过。那么,我们师徒这就动身了。”
“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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