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铁路通了怎么办？

1940年最后的几天，天成铁路宣告全线贯通。与此同时沟通成都与重庆的渝蓉铁路只剩下荣昌至江津段尚未通车，内江至昭通的铁路已经开工，至于对西北而言至关紧要的成攀铁路也已经修到了峨嵋山脚、大渡河畔。

铁路一通，西北军自然源源入川。1941年1月2日，西北国防军总司令部命令预备集团军（群）司令部迁往成都。第二天，戴季良又指令在预备集团军（群）之下设立康藏集群，任命原预备集团军（群）参谋长段云峰为集群司令长官。

段云峰，河北蠡县人，北洋速成武备学堂毕业，后入读陆军大学第4期，曾历任保定军校教官、西北陆校副教育长、预备集团军（群）参谋长，是西北军中保定系的中坚。

1月7日，段云峰率集群司令部人员抵达雅安，旋即受命组建第1山地骑兵军，原西北军参谋部二科科长、西北陆校二期留德生周闵知少将出任第1山地骑兵军军长。

1月8日，预备集团军（群）正式更名为南方集团军（群）。同日，西北军委会将原隶属湘鄂巴蜀战区的第三军划归南方集团军（群）序列，同时原隶属预备集团军群的第五军、青藏集群、第一轻装师、陕北河防军等部归由兰州总司令部直属。

由是，南方集团军（群）下辖第三军、康藏集群等两个二级单位，并直属第三轻装师及步兵第二二零师、第二五一师等部，全集团军（群）共辖8个步兵师、1个轻装师、1个山地骑兵军、4个合成炮兵旅、1个山地炮兵旅、2个重炮团又2个独立重炮营、4个防空团又13个独立防空营、66个独立化学兵连、17个铁路工兵团、7个独立工兵团、15个骡马运输团、4个汽车运输团又7个独立汽车营；且在战术层面指挥西北空军第三航空队近130架各型战机；全部总兵力超过50万人。

“格老子的，西北这是把枪顶在老子脑壳上了。”虽说西北开入四川已经不是一天了，但是南方集团军（群）司令部的到达还是给川中各派造成了极大的刺激。“再这么下去，你我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个龟儿子的，好像就你一个知道，”已经失去兵权、政权的田颂尧现在只不过是一边经商一边从教的闲人，不过鉴于他在川军中的前辈地位，边上的人自然不敢对骂。“可是知道有啥子用，没得兵，你拿啥子来跟西北拼命。”

这话说到了根子上，由于西北的调虎离山，川军主力已经都处在抗战的第一线，身边最多只有几十个马弁的川军将领们根本没有实力反对西北军的进驻。

“见龙兄说得对。”戴季良的老关系，在川军将领眼中把西北引入四川的罪魁祸首刘存厚开口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该忍则忍，再说了，西北虽然占了地盘，总算还留了财路给兄弟们，总好过贵阳方面吧，”

提到同出一源的黔军，刚刚还闹个不停的众人彻底哑壳了。

如今的黔军虽然编成唐式遵、王赞绪、王陵基3个集团军共计6个军15个师，但每个师不过4、5000人，机步枪千余支而已，大炮、迫击炮加起来不过20余门，弹药更是奇缺，至于军饷更加不说了，全军七折的国难饷还经常被拖欠。

与之相比，冷寅东、杨森、孙震各部再怎么说都能维持每师7、8000人的兵力，大炮虽然没几门，可好歹迫击炮的数目还不少，至于弹药和军饷也能保证，至少不至短缺，因此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让在场的人无话可说。

“散了吧，散了吧，都聚在这，晋康也难做，毕竟现在重庆城里人家可有一师之众，真惹急了，掀了台子，那大家的日子才不要过了。”刘存厚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场的也知道无法可讨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散去。“见龙兄，咱们已经是闲人了，也别待着讨无趣了，也一并归去如何？”

“是啊，不如归去，”田颂尧摸了摸圆圆的脑袋，苦笑一声。“回去打麻将去······”

除了敢怒不敢言的川军集团，占据云贵的蒋系也感到了切身之痛。

为了防止西北军席卷而下，蒋系被迫从正面战场抽调宝贵的军力布置在滇川、黔川边境。同时蒋系还克扣应该供给前方的补充兵员和军火组建新军，以增强抵御西北的能力。

好在表面上，蒋系同样不敢跟西北翻脸。于是为了施展缓兵之计，蒋悄然无声的撤销了陈诚的湖北省主席兼职，算是默认湖北成为西北的控制区。此外，蒋系要人还出面放风，表示对西北基于抗战理由建立的安徽省政府表示理解，建议戴记安徽省政府实际控制皖省长江以北地区，皖南则由蒋记安徽省政府掌握，省政统一问题等待抗战结束后再行协商······

事实上，川系、蒋系之外还有第三个力量对西北的发展表示担心，那就是拉萨政权。之前拉萨曾经跟西北在玉树等地兵戎相见，又在赤军长征中得到过西北的增援，自然晓得西北的厉害，因此当西北在青海、西康两地分别布置重兵之后，拉萨也感到了危机。

其实所谓重兵只是西藏地方政权的错觉，藏区地形根本不宜大军作战，西北驻扎青海的青藏集群也只有1个师的作战兵力，至于康藏的第1山地骑兵军也刚刚才成立，真正要威胁到布达拉宫的神权还有待时日。就是戴季良本身也没有在三面皆敌的情况下，再开一路新战场的想法，真正是西藏方面自己做鬼心虚。

当然，戴季良确实有时机成熟后解决西藏问题的打算，拉萨政权也算不得是杞人忧天。可惜拉萨方面想未雨绸缪，但主子却不给力，在欧洲战场丢盔卸甲的英国人此刻根本没有余力来顾拂这个分裂政权。因此拉萨方面只能一面派人前往金山省试图重新结好班禅，并通过班禅来劝阻西北军的可能行动；一面保持对藏地百姓涸泽而渔，籍此筹措财源，尽可能的武装那支力量单薄的藏军，来对抗可能到来的统一。

为了迟滞西北对拉萨的进军，布达拉宫还多次派人进入青海、西康等地试图发动叛乱，但是康区交通落后，前往拉萨的道路更是漫长，等到拉萨决议顽抗之际，入康的西北军已经牢牢控制了雅安至巴塘的主要道路，同时西北还成功利用青海塔尔寺的阿嘉活佛、佑宁寺的章嘉活佛，甘肃拉卜楞寺的嘉木样活佛以及康北霍尔十三寺的诸位活佛的影响力，抵消达*赖在青、康地区的影响，使得拉萨的图谋成为泡影。

不过为了营造好西康这个南方集团军（群）的大后方，一点人事不动是不可能，为此继邓锡侯出任西康省主席的前第七集团军参谋长王治馨中将奉命与绥远省主席李世军对调职务。李世军是复兴党党员，西北系统内老资格的行政干部，戴季良相信他可能配合康藏集群乃至整个南方集团军（群）的工作。

“请钧座放心。”从绥远飞回兰州接受新职的李世军信誓旦旦的向戴季良保证道。“卑职一定服从大局需要，全力配合李长官和段司令官，并且做好益州彭主席的助手，让川康联成一体，成为咱们西北军可靠的大后方。”

“西康和益州的情况不一样。”看着自己面前坐得毕恭毕敬的李大主席，戴季良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拘谨。“益州向来是天府之国，彭岳峰要做的是发展工业、保障农业，积极为前线抗战出人出力。而你不同，西康地处偏远，经济上是受援省份，主要任务也是稳定边疆，因此你绝不是彭幼常的什么助手，你有自己的任务。”戴季良端起面前的搪瓷茶杯喝了一口。“你是治政的行家里手，怎么治理地方我就不多说了，做好了自然有嘉奖，做差了也有王主席和百川兄来寻你的不是，但是就从西北国防军总司令部的角度而言，我希望你做好以下几件事。”李世军聚精会神的听着，就听戴季良讲道。“第一，要组织西康人力，配合康藏集群的工兵部队修建省内道路，最好一路修到巴塘、修到藏区。”

戴季良放下杯子，语气有些严肃：“我用不着瞒你，我军迟早是要入藏的，修路当然是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西康省政府要明确，修路也是发展经济。不要说康区资源少，没有路你运得出来吗？只有道路畅通了，康区的牦牛皮、羔羊皮、雪莲、虫草、高原马才能换成真金实银，康藏的百姓才能收到真正的利益。”

李世军连连点头，戴季良于是又道：“第二，康区的政治制度暂时不要去触动，哪怕收益的只是喇嘛和部分上层贵族，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戴季良解释道：“有些事不是我们好心就能得到好报的，农奴制度地区确实是不人道而且落后世界潮流，但是耐不住人家习惯了嘛，习惯做奴隶的人，你不让他们做奴隶，他反而要怪你，因此不能极近，只能潜移默化，通过经济手段，让上层接受变革，自上而下，才能水到渠成。汉山兄，西康可不止一个康区，还有彝区。”

李世军当即应道：“请钧座放心，汉山知道如何去做了。”

“别急，我的话还没有完。”戴季良示意李世军稍安勿躁。“不触动封建农奴制度，并不代表坐视藏彝封建农奴主生活在过去，你要想办法安排他们走出大山高原，去成都去西安见见市面，如此才能有触动。当然有触动只是开始，你还要想办法建立汉藏、汉彝学校，把传播知识的权力从寺院、巫师手中夺过来。至于方式可以缓和一点，譬如什么商业学校、什么士官训练班，总之不要过分刺激寺院。”

既然说到了寺院，戴季良索性说开了：“你和蒙藏委员会之间还要多做沟通，杜丕功、傅鹏海手中有一笔额外的经费，专项用来修缮黄教寺庙，对控制地方舆论很有好处，你可以去申请一下，你跟丕功都是复兴党的骨干，这点面子他总要卖你的。”

李世军再次郑重承诺道：“请钧座放心，汉山这就却跟蒙藏委员会申请，到了西康后，汉山还要走遍全省，到每一间寺院去、到每一家土司家里去走访······”

“你有这个决心很好。”戴季良点点头。“最后就是成攀铁路和攀枝花建设。”攀枝花地区在地理上是属于西康的，但是一如前任省主席王一山想插手都无法插手一样，戴季良也不希望李世军过多过问攀枝花相关建设委员会的工作。“具体细务还是让周希武和南方集团军来做吧，你还是集中精力的为好。”

“汉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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