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争论

比起整编轻装甲师来，关于第二二七师在战场上的表现以及是否因此继续“二字头”师改编却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第二二七师师长区寿年是西北军的新人，自是大多数时间保持缄默，但第二二七师参谋长，西北陆校二期毕业的康克龄上校却在会议上极力称赞改编的成果，并认为改编后的第二二七师在营连级别的战斗中可以稳稳的压制日军中队及集成大队。

对此，第二军方面却并不认同，几名参与检讨会的参谋在会场外散布改编无用论，认为第二二七师并没有体现出比其余参战各师的优越性来，以至于同样需要2~3个师才能对抗日军一个师团，既然如此还不如不改编为好，至少节约了各部适应新体制的时间。

两者的争论引起了军内的大讨论，是不是要改编，如何改编，一时间议论纷纷，以至于军委会编制局也拿不到主意，最终使得这个问题直接落在了西北最高层的案头。

“关于如何进行整编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意见？”在戴季良办公室的小会议桌边，西北国防军内最核心的一群人正毕恭毕敬的听着最高长官的提问。“一个个来，先从裕景说起。”

刚刚调任总参谋部高级参谋的胡于锦立刻站起来回答道：“钧座，副座、参谋长，我个人认为各师改编势在必行，这是不能动摇的大前提，其目的一定是为了增强我军的战斗力。至于如何改制，当允许下面讨论。”

“我不是要听下面如何讨论。”戴季良看了一眼耍滑头的胡高参。“我听的是你的建议。”

“是。”胡于锦应了一声。“如今军内有两种主流意见，第一种意见认为要加强单个师的作战能力，因此希望师一级编入更多的火力；第二种意见认为，不必加强师一级的火力，甚至应该削减师一级的火力，从而达到把主要特种兵控制在军这一级。”胡于锦说完过渡词之后亮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第二种。”胡于锦解释道。“这是基于以下三个原因。第一，就目前我军的作战区域而言，大多数都是山地地形，而我军装备的105公厘以上口径火炮是需要用卡车拖曳的，并不适于在山地地形机动，另外75公厘以下口径火炮也需要大量的骡马拖曳或驮运，这就更加大了后勤方面的压力。”

“第二个原因，特种兵的数量太多必然压缩前线战斗兵的数量，就目前而言，日军的火力虽强但对我军而言却也没有达到不可对抗的程度，至多在战时由军一级临时调拨炮兵、防空兵以及战车部队强化火力即可。”

“第三，我认为即便适当强化师一级的火力，我军依旧必须用2~3个师来抗衡日军一个师团，既然如此，又何必执意于师一级的建设，完全可以按照钧座常说的上驷对下驷的战法来进行统一考量配置问题。我的话完了。”

戴季良点了点头，让胡于锦坐下，然后冲着张道宏言道：“道弘兄的看法呢？”

张道宏原本是西北国防军的副参谋长，但是因为徐永昌、周亚卫等人的加入，副参谋长的数量太多了，因此他主动向戴季良申请降职，对于他的高风亮节，戴季良很是欣慰，因此虽然他降职成了高参，但与胡于锦一样是不具副参谋长名义的副参谋长。

“从泰西的军事理论和现行军事体制而言，从来没有说为了加强军一级火力，而削弱师一级火力的作法。”张道宏显然是不同意胡于锦的意见。“而且在我军的体制中，师和师组成的集群是主要作战兵团，我很难想象每一场战斗都是规划好、预定妥当的，否则又如何来得及通过军一级调拨足够的火力参战呢？因此我认为，师一级的火力只能增强不能减弱。”

张道宏坐下之后，戴季良继续点名道：“振家兄怎么看？”

第二副参谋长周亚卫站了起来：“目前有一个问题我认为值得注意，那就是我军的控制区幅员辽阔，有蒙边的塞防区、有昆仑集群的无限沙漠、有青藏集群的高寒旷原、有川边的山地地形，用一种体制的师级单位如何能适应这么多复杂环境，这才是整编的关键。所以我认为，若是要做到单一体制，那就必然削弱师一级的火力，以适应不同情况下的部属，然后强化军和集群一级的特种兵以备长期驻防。”

周亚卫这话是有因头的，因为“二字头”师是采用轮流戍守的办法在东西战区中轮换上阵，从西北金山省到河南战场至少两千公里的路程，若是炮兵等特种兵过多的话，来回调动其实是白白浪费运力，而且正如他所言的，重型师其实不适于在青藏以及川边等山地地形布置，除非是轻量化的通用师。

“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回任副总司令的张宾南突然接口道。“如今各部都是按照我军的旧体制减轻火力编制的，我军增编火力倒也无所谓，可若是我军缩编火力，是不是也要推及各部呢？”

“宾南兄过虑了。”参谋长张自力如是说到。“即便缩编火力，我军的特种兵数量依旧在其余各部之上，因此他们是不必进行削减的。”张自力从放在椅子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叠纸，胡于锦立刻站起来接过去一一分发到各人面前。“这是军委会编制局依据第二二七师的整编方案设计的其余各部改编预案，大家可以看一看。”

这个方案戴季良是看过的，其中规划班一级依旧为15人，但机关枪的数目减为一挺防捷克式轻机关枪；排由3个班构成；连也同样由3个步兵排和1个火力排构成，但火力排只装备马克西姆重机关枪和掷弹筒而不配属迫击炮；营由3个步兵连和1个营部连组成，营部连有辎重排、通讯排、医护排和迫击炮排组成，主要支援火力为2门82公厘迫击炮；团下属3个营，外加1个6门制的82迫击炮连或1个4门制的120公厘重迫击炮连以及1个辎重连；师由3个步兵团组成，外加1个6门制的山野炮连和辎重营、工兵连等辅助单位，总兵力在12000人左右。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无论“二字头师”是如何缩编火力，都不会比这个预案中的师更加弱小。

“整编的目的当然不是将其他部队越编越强，更不是让我军越编越弱。”戴季良如此言道。“事实上我们整编的目的是强化师的作战能力，我们的目光不能紧盯着国内和日本人，我们的目光要放在全世界。所以。”戴季良指了指面前这张纸。“我认为振家兄的观点中有一点是不错的，那就是中国的地形复杂，无法拿出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编制，所以姑且不论师一级如何改编，军和集群一级有切实加强火力的必要。如今轻装师的改编正在推行，其中作战群和作战支队的模式我看就不错，当然特种兵与交通兵的情况不同，不必照抄，但是在各军之下整合野战重炮兵和独立炮兵势在必行。”

“我建议可以在各军和各集群之下设置野战重炮团和独立炮兵旅。”张宾南顺着戴季良的话建议道。“另外各要塞、各守备区应该建立要塞（守备）炮兵团、要塞（守备）重炮团以及要塞（守备）防空炮团。”

张宾南的建议的后半部分其实是剥离要塞区守备部队与常驻炮兵之间的联系，对此戴季良不置可否，但基于张宾南前半部分的建议得到认可，周亚卫补充建议道：“钧座，既然在军一级编制野战重炮团和独立炮兵旅，那么我建议裁撤现有各师装备的105公厘重炮营和师属山炮营以及团属防空、战防炮连，师保留防空营、团保留山野炮连并将团属战防炮连和团属防空机关枪连以排为单位编入营一级，以加强第一线火力。”

“战防炮和防空机关枪编入营的建议我同意，但是钧座，我认为取消第二零一至第二一二师的重炮营不可取。”张道宏马上反驳道。“取消各师山野炮营更是自杀式行动。”

周亚卫则毫不客气的驳斥道：“重炮营要编制拖曳卡车，在战地如何保障油料不至中断？另外为了掩护重炮兵是不是要集中防空部队，那一线部队的防空怎么解决？”

张道宏当即提高了声音：“那就增加各师防空部队的数目。”

“提高防空部队数目？”周亚卫摇了摇头。“军械署能保证供应吗？这也是我为什么建议在设立军属炮兵旅之后裁撤各师山野炮营，钧座，副座、参谋长，如今制约我军的关键便是军火供应不足，我问过陈署长，军用钢材的供应已经到了极限，根本不能支持扩编方案。”

张道宏顿时无语了，是啊，规划的再好，做不到也是白搭。

这个时候戴季良突然起身走到电话机旁：“给我接陈广。”

很快电话通了，戴季良问道：“目前各型火炮的生产情况如何？”

也不知道陈广在电话那头报告了些什么，戴季良面色严肃的命令道：“在保质保量的前提下必须完成既定生产目标，另外迫击炮和迫击炮弹的生产必须加速，没有足够的山野炮，就拿更多的迫击炮来凑！”

放下电话回到小会议桌前，戴季良扫了扫众人：“我命令。”

一下子所有人都站直了身子：“各集团军（群）、各军立刻组建野战重炮团、独立炮兵旅、独立攻城炮营，同时取消师属重炮营，保留师属山野炮营。另外，团属炮兵连立刻着手准备换装150公厘以上口径重迫击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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