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流月惊变4

商羽甚是大方，倒转剑柄，递向青木使道：“此剑削铁如泥，定名龙渊，乃上古剑气凝聚而成，青木使可要小心了。”

赵元朗替商羽担心不已，此时青木使若是提剑便刺，双方距离如此之近，加之宝剑锋利，商羽如何躲避？商震则是点头赞许，心想自己儿子观人分明，磊落大方，青木使自从现身以来，并无杀意，此刻亦是如此。杨振业调息完毕，走到商震后侧，看到此举，心系其子，则

是暗暗长叹。白金使嗜剑如命，看到龙渊出鞘，立刻两眼放光，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宝剑。

青木使轻轻接过长剑，上下观察，只见龙渊：剑气逼人，流光灵动，淡淡清气，仿佛要摄人魂魄。青木使一阵头晕目眩，不敢久看，道：“家师曾道龙渊乃万剑之首，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正要将龙渊归还给商羽，白金使阻止道：“且慢！少城主，圣门五使，本使排名第四，江湖中人送了个‘剑痴’的外号，目下所配之剑名为‘寒彻’，取昆仑冰渊寒铁所铸，请少城主过目，但求借剑一观！”说完，将寒彻剑归鞘，抛给对面商羽。他可不敢像商羽一般递剑。。

白金使话说完众人才知“剑痴”胡峙已投身魔门。昔日胡峙出身名门，因爱剑成痴，不断明偷暗抢，巧取豪夺历代名剑，终于引发众怒，各大门派联合追剿，仍被他重伤遁去，此后一直在无消息。此时现身，定是被龙渊所吸引，不惜暴露身份。

商羽接过寒彻剑，道：“朝闻道，夕可死矣！宝剑如至道，小子愿成人之美，白金使请吧！”青木使向剑痴胡峙递过龙渊剑，见商羽胸怀过人，又是一表人才，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剑痴胡峙接过龙渊剑，细细把玩，观赏良久，口中啧啧有声，像又拿着龙渊不停比划，破空之声连接不断，道：“好剑！好剑！”又拔下一根头发，抛在空中，落到剑锋之上。只见头发落之即断，干净利落。剑痴胡峙又挽起剑花，将断发一剖为二。又道：“得剑如此，夫复何求！”众人看得精彩，均想这胡峙不仅爱剑成痴，一手剑法这天下间也找不出几人。

商羽拔出寒彻剑，只觉寒气冷冽，剑身甚重，其他比起龙渊剑颇有不如。胡峙对龙渊剑恋恋不舍，不肯放手归还。护在方谦之前的黄土使看不下去了，催促道：“老四，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正事儿要紧！”剑痴胡峙这才痛下决心，将龙渊剑朝商羽掷出，气劲呼呼，威力不凡。

赵元朗见龙渊直射商羽，心想魔门中人心狠手辣，一至如斯。方才剑痴胡峙观剑完毕，愤恨自己没有如此宝剑，欲将龙渊据为己有，遂杀心顿起，还剑之时，力贯全身，分明是要取商羽性命而后快。

商羽亦回抛寒彻剑，以剑鞘接住龙渊，回手一转，已将龙渊剑安安稳稳的斜摆身后，姿势潇洒好看。外人看来就像是剑痴胡峙自己将龙渊送入鞘中一般，商羽此招以巧破拙，足可见商羽剑上造诣。

青木使似是决定了什么一样，喊话商震道：“商城主，我们一战定胜负如何？若是城主胜了，我圣门就此离开，此生永不再犯流月城。”

商震也不想如此纠缠，问道：“不知贵使打算如何比法？”商震并不问输了怎样，因为傻子也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己一旦败亡，在场的没有一人能逃脱魔门手段。

青木使答道：“正如城主所言，敝门呕心沥血，练成五行大阵。你们一人独闯也好，几人联手也罢，若是闯过此阵，就算城主得胜。”

杨振业听得此话，抢到商震一旁道：“大哥，兄弟同心，我与你共创此阵！是生是死，但凭天意！”

商震看着杨振业头发斑白，感叹属于他们的岁月已经一去不复返，道：“好兄弟！”一边思虑着青木使的条件：一则己方并无选择余地，就单打独斗而言，己方并不占优势，只要对使人缠住自己，杨振业自保有余，取胜则难，商羽借龙渊之利尚能弥补功力不足，找元朗则是岌岌可危。二则青木使开出条件诱惑得令人无法拒绝，若无后顾之忧，自己全力一拼，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三则除去赤火使不谈，最令他忌惮的魔门宗主尚未现身，若是双方混战之时，此二人在一旁虎视眈眈，流月城这最后的抵抗力量顷刻间便要冰消瓦解。商震此刻更是感到势单力孤，要是佛道儒随意一方能来援救，那该多好。

想到这些，商震便发问道：“青木使提议另人难以拒绝，但是老夫尚有几个疑问，不知青木使能否解答？”

青木使答道：“城主请问，若是本使知晓，定当知无不言。”

商震心中暗赞青木使师傅调教得好徒儿，压下蠢蠢欲动的回忆，问道：“昔年曾听令师说道五行大阵需得五个功力相若的人，方能发挥全部威力，此间并无赤火使在场，你们如何成阵？”

青木使答道：“城主不必忧虑，本使既然开出条件，自然有妥善安排。”

商震见青木使避而不答，又问道：“请问杨素世侄目下是生是死？”

青木使直言，道：“少镖头杨素遭黑水使所擒，现在囚在敝门无间地狱。”杨振业听见儿子尚在人间，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听到杨素被囚在无间地狱，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商震又问道：“老夫最后一个问题，令师近来如何？”在这生死关头，商震依然心系故人，看来他与青木使师傅关系匪浅。

青木使低下头，黯然道：“先师旧疾复发，时日不多了。”

商震听了，心中就算不舍此刻也得放下，(踏前一步)，朗声道：“好！老夫答应了，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杨振业突然单手持刀，从背后猛地向商震刺去！二人一前一后，相去一步之遥，商震只觉刀气及体，尚才听到一旁的赵元朗“城主，小心背后“的呼喊之声。杨振业厚背刀既厚且重，先是破开商震护体真气，而透背而入，穿胸而出。赵元朗离他二人尚有距离，纵使是想要救援，都有心无力。

接着就是商羽撕心裂肺喊声：“父亲！”

商震自知无法躲过偷袭，只能微微晃动身形，避开心脏要害，尽管如此，但还是被刺穿右肺。同时头也不回，一掌向后拍去。杨振业见自己偷袭成功，迎面商震掌力袭来，如有实质，不敢大意，与商震硬拼了一掌，连人带刀，借机向后飞退。厚背刀从商震身上拔出，带起长长一条血痕，落在地上，烛火掩映之下，触目惊心。

此时魔门四使纷纷抢站位置，联合杨振业，五行大阵终成，将商震父子以及赵元朗困在垓心。

商震伸手点几处穴道，暂缓流血之势，厉声问道：“为什么？”他此问乃向杨振业而发，亦是在场众人疑问。

杨振业抬手在脸上一抹，取下面具，露出本来面目来，从容道：“商兄，你且看看我是谁？”说话间连声音都改变了。商震听到这里，心中一震，心想该来的终究是来了，为了不让敌人探清他此时虚实，不假思索的说道：“司徒兄算无遗策，商某与你斗了大半辈子，如今是彻底服气啦！羽儿、元朗，快过来！”暗施辣手的人正是魔门宗主司徒野，众人见他温文尔雅，哪有一点魔门至尊的样子？

商羽赵元朗听得呼喊，迅速靠近已遭重创的商震，三人靠背而立，互为犄角，防止敌人再次偷袭。商羽此时泪眼花花，道：“孩儿在此拖住敌人，请父亲乘机突围！”赵元朗也说道：“还有我，城主请速速离去，迟恐不及！”商震此时觉得呼吸不畅，勉强道：“你们两个傻孩子，他们目的在我，不管我逃到哪里，他们绝不会罢休的。”

司徒野接话道：“商兄说的不错！我圣门适逢千载良机，不与商兄分个生死，怎会放弃？之前青木使所提条件依然有效，二位贤侄是死是活，但凭商兄一言而决！”这魔门宗主与商震年纪相仿，但是显得甚为年亲，说话间不怒自威，难怪能统御群魔，让魔门蒸蒸日上。

商震听出司徒野以商赵二人性命相要挟之意，如今自己是彻底败了，杨振业变成司徒野，整个形势立马改观，之前集四人之力，尚有一拼之能，如今强弱易势，流月城已是危如累卵。隧答道：“司徒兄一言九鼎，可否先让后辈出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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