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莫潜刚刚睡醒,就被戴权亲自接上了马车。
莫潜看了看一旁如同木雕的戴权,悄悄的将一袋珍珠扔在地上,道:“戴总管,您的东西掉了。”
戴权捡起袋子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塞进了袖子里,道:“莫王爷放心,天气好的很,今天早上咱家还看见两只喜鹊那。”莫潜点头道:“多谢公公。”
莫潜刚进宫门,就见一位宫女巧笑嫣然的迎上来道:“戴总管安好?”戴权颔首示意,问道:“沉香,可是梅妃娘娘有什么吩咐?”
沉香笑道:“瞧您这话说的,谁敢吩咐您哪?我是听说,玉蝉公主又被人给柜了,来找您打探消息的。”
戴权偷偷的看了莫潜一眼,见莫潜脸色如常,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忖道:“幸亏莫王爷听不懂,要不可就闯大祸了!”边想边道:“这事,咱家可没听说。行了,咱家还要带王爷去花园,先走了。”
戴权不知道的是,莫潜学识浩如江海,自然知道天家以‘尚’为娶,以‘柜’为拒。‘玉蝉公主又被人给柜了。’意思就是玉蝉公主又被人退婚了。唯一让莫潜觉得困惑的,是沉香为什么要说这话?
戴权带着莫潜走到半路,夏守忠已经跑过来道:“戴总管,靖边王,传圣上的旨意,今日宴会作罢,改日再请靖边王。”莫潜立刻躬身道:“臣领旨。”
御书房,陆皇后看着眉头紧锁的秦定,关心的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秦定擦了额头的汗,道:“武王连连大宴,襄王昨天亲自保媒,将宁家宁烽的女儿宁玉定给了秦远图。”
一向聪慧的陆皇后今日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其意的道:“秦、宁两家本就要好,不过是爱好做亲,陛下何必因此苦恼?”
秦定皱眉道:“秦家三代为相,执士林之牛耳,门生故旧遍及朝野。秦相声势之浩大,几乎到了一呼百诺的地步。宁家虽然无人在朝,但在安庆、圣武两朝都出过国子监祭酒,宁烽和其侄子宁渡都是当朝大儒,号称‘南北二宁’,是当世儒学宋、朱、宁三大家之一,在仕林中威望极高。这两家成了姻亲,秦家的势力和声望必定大涨,而朕提拔南方举子的计划也要押后了。”
陆元贞进言道:“正因如此,陛下才更要拉拢五大军侯。”
秦定摇了摇头道:“昨夜我想过了,此事只怕有变……算了,等朕处理好了再安排莫家的事。”陆元贞深知秦定的为人,只能道:“陛下万万珍重龙体,臣妾先行告退。”
陆元贞刚走,秦定已经问道:“戴权,你的消息可靠吗?”戴权恭敬的道:“回官家的话,消息绝对准确,叶家那老侯爷,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忠勇侯叶载道近十年来身体欠佳,这次是强撑着赶回神京给太上皇祝寿,万寿节之后就一病不起了。太医院的太医和神京的名医都去过,却没一个能开出方子来的!
莫潜还没回到靖边王府,就被叶敬忠强行拉到了忠勇侯府。
忠勇侯府,莫潜好容易甩开叶敬忠的手,道:“叶兄,你总得告诉我,叫我来是干什么吧?”
叶敬忠还没说话,叶敬忠的父亲,天府卫大将军叶安已经迎了出来,拱手道:“潜哥儿,早就听说潜哥儿医术超群是杏林圣手,还请看看家父。”
莫潜并没有答应,而是道:“叶世叔,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头里,莫潜不是神仙,不一定能治好。”叶安脸色微变,但还是点头道:“这是自然。”
莫潜走到内室,看了一眼浑身肉都瘦干了的叶载道,小心的把了把脉,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叶安追出房门,截住莫潜问道:“潜哥儿,到底怎么样了?”莫潜拱手道:“在下医道浅薄,实在是无能为力,叶世叔还是另请高明吧。”
叶安顿时红了眼,一把薅住莫潜的脖领子,瞪着眼道:“定国公他娘你都能治,我爹你就不能治?你给我治,你要是治不了,今天休想走出忠勇侯府!”
莫潜一把挣开叶安的手,冷笑道:“叶安,你试试!我今天死在这,青山都护府三十万铁骑能饶的了你叶家?我莫家的旧部能饶的了你叶家?你以为你叶家什么东西,五大军侯,你叶家也配?”
看着杀气腾腾的叶安,莫潜狂傲的道:“比人马、比功勋、比家世、比传承、你叶家也配称一声‘军侯’?要不是太上皇抬举,你叶家当的上军侯?你给我起开。”说着推开叶安就走。
叶安暴怒之下拿起院中的弓箭,对准莫潜的后心,道:“莫家子,你给我站住,要不然我一箭穿了你!”
莫潜并没有停下,而是冷冷的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叶家有没有这么大的胆!”
眼看莫潜就要跨出叶家的大门,叶安虽然十分不甘心,但还是放下了弓箭。莫问说的没错,叶家根基浅,根本就惹不起莫潜。
就在叶安放下弓箭的时候,一只羽箭从身后飞出,正中莫潜左胸!叶安惊恐的回头一看,却见叶敬忠满脸杀气的举着弓。
“忠儿,你干什么?”“我杀了这莫家子。”叶敬忠说着就要再来一箭,却被叶安给挡住了。
叶安咬着牙道:“你小子疯了!”叶敬忠一脸怒色的道:“爹,这里是京城,不是青山都护府。而且我已经投靠了武王,怕他莫家干什么?”
叶安这次真的惊了,急忙问道:“什么叫‘投靠了武王?’”
叶敬忠一脸得意的道:“爹,太上皇这番动作,分明就是给武王继位做准备,此时不去投靠就晚了!我们有武王做靠山,还怕他莫家不成?”
叶安喘了几口气,暗道:“忠儿既然已经投靠了武王,那就只能站在武王这边了。不过,武王登基的确大有可能,也不失一条好出路。”
就是这几句话的功夫,莫潜已经被云儿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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