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赔礼

贾政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唐伯友和贾政说了句话：“薛家去靖边王府抢人。”虽然不知道莫家怎么就回了京。但只凭薛家敢去靖边王府抢人，就已经是死罪了！

稍倾，薛姨妈赶回了梨香院，同来的还有王夫人。双方见礼之后，唐伯友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到薛家的薛忠在京兆府公堂之上公然辱骂莫家老祖宗，贾政吓的脸色发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言尽于此，本官告辞。”说完也不用人送，二话不说就走了。

等唐伯友走了之后，贾政才反应过来，厉声道：“来人，快把那遗祸满门的畜生给我乱棍打死。”刚说完，却想起薛忠是薛家的下人，于是叹了口气道：“姨太太，这事还要早做决断。”

王夫人脸色有些发白的问道：“老爷，真到了如此地步？”贾政有些艰难的点头道：“若是父亲大人还在，也许可以和莫家相比。”

见薛姨妈只顾垂泪，全然没有半分主意，薛宝钗开口问道：“姨丈。莫家是王府，自然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和我们一般见识吧？”

贾政沉思了一会，道：“根据唐大人的说法，那位小王爷倒是个讲理之人，不过薛忠胆敢辱骂老王爷，这事……”

王夫人不服道：“他都死了多少年了，还能有多少余荫？”

贾政正色道：“不得胡言。莫问老王爷是什么人？那是高祖皇爷的结拜兄弟，兴宗皇爷亲口称赞的‘辅弼良臣’，兴宗皇爷亲笔所书的‘擎天架海’匾还挂在莫家的正堂之上。太上皇见了，也要行晚辈之礼，尊一声‘吾家老人’。莫老王爷去年刚刚驾鹤，就被人在京兆府大堂之上公然辱骂！别说薛家，就是四王八公都没有这个胆量！”

王夫人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道：“老爷，那该如何是好？”贾政沉默了一会，道：“事到如今，只能期望小王爷海涵了！”

直到此时，薛姨妈才回过神来，道：“姐夫，听老太太说，贵府和莫家是老亲，能不能讨个人情。要赔多少银子都行！”

贾政沉默了一会，道：“这事还得去求老太太。”薛宝钗立刻道：“妈和姨妈、姨丈先去求老太太的示下。我去问问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凡占着几分理也就好办了。”

贾母听了王夫人的话，又看了看一旁的薛姨妈，最后问贾政道：“当真如此？”贾政赔笑道：“回母亲的话，唐府尹亲自前来报信，应该不会有错。只怪儿子这几日不曾当值，未曾听得消息。”

贾母安抚薛姨妈道：“我这老婆子倒是能写封信。至于那位小王爷愿不愿意买我这张老脸，老婆子就不敢保证了。”“这是哪里的话？老太太德高望重，定然是有用的。”薛姨妈没口子的道谢。

薛姨妈回了梨香院，只见薛宝钗坐在一旁发呆，开口问道：“乖囡，你哥哥怎么说？”薛宝钗强打着精神道：“我说了妈千万别恼，哥哥是为了……”

薛宝钗刚说完，薛姨妈已经拿起了鸡毛掸子，脸色惨白的指着薛蟠骂道：“我是造了什么孽，生出你这孽障来？你这孽障，先拿绳子勒死我和你妹妹再去为非作歹，也省的我和你妹妹担惊受怕！”

见薛姨妈作势要打，薛蟠也顾不得装死了，翻身跪在地上道：“妈别生气。儿子是糊涂脂油蒙了心，才想着明里去讨要香菱，暗里把那丫头要来。下次再不敢了！”边说边挤眉弄眼的给薛宝钗使眼色。

薛姨妈被儿子的怪相逗乐了，抬手虚打了几下，笑道：“你这混账，这会子惹下大祸事了，你也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你也不想想，那丫头既然那般娇媚，必然是小王爷的房里人，也是你能乱想的？”

薛宝钗看了看薛姨妈，知道薛蟠这次又混过去了，开口问道：“妈，老太太那边怎么说？”薛姨妈道：“老太太写了封信派人送去，应该是有用的。”

薛宝钗也道：“老太太德高望重，和莫家又是老亲，小王爷应当会给几分薄面。只是，这回送信之人要老成些，不能再和薛忠似的了！”

薛姨妈道：“放心，这回派的是张掌柜，最是老成稳妥的。”

薛姨妈正说着，张掌柜就回来了，薛姨妈急忙叫进来问道：“小王爷怎么说？”张掌柜道：“回太太的话，小的根本就没见到小王爷。”

薛姨妈心里一惊，强稳住心神，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

“是。小的拿了信，立刻就赶往为了靖边王府，可府上却没人。小的向人打听，这才知道，小王爷阖家搬去了城外，于是小的又赶往城外。小的到靖边王府的时候，北静王府的马车就停在门口。小的打听了，说是北静王亲自前来拜访，小的就先回来了。”

听了这话，薛姨妈拍着桌子道：“张掌柜，你素来老成持重，怎么也不等等？”张掌柜道：“回太太的话。小的原本是想等的，可听靖边王府的门子说。自从圣上赐下府邸，靖边王府日日高朋满座。除了北静王之外，今天还有赵国公府、万川侯府等几家等着拜见，实在是没工夫。小的这才先回来了。”

薛姨妈有些不信的道：“莫家久在北地，在京中怎会有如此多的亲朋故旧？”张掌柜道：“回太太的话，小的找了几个相熟的朋友打听了一二。据说，莫家那位活了一百一十岁的老寿星极会调理人，赵国公府、万川侯府、三山侯府等几家都是莫家的门下出身。”

等张掌柜退下之后，薛姨妈脸色发白的垂泪道：“竟奢遮至此，这可如何是好？”薛蟠道：“妈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家里！”

“你放……胡说什么？我拢共就你这一个儿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回去挺你的尸去！”

薛宝钗咬了咬嘴唇，道：“妈，我们还可以去求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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