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章 火舞九重天 烬染长安城

黄夕照平静的望着城墙下蔚为壮观的长安城。那一座座高耸参天的巨塔雕楼，悬挂在楼宇之间往来如织的木牛飞梭，还有大街上那些造型可笑的火轮车。或许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本可以不参和这档子事儿，但是为了这样一个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的华夏，拼一拼是值得的。

“柳先生，时间是不是到了？”见夕阳微沉，城头桌案旁站着的金发碧眼的西洋人开口道。

“急什么？这是大唐，一切得按我们的规矩办。人都已经放在这了！你上面的人也应该满意了！多给我们点时间，怎么了？”蛛王柳如松苍老无须的脸狰狞的转向了那名西洋人，眼神中满是戾气。

“你，最后还有什么要说的么？”声音转缓，柳如松问向立于城头身着囚服，脖子上还挂着绳套的黄夕照。

“让我跳支舞吧，就像，我第一次来长安那样。”

就那么一个单薄的身影，在长安西城头无声的伸展开双臂，白皙的脖颈困绳套内，随着身体的转动上面摩擦出一道淡淡的圈痕。一阵银朱色的炁场涟漪悄然扩散，涤荡过在场每一位灌注者的炁场，飘散向满月初生的长安夜色。

恬淡的舞蹈不似以往的锋芒毕露，不知是少了手中的剑还是少了那份心性。序舞初歇，西洋人正要催促行刑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阵阵哼唱声，夹杂着缓缓展开的鼓声。

“千百年来家国，纵看万里山河。玉楼凤阙连霄汉，落羽残风作云泊。奈何奈何！一朝归为臣俘，断井残垣消磨。犹记昨夜千灯起，城下皆为君和歌。长安烟雨过。”哼鼓声中，一位身着紫金云纹弁服的华贵男子从城楼下拾阶而上，吟诵着一首新填的破阵子。

“二皇子殿下。”柳如松见此人到来，连忙起身作揖。

只见二皇子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继续。

蓦的，鼓声急转，渐入高亢。那道一直远远哼唱飘忽不定的声音也骤然临近。下一抬眼，只见一位宫装女子从一片烟尘里袅袅步出。柳如烟见到此人额头的汗水又凝重了几分。

“长公主殿下。”来人却是当朝皇帝的亲妹妹，不夜岛天涯乐府首座，大唐长公主李纯茹。

二皇子也跟着作揖，开口道“姑姑怕是一时惜才，柳司城通融通融罢。”说是通融，实则李纯茹根本不理会二人交谈，双掌星火乍现，脚步飘动，掠向正做飞天抱月式的黄夕照。一旁的西洋人等欲去阻拦，奈何有大唐二皇子加上长公主的面子在，他们实在是不敢轻易动手。

李纯茹掠至半空与黄夕照双掌相接，手中嫣红火焰似两团锦簇被后者接了过来。口中哼唱未断反而越来越急，墙下擂鼓声却骤然停歇。只见长安城中万家灯火已然亮起，无数荼白色的孔明灯从一户户人家里飘起，乘着风，向着西城门飞来。

黄夕照知道，此时时机已至，‘刚刚二皇子的词在暗示着城下有生机，长公主又送来了脱困之法，拼一下，单车变摩托吧！’思考间，舞步渐息，舞者四技序、乱、破、止。已行到第三段聚破，舞虽歇意未觉。

交错在头顶的双手如牡丹盛放，那嫣红的火焰不断升腾翻涌，由嫣转艳，再自艳化炎，瑰丽的炎红火焰似两柄交错的利刃，却只是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飘至跟前的一盏孔明灯。

也只需要这轻轻一点，连成一片的孔明灯纷纷引燃。霎时间，长安西市都如浸泡在黄昏中一般明亮，抓着这个空档，黄夕照双手豁然分开，两柄炎红利刃半空交叉做旋，绞断了那根牛筋绞麻的绳套。

回头看去，除了铁匠出身的李纯茹，其余人皆遮住或眯起眼睛不敢直视这连天的火光。

月上中天，飘零的宣纸在夜风的搀扶下飞向更高。一道白衣人影带着两条皎如匹练的火光纵身一跃，衬着远方还在蔓延的灯火，合着纷纷飘落还带着点点星火的余烬，落下城头。

待到众位大人物回过神时跑下城楼时，城墙下只留着一具摔得面目全非尸体。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愤怒，有人忧愁，而这一切，还是要从三个月前，黄夕照第一次来到这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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