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沅有芷兮澧有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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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折 再相逢——小子别跑

2011年4月8日下午,程沅兮刚到天桥德云社,就接到急电说快递到了,不回去还不行,因为家里没有人帮忙收快递,放在门口又怕丢了,毕竟是花了重金请老师傅做的一把折扇,就是上次在天津古玩店讨价还价的那件事儿,不知道朱伟还记不记得。那次是跟老板购买那块特别好木料,程沅兮识货,知道这是难得的小叶紫檀,所以一直在跟老板讲价,要不是两个男人等自己等的不耐烦了,她还能再压价。

买下之后就让老板寄到苏州请知名的制扇大师徐义林先生帮忙雕琢,一晃四个多月过去了,扇子终于算是到了。

拿到扇子的程沅兮都没来得及打开查看,就急急忙忙的赶回天桥剧场。今天可是郭老师的单口相声专场啊!这都过去快三个小时了……得!估计都要结束了,虽然没看到多少,也算是补上了这些年欠下的票钱了,给德云社充票房,应该的!

当她回到剧场的时候,偷摸摸进去找到自己的位置。由于自己的位置是在第一排,所以她再偷偷摸摸也被郭老师逮个正着。

“这位姑娘你来晚啦!”郭老师当场砸挂,“还带个帽子,跟哪个小伙子约会忘了时间了吧?”

“郭老师!您别开我玩笑了……”程沅兮难过的要命,“开场前我就到天桥了,接到个电话有急事离开了一会儿,哪想回来的路上耽搁了,害得我都没听上您的《枪毙任老道》!”

“我就说嘛,这么好的位置怎么就给空着了,原来是有事儿耽搁了。”郭老师在程沅兮仰起头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她来了,“这姑娘在刚放出消息的时候就打电话过来了,说她就要这个位置。好家伙!比老和部队和纲丝窝窝的手都要快!”

台下观众哄堂大笑,有几名零四年的老观众对程沅兮挺熟悉的,当年一丁点大的小姑娘就一个人独占了台底下正中央的桌子,听小辫儿唱太平歌词、莲花落,尤其认真!后来小辫儿不在了,小姑娘也悄然消失了。现在郭老师刚介绍小辫儿,她就来了,纷纷猜测程沅兮是不是对小辫儿有意思。

“闲话少说,回归正题!刚才说到孩子倒仓回家,一眨眼的功夫,六年过去了,现在他又回来了,长大了,不像小的时候。那会儿只有这么大,”郭老师比了个高度,“好多人都特别喜欢他,也好多人问这孩子干嘛去了,网上也是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也知道咱们这事儿,从来也不缺这闲话,对吧?但是今天他回来了,他要把一段他小的时候学的第一段唱腔再给大家唱一唱。”

“张云雷?会是他吗?”程沅兮如是想,身体有些不安分了。

李时暮右手搭上程沅兮的手背,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是正确的。程沅兮定了定神,拿出纸笔将自己的联系方式写了下了。既然张云雷换了手机号码,那么她就给他留自己的,一回不行就两回,反正都在北京,看谁耗得过谁!

“看看你们是不是还能像原来似的这么喜欢他,我们掌声有请张云雷!”

当郭老师念出那个自己期盼已久的那个人的名字的时候,程沅兮眯了眯眼,人生百味全部涌上心头。她恨不得冲上去揪住他问为什么不告而别,为什么不联系她。但是这是在直播呢,刚刚就已经被一众票友看笑话了,她可不想再掉一次面子。而且这是郭老师的场子,砸不得!这下边儿坐着的从里到外可全都是郭老师的拥趸者,砸场子闹事儿的不被打死都是他们手下留情了。

日思夜想许久的人终于在大家的掌声中上得台来,有两位粉丝送上了手捧花。程沅兮是等他们送完才去的,把鸭舌帽压得很低,奉上一个老红木镶黄杨木的盒子,盒子里装的正是小叶紫檀扇。张云雷在接过扇盒的时候,右手被程沅兮扯住了,她报复似的将指甲嵌入他的掌心,一字一顿道,“小子演出结束有种别跑,后门等你。”

张云雷想要看清来人的相貌,奈何人家带着帽子还快速走了。程沅兮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儿时跑到最后一排,跟后面的一位纲丝阿姨换了位置,阿姨非常乐意配合。

他心里紧张的没空想别的,想着赶紧演完赶紧释放,“紧张”这玩意真是太难受了。拿起御子板,“给您唱一段儿太平歌词《白蛇传》。”

坐在后排的程沅兮反扣鸭舌帽,还和小时候一样,捧着脸,目光追随着台上的人。这段《白蛇传》初次听他唱是在七年前了,小辫儿一开嗓立即就勾住了小姑娘的心,许仙和白娘子是断桥相会,而她和小辫儿则是缘牵天桥,七年前是这样,七年后亦是。

台上人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台下人一言一语感怀当年。新老观众们都特别捧场,有些本来还对张云雷还存有疑虑的观众们,在他开腔头一句之后就为之折服了,果然是郭老师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徒!当观众们都沉浸在兴奋之中时,只有程沅兮在默默流泪。她想起来她刚回北京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在陶然亭地铁站迷了路,遇到一个衣着单薄、头发怪异的男孩子,那个时候的张云雷一直盯着她看,不说一句话。再后来是在滑冰场遇到他,自那之后她就经常给他送餐,渐渐地他们也便熟悉了。最难忘的当属跨年的那个晚上,满室旖旎着春光,屋外的烟花升空炸开照亮了冬夜,少年俯身含住了少女的朱唇……

前排的李时暮一直在观察着小姐妹,见她状态不对赶紧跟程沅兮邻座的大叔调换了座位,“小九儿别哭!一会儿套了麻袋就给摁地上打!”

“暮暮…”程沅兮拥住她,“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他,我以为找到他只是我的执念,没想到我没有他真的不行……”

李时暮一下一下抚着程沅兮的背,挡住她的脸,在她耳边小声说,“不哭了,直播镜头都扫到你了。”

“……”程沅兮赶紧把帽子正回来,直播间的都看着呢。照照镜子,她想死的心都有了,眼线都晕开了,还好剧场里灯光暗,看不得那么真切。咱们小程同学还是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的,黑历史什么的自己知道就行了,被别人知道,她真是丢不起这人。这时候的她自然想不到在直播间的颜控们已经将她的特写截了下来,并且全网地毯式搜索这个被老郭砸挂的漂亮小姐姐。

《白蛇传》结束,张云雷被岳云鹏拉着又唱了一段儿《鹬蚌相争》。再后来是跟郭老师拆了一段《楚汉相争》,站在师父身边的他,也没有因为紧张而荒腔走板。

这场演出最后是在《大西厢》中结束的,郭老师把后台所有的人都叫了上来。杨九郎站在后排,李时暮一眼就瞧见他了,“真爱定位”果然名不虚传,在爱人眼中,哪怕你身处万人之中,他(她)也能一眼就找到你,因为在他(她)眼中,你是唯一的色彩。

“别陪着我啦,快去找你的心头白月光吧。”程沅兮看着脖子伸得老长的李时暮,就赶紧让她回去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嘛。

程沅兮完全没有心思看其他人了,她的一颗心完全挂在了张云雷的身上,生怕自己一不留神,他又跑了。她今天一定要堵到他,就不信他不出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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