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摆钟的价值和意义

李承乾看着面前冰释前嫌的师徒二人，心里非常开心。这个主动承认错误的行为也是他带到这里的。在这里徒弟本来是没有什么权利和地位的，师傅就相当于是徒弟的父亲。甚至有时候比父亲都更有权威，可以对徒弟随意的打骂和训斥。这点李承乾第一次到尚工坊的时候就发现了，那时他就有改变这个陋习的想法。

只是这点陋习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变的，即使他是太子也不行。毕竟这个传统最少都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了。现在的工匠大师傅们，当他们还是学徒的时候，也亲身经历过这个同样的过程。所以在他们内心里，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李承乾也只能通过慢慢的了解他们，熟悉他们，得到他们的真心认可和接受后，才能有机会提出自己的理解和想法，逐渐的改变这个陋习。

直到后来他和师傅们非常熟悉之后，和众人一起深入的探讨了这个问题。通过深入浅出的讲道理、摆事实，使得这些大师傅们真正接受了自己的观念。学徒不是自己的奴隶，每个人都有被尊重的权利，他们自己以前的做法是有很大缺陷和错误的等等认识。

当这些大师傅们都认可了李承乾的观念后，李承乾组织全尚工坊所有人一起开了一次会，专门讲解这个问题。重新确立了师傅和学徒的权利和义务。当有人还在这方面做出错误行为的时候，根据轻重程度和影响的范围等等，都有不同的惩罚措施。有惩就有奖，做的好的，同样也有很多奖励的措施。

刚刚老张的做法，就是这个新的规定里明文规定的。所以当老张真心认错的时候，才得到了所有人的掌声，也是所有人的认可表现。

在这个世界里，即使是他们这些有非常高水平手艺的人，在社会上被认可的整体程度也是比较低得。只是毕竟会一门手艺，讨生活就相对容易些。所以家里孩子多的人家，还是会把孩子送到能找到的任何肯收徒的师傅那里。在拜师的时候，家长基本都会交代，跟了师傅以后一切就都得听师傅的，师傅可以任意使唤、打骂。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家长就不会参与孩子和师傅之间的任何问题了。即使参与也是帮着师傅教育自己的孩子。

所以，李承乾在尚工坊里实施的新规定，在说服大师傅们之后，很容易就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和认可。现在尚工坊的师徒风气是积极向上、生机勃发的，所有人的干劲儿十足，整体呈现精诚团结的氛围。就比如老张这次得到的奖励，其中六成归他自己。剩下的四成，按照制作摆钟时贡献的多少，合理、公平的分配。最后的分配结果要公示的，这样所有人都能明白，自己的付出到底能得到多少的收获。

所以大家才这么积极的参与进来，老张制作的摆钟就是很明显的例子。其他各个方面大家也是配合无间，对于尚工坊整体的效率提高，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这点老鲁最有发言权，毕竟他是这里的总管事人，所有的项目他都有参与，或者知道内情、流程。

李承乾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马上离开这里去向李世民表功去了。

勤政殿外，侍卫通报太子求见，。李世民还有些纳闷，自从那天的长谈之后，这十多天来，太子还是第一次到自己这里来。

“宣。”

很快李承乾来到李世民的办公室里见礼。

“太子先不忙说话，来人啊。”李世民显然有其他的安排。

很快侍卫进来听吩咐。

“以后太子再来勤政殿见朕，就不需要通报了。太子以后可以随意的出入这里，你把朕的这个决定，传告所有金吾卫。去吧。”

“遵旨。”

侍卫退下后，父子二人开始了交流。

“太子啊，朕听说你最近去尚工坊的时间变多了。今天怎么这会儿就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父皇，是有个好东西给你看看。”

“哦，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儿臣拿不动啊。所以来请父皇到尚工坊一趟，才能见到实物。”

“什么好东西，这么重吗？那朕就跟你过去一趟。来人啊，去叫上尚书省几位大人到尚工坊见朕。”

李世民吩咐后，和李承乾一起来到尚工坊。尚工坊里的工人们看到李世民到来，全都出来见礼。李世民与他们简单的交流了一会儿，魏徵、房玄龄等人都很快到来。大家一起随着李承乾来到制作摆钟的试验区。

此时摆钟还在准确稳定的运行。众人来到这里后，只见一个高有两米，宽半米多，厚也有三十多厘米的一个细高柜子。正面的最上部有个圆盘，一圈有十二个大的刻度，还有很多的小刻度，具体多少并没有细数。圆盘下面连着一个长长的木杆，木杆下方是个圆形的金属，此时正左右摇摆着。

圆盘上的三个粗细、大小不等的指针，其中最长最细的指针正在滴答、滴答转着，每动一下有一个滴答的响声。再仔细观察下面连接的长杆每向一个方向摆动一下，最细最长的指针就动一下。这个指针转了一圈，中间长度的指针也动了一下。

众人纷纷好奇，都在琢磨这个大家伙是做什么用的，彼此交流自己的看法。研究了一会儿，大家的感觉这应该是个计时的东西，类似水滴计时器。可是里面的道理，大家都不是很明白。

于是李世民问身旁的老鲁：“无能，这应该是个计时的器具吧，只是这里面有什么道理呢？给朕和诸位大人解释解释。”

“遵命。陛下，各位大人，这是摆钟。确实是计时用的，比我们现在用的水滴计时要更准确，误差更小。这是我们根据太子的发现和建议制作出来的，这个实物具体是由老张，张师傅带领一部分人今天才终于做好的。”

“摆钟主要就是三部分构成，整体的外壳，下面摆动的这个长杆，叫钟摆，最上面的这个表盘和表盘后面的一整套齿轮传动机构。表盘的刻度也是太子建议的，共分为十二个大的刻度，十二个大的刻度都用数字标识了，就是现在看到这样。还有六十个小的刻度。这三个指针，最细最长的这个是秒针，中间的是分针，最短的这个是时针。”

“秒、分、时这三个是太子想到的新的计时单位。六十秒等于一分钟，六十分钟等于一小时，两小时等于现在的一个时辰，时针转两圈就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现在我们听到的滴答的声音，就是钟摆每摆动一下，带动后面一个非常复杂的齿轮传动机构，转动一下的声音。”

“后面还有个更大的钟，当时针指到整数时，就会敲响钟声。指到几就响几声，这也是为什么叫摆钟的来由。按照太子给我们的数据说法，一会儿再响就是十四点了，钟声会响十四声。”

“至于摆钟的原理嘛。钟摆的摆动规律有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只要提前计算好摆杆的长度、摆锤的重量等等几方面的数据，它每向一个方向摆动一下的时间都是一秒，非常准确误差非常小。同时还可以调节这些数据，进行修正。所以即使摆钟坏了或者不准确了，维修和重新对时也非常方便。”

“我们根据太子的这个发现，通过很多次的试验，最后算出了几个钟摆的规格。然后根据钟摆的摆动规律，再结合最上面的一整套传动机构，就能准确的计时了，能精确到秒。这可比现在朝廷使用的最精确的水滴计时器还要准确。更重要的是，臣认为还有方便、好用。无论是谁，只要明白摆钟计时的原理，看到上面的指针刻度，就能很容易计算出现在是什么时间。”

李世民和众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摆钟的使用规则。相比朝廷现在使用的计时器具，确实方便、实用。而且适合大面积的推广，很多地方甚至是普通人家，有条件的都可以在家里摆放一个这样的时钟。到那时，百姓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个准确的时间概念了。以前大家只能估摸现在是什么时辰，至于再具体的就需要有很复杂的计时器具了。

可是之前的计时器具由于制作和使用都太复杂，所以真正能使用的人不多。现在好了，有了这个摆钟，那以后百姓对于时间的利用效率和精准度，就会提高到秒这一级别。这对整个天下的好处将是巨大的。

想到这里，李世民问道：“无能，制作这一个摆钟，需要多少成本和时间？”

“回陛下，这是第一个成功的，把之前和现在其他没有成功的所有实验体都算在成本里的话，这个摆钟一共用了五千多两银子，时间前前后后花了将近一个月。这还是没有计算各位工匠师傅们的工钱。”

“这么贵啊？”李世民和众人听到这里，心里非常失望。成本这么高，非常不利于推广啊。

李承乾适时的说道：“父皇，各位大人，老鲁刚刚说的是这个摆钟，不是以后的，你们忘了之前的望远镜了吗。和那个的道理是一样的，有了这个成功的样本在，后面的制作就会大大的降低成本。普通百姓不敢说，但是条件差不多的人家，今后都可以买的起、用上的。”

“而且我有个更好的建议，也能使百姓不用付出任何成本，就能使用上这个摆钟，从而提高百姓的生活质量和生产效率。”

“哦？太子又有什么好建议了，快说说…”

李世民和众人一起看着李承乾，期待他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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