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李唐王朝的隐患

魏徵对于是否应该由他来回答太子的这个问题，内心是有些纠结的。仔细考虑之后，他觉得现在也只有他最合适来解答太子的疑问，同时他也在考虑到底应该怎么和太子说，才不会对太子的冲击太大。就在他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太子却有些着急了。

“先生？”

“哦。”魏徵回过神来说道：“太子，我接下来讲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和任何其他人提起，记住了。”魏徵这会儿也有了决定，就实话实说，因为过多的遮掩只能起到相反的作用，那样反而对太子的成长不好。

“好的，我答应先生。”李承乾感觉解开自己困惑的时候终于到来了，赶紧答应先生，认真看着魏徵，等待他给自己答疑解惑。

“其实你不是圣上的唯一儿子。在你之上，你一共有过六个哥哥，五个姐姐，当然你的这些哥哥姐姐们不都是出自皇后这一脉。除了现在还在的两位大公主，其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死于夭折，剩下的都在李唐王朝立国战争过程中，牺牲在战场上了，或者死于敌人的阴谋中。这些事一直都是圣上和皇后以及几位贵妃们的心病，你以后千万不要在他们面前提起，切记！切记！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们没有一个是孬种，都是英勇的战死在沙场了，为李唐王朝的建立，立下了汗马功劳的，都是我们不应该忘记的英雄。永远不要忘记他们！”

“知道了，谢谢先生！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也包括为李唐王朝战死的所有将士和百姓的。”这是现在的李承乾代替原来的李承乾做出的郑重承诺。因为对于前世自己国家成立的过程中，无数先辈们的牺牲和付出，是记忆犹新。那些血与火的历史，蓝星上任何一个兔子国的百姓都不会忘记的历史，更不应该被忘记，值得人们永远的铭记和怀念。

同时李承乾也深深被震惊到了，死了这么多，是有多少大战和阴谋诡计啊。一个皇帝都牺牲了自己这么多儿女，皇帝如此，何况下面的所有人，只怕更多啊。忽然想到了前世为了兔子国的生存和立威，而出境抗鹰酱援朝的志愿军将士，一个朝代的建立需要多少人的付出啊。李承乾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了…突然明白之前的李承乾为什么会被那么宠爱，甚至是有些溺爱了，所有希望寄托集一身，就不难理解了。

有了这些信息，李承乾基本可以确定这不是原来的历史了，至于是不是原来的蓝星，他也不能确定了。李承乾也有些茫然了…

魏徵自然不知道太子的内心想法，只看到太子落泪伤心，心里宽慰了很多，太子的心性不坏，今天的转变如果继续下去，未来可期。

看着有些落寞的太子。魏徵欣慰的默默离开了……

魏徵离开东宫后，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转道进了皇宫。

“启奏陛下，魏徵大人在殿外求见。”勤政殿（李世民私人办公的地方）里，李世民正在看着地方上的奏折。突然门外的侍卫传报。

“宣！”

不一会儿，魏徵进来见礼，坐下后微笑着看向李世民。李世民看着面带微笑的魏徵，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这是碰到什么好事了，高兴成这样，平常你可是不苟言笑啊，哈哈…”

“是有好事，也跟陛下有关。”魏徵手捻胡须笑看着李世民。

“哦，让朕猜猜，你今天去了东宫，不会是跟太子有关吧。太子今天没惹你生气？也不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啊，那臭小子前天可是吓朕一跳啊…”李世民发出感慨的说道。

其实他内心非常在意太子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毕竟他现在只有这一个儿子了。只是不能表现在众人面前，人前他还是要表现的更沉稳，以安所有人的心，在魏徵这位自己最得力的帮手之一面前，才能偶尔放下那份强硬、坚强、无惧的外表。

“陛下料事如神，确与太子有关…”于是魏徵将今天与太子的交谈内容，以及太子的表现详细道尽。

李世民仔细倾听魏徵的讲述，不时点头，脸上的表情跟开染坊似的：有疑惑，欣慰，惊喜，不解，微笑，愤怒…到最后如释重负。眼有泪光的长长吐出一口气，长久的深思起来……

“玄成啊，你讲这些没有骗朕吧?”

“臣一生从不打诳语！”

“嗯，看来太子身边的人得好好查查了。都是些什么人，在太子身边胡言乱语，他们想干什么！”李世民说着说着就有些愤怒了。

“臣赞同。”

李世民现在唯一活着的儿子就这一个了，这些年后宫再也生不出儿子，都是女儿。太子都八岁了还是不学无术，一点看不到未来的希望，以后这江山交给他，是要毁掉他辛苦一辈子打下的基业吗？这是李世民最大的心病，也是李唐王朝的一个隐患！储君不稳，这对于一个王朝的稳定传承来说是大忌！

有时他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和他开玩笑，又有些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打理江山有时都没有精神。到头来只能逼着自己更努力的治理天下，希望能给太子留下一个更强大的李唐王朝，多少慰藉下自己的内心。同时也是向天下证明他是一代明主，有能力带领李唐王朝登峰造极。其实，这种情况大家都知道，只是都心照不宣，只有几个亲近大臣才能让他一吐唏嘘，毫无顾忌的放松下内心的焦虑。

今天魏徵去给太子讲课，事前他是知道的，即使魏徵不来，事后他也会找魏徵问问太子的情况的。只是突然听到今天的情况，和自己事先想象的大相径庭，顿感老怀大慰，希望不是昙花一现。以后只要太子能好学，自己的希望就还有，突然感觉自己更有精神了。平复下心情，想起身边的魏徵，哎，今天要被这个老家伙看笑话了，失态于人前啊…

“他的哥哥姐姐们的事你也和他说了…”

“请陛下恕罪，今天看太子的好学状态，臣再三思量，还是决定说了。最后看到太子为了他们留下的泪水，臣能感觉到太子的真情流露。这最少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太子的本质还是不错的，只要以后能坚持勤学，未来一定大有可为。”

“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这些伤心事朕对太子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本想着以后他自己能知道，也能理解朕。今天你做得这些，以及太子的表现，让朕心甚慰啊。朕还要好好谢谢你才是啊，你可帮了朕和皇后以及几位贵妃的大忙了。”

“臣不敢当。”

“今天通过你的观察，对太子的评价如何，如实说来。”

“臣是昨天就接到东宫侍卫传报的，说实话，臣当时很疑惑啊。毕竟太子以前什么样，陛下你是知道的。今天见太子的第一面，感觉就大不相同，我竟然在太子的行为和眼神中，感觉到发自内心对我的尊重，不像以前的那么敷衍，呵呵…”

“太子今天的行为也是臣感觉变化最大的地方，首先是主动求问，会注意一些问题细节，待人接物上会主动作为。比如为臣准备茶水，点心，还邀请臣一起吃了午饭，表现的都很得体，这些都表现很好。”

“臭小子，朕和皇后都没有在东宫和他一起吃过饭，竟对你这么好，气死老子…”李世民内心更满意了，太子竟然还会笼络人心，虽然手段肤浅些。

“哈哈哈…陛下还吃臣的醋，不过这头筹，陛下是抢不走了。对于历史知识的讲解，臣故意多提历史上那些亡国之君的故事，想看看太子的反映，从结果来看，臣认为很好，太子看问题还是比较准的。”

“这点也是朕比较欣慰的地方，能认识到亡国之君的缺点，希望他以后就能避免犯这些同样的错误。你不知道，以这小子之前的表现，朕是真的怕他走那些亡国之君的老路，那样朕即使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臣通过观察，发现太子对秦国变法强大起来，最终统一六国，还有汉武帝时期的军事武功，汉朝打通西域，建立丝绸之路这些，都比较感兴趣。”

“还有太子比较感兴趣的是诸子百家，好像对儒家和法家兴趣更大。这点也是臣比较疑惑的，之前臣没有详细讲过，不明白他从哪里了解这些的？虽然道听途说一些没有的事，但臣能感觉法家和儒家在他心中的认识，应该已经有些位置了。”

“臣认为这是好事，还有太子脱口而出的‘内儒外法’的认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认识总结出来的。这个概括对臣也有很大的启发啊，说实话，臣听过后，一直在心里思考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古语云：三人行必有我师。诚不我欺啊。”

“你这把太子说的太好了吧，他一个之前不学无术的臭小子能有这认识？不会是你故意在朕面前替太子说话吧，这话真是太子所说吗？不是你借太子之口想说给朕听吗？”

“确实出自太子之口，臣当时的表现和陛下现在差不多，心里是震惊和疑惑并存啊，还以为是陛下什么时候和他说过了呢。现在看来确实是太子自己的认识了。”

“这个认识朕感觉很有道理。虽然现在朝廷也有律法，但是所有官员虽然都熟知律法，真正做事时更多的还是人治。对律法的认识、理解和运作过程中所能发挥的作用，还有很多的缺点。这件事值得我们好好思考研究，明天叫上长孙无忌、房相、杜相等人，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遵命，这个问题是值得更深入的讨论，集思广益。”

李世民和魏徵都认识到这个观点，可能非常重要，研究明白应该会对李唐王朝朝廷治理天下，带来更好的变化。虽然历史上每个朝代都在继承前朝的律法，不同朝代都有针对性的修改和增减，但是除了秦朝，各国对律法的实际重视程度和执行目的都不同。真正发挥律法的作用，更是和秦朝没有可比性，这点即使是现在的李唐王朝，也是不如的。

封建社会的历史空间局限性，导致了当时统治阶层认识的局限。李承乾这个来自前世的小蝴蝶，带来的前世观点，就是蝴蝶的翅膀来到这里的第一次扇动，已经导致了一个小小的旋窝。

“玄成，之后再给太子授课，多讲一些各个方面的内容，看看他都对哪些方面更感兴趣。希望今天的表现不要昙花一现啊，那就白高兴一场了，哎…希望到头来不是一场空啊。”

“臣也正有此意，会根据太子的表现，及时向陛下汇报的。”

“另外，朕会派人好好查查是谁在太子跟前胡说八道。朝廷里可是有些人希望太子越废物越称他们的心啊，这些人真是其心可诛。”李世民眼露杀气的说道。他知道对于自己得了这诺大的江山，有很多人是不服气的。

“臣遵旨。”魏徵看着李世民杀气外露的眼神，心想某些人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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