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什么?
自然是脱.衣服。
本该是夜晚才会将许瑜赏给军中的男人们,不知为何……提前了,还得当着王爷与扶公子的面?
许瑜心思急转,猜想……或许与方才他面对扶公子时,那一点与原身不同的反应有关……
真是世事无常,提前撞上了这种场面。
但许瑜是什么人?他可不是遇事只会哭哭啼啼找“哥哥”“学长”“前辈”帮的小白花。许瑜自十六岁起便一肩担起了他那不负责任的父亲该承担的重任,连他奶奶的手术费都是他一个人挣来的——
他,没那么容易腿软。
许瑜定定地望了上首眸光冰冷的宗赤一眼,脸色适时地闪过了一丝苍白而脆弱的神色,——就像每一个被深爱的人翻脸侮辱、践踏,将自己的脊梁折断,踩入尘埃里的人一样。
情真意切,感染力极强。
这一丝苍白的神色,使人禁不住会疑心,他是否下一刻便会泪流满面?
因为他看着是这样的,绝望而麻木,仿佛刺骨寒风中被摧残得遍布寒霜、开败了的花,渐渐零落成灰烬。
只是,这种哀伤到极致的神色,只在他面上停留了一瞬,下一刻,他微微垂下头来,洁白的容颜上平静如水,就像方才那一瞬的脆弱只是人们的错觉。
他轻启微微发白的唇:“是。”
他将无一饰物的手轻轻放在了腰间系带上。
定王爷冷笑一声,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全然不为所动。
扶一灯面上掠过一丝不忍,但终究是移开视线,什么也没说。整个军帐中,近二十个人看着这个正轻解衣带的、清瘦得仿佛一折即断的少年人。
许瑜已然解开了系带,带子如折了翼的蝶,垂落在地面上。
衣襟散开。
他每一个动作,都轻盈而带着诀别般的仪式感,明明是个被当做下九流的玩意儿作践羞辱的人,这一刻却给人一种……莫名的,月光般的圣洁感。
他闭上了眸子。像是在与什么告别。
外衣落地。
许瑜忽而,眼睫毛颤了颤,睁开眼来,静静地,凝望着宗赤,泪水忽然溢了满眼,他却缓缓弯起唇,勾起一个释然而明媚若朝阳的笑来,他轻轻道:“爷,阿瑜曾真心爱过你,但从今往后,他不再爱你了。”
这个带泪的笑容,清澈得过于美好。
美好得让人心痛。
宗赤的胸腔里掠过一丝莫名的,燥热的烦躁感来,这烦躁感伴着似乎毫无缘由的一点点慌乱。
他眯了眯眼,面色愈发冷凝,正准备呵斥这个弄不清自己身份,自以为是地说着什么爱不爱的贱奴,却见……
那容颜上泪痕未干,却已敛了笑意的青年,平静地垂着头,将剩下的衣裳干脆利落地尽数剥下。罗衣落了一地。
如同献祭一般,青年雪白的身子呈现在众人眼前。
帐中鸦雀无声。
咕隆。将士中有谁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宗赤面无表情地审视着青年的身体。
明明玩弄了四年……他却仿佛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比他小上整整七岁的人,身体很……漂亮。
“呵,真是下.贱,脱得这般快,生怕缺了男人吧?”宗赤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仿佛在赞赏一个廉价的玩意儿在他面前的表演。
实际上,他的目光不知怎的,并未从许瑜的身体上挪开。他在轻佻而讽刺地上下打量。
帐中的其他人表情就没宗赤这样又冷又刺人了——军中的营妓有是有,却都风尘味儿太重,哪有眼前这个二十岁不到,又身体如此动人的少年人好看?
明明是剥光了站在众人面前,却偏偏清纯美好得……
仿佛想触碰也触碰不到似的。如皎皎之月。
真他.妈的……勾人啊……
已经有不止一个人蠢蠢欲动。
许瑜漠然地站在那里,面上过于平静,就像对自己此刻的状态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阿赤,你这样未免过于……”早已把视线移开的扶一灯终于忍不住起身,走向许瑜,想给许瑜披上衣服。
“扶一灯!”宗赤低喝了一声。连名带姓地叫扶一灯的名字。
扶一灯眉目纠结,停住了脚步。
却见,本漠然地立在众人眼前的许瑜,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扶一灯。
许瑜用瘦弱的手,轻轻拉起扶一灯的一条胳膊,抬眸,低声道:“来吧。”
扶一灯愣住了。
宗赤站起身来,盯着许瑜的动作:“你做什么?”
许瑜不曾再看王爷一眼,淡淡地,一字一句道:“贱奴谨遵王爷令,将自己,献给他们。”他的手还搭在扶一灯的胳膊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过于平静到死寂的气息。
……就像被迫敞着玉雪般的身体,在这些人眼前的,并不是他一样。
他实在、实在太平静了……像是什么都再也不在乎了一样。
宗赤看着这样的许瑜,忽然一股无名火从胸肺中燃起,烧得他现在就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廉耻的奴才一通。
这贱.人何以如此淡漠!
他向前一步,拂袖,对一旁众人下令:“都出去!”
包括扶一灯在内,十数人不得不迅速退出了这座军帐。
只扶一灯临转身前,安抚似的看了许瑜一眼。
此刻,帐中只剩下许瑜与宗赤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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