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检察官的决断

王亚栋带着黎想一行人来到了教学楼的四楼，在尽头的一间教室里他们见到了方华博士。

教室很乱，几张课桌拼在一起，上面铺着几张报纸和一块窗帘，看起来是她休息的地方，另外几张课桌拼成了一张大桌子，上面放着一些实验器材，器材旁边散落着许多写满字的纸张。房间里烟雾弥漫，桌子上一个大托盘中满满的都是烟头……

一个短发女子一只手里夹着一支快要烧尽的烟头，另一只手正在纸上快速的写着什么。

“小华……”王亚栋挠挠头，叫了方华一声。

女人没有抬头，依然再继续写着什么。

“方华博士，我们奉命前来接你撤走，请你立即收拾东西和我们撤离。”韩霆上前一步大声说道。

这一次女人抬起了头，冷冷的瞥了一眼韩霆，吐出两个字：“不走”

看着依旧低下头继续写东西的方华，韩霆愣住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与这个方博士见面会是这样的一种情景。

“小华，你还是赶紧收拾一下东西跟着撤离吧，这里太危险。”王亚栋说着就要上前收拾桌上的东西。

“别动我的东西！”方华突然跳了起来，指着王亚栋吼道：“你这个冷血的屠夫，混蛋，没人性的混蛋，别碰我的资料！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看见你！”

王亚栋怔怔的看着如同暴怒狮子一般的方华，眼中再次露出了悲凉，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转身离开了教室。

黎想和小鱼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韩霆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步站在方华面前，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方华博士，你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来收集和整理自己的物品，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出发，离开这里。”

“我说过我不走，这里还有很多孩子，还有很多老师，为什么偏偏只救我一个？”方华瞪着韩霆。

“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带你离开。”韩霆冷冷的说道，但是心里却是一紧。“小鱼你留下，帮着方博士整理物品，半个小时后出发”

说着，韩霆转身就要离开，经过小鱼身边的时候，低声对小鱼说：“半个小时之后，如果她不配合，你知道怎么办！”

小鱼点点头。

“黎想你和我过来。”韩霆向走廊里走去。

“怎么了？”黎想跟着韩霆走到走廊的尽头，看着韩霆正在看向窗外。

顺着韩霆的目光，黎想看到学校围墙外密密麻麻的丧尸，似乎明白了韩霆的想法。

“我得到的命令是带走方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你想救困在这里的人？”黎想沉声说道。

“好多的孩子，刚才我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了二楼那些趴在教室门口张望的孩子……”韩霆眼中满是挣扎：“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带来一整只队伍，带着足够的武器，弹药，还有足够的车辆……”

“也许，除了我们之外还会有其他的队伍来救他们？”黎想问。

“不可能，现在通讯完全中断，想要调度一支队伍来救人，太难了……”

“学校里总共还有116个孩子，27个老师，15个职工……食堂里的食物可以让我们再坚持2个礼拜。”王亚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韩霆回头看了他一眼：“和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亚栋站到了韩霆旁边盯着校园外的丧尸沉默了许久，最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开始讲述起来：

“变异那天，我们都在礼堂听小华的演讲，突然我就觉得周围的声音消失了，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当我恢复意识之后，我发现了其他好多人都是在浑身颤抖着在发呆！我看到有些人的眼睛里没有了瞳孔……”

“我觉得不对劲，就找那些清醒过来的老师和保安寻找清醒过来的孩子，我们跑出了礼堂，只是来回跑了3趟而已，前前后后只出来了125个孩子……当我们再想回去的时候，那些白眼睛的怪人就已经开始伤人，礼堂里的一大部分人都已经变异，还有一些人清醒的比较晚，想再救他们已经来不及了……”

“我和另外几个人封死了礼堂……封死了那些变异者，也封住了没变异的人跑出来的机会……当时情形太混乱了，没有武器，我们救不了他们，为了保护剩下的这些人，我只能封住礼堂。”

“学校里还有其他的一些职工和保安当时没有在礼堂，我带着男人们用保安室的工具制伏了其他几个变异之后的人，把它们扔出了学校，然后关死了大门，又用桌椅书架封死了校门口，那个时候外面小区里的人也开始变异，有不少家长想冲过来救孩子，但是他们现在也都变成了那些怪人中的一员。”

“剩下的孩子里，有9个孩子和2个大人是被那些人抓伤或者咬伤的，他们很快也变异了……我在他们变异之前，把它们关在了1楼的一间教室里。接下来，我害怕门外不停聚集的怪人会翻墙，就带着人开始没日没夜的挖坑……”

“小华指责我冷血，从此之后就再不肯理我，每次说话都是大吵一架，虽然大家都很尊重我，听我指挥，可是我，可是我，分明能感觉到他们眼里的恐惧……”说到这里，这个1米8的汉子再也说不下去，双手捂着脸跪了下去，开始低声哭泣起来。

“对于现在还活着的人来说，你是个英雄，你救了这里所有的人，任何的迟疑都会让这里死的一个都不剩。”韩霆蹲下身子，拍了拍王亚栋的后背，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他能理解这个家伙在这段时间，身上背负了多重的心理负担。

黎想的眼神沿着围墙四处扫视，看到了停在学校一角的几辆校车，和两辆挖掘机，心中一动，隐约的抓住了一丝想法。

他转过身子，晃了晃已经停止了哭泣却还在发愣的王亚栋，问道：“哪里能上楼顶？”

王亚栋被他问得一愣，却抬手指了指楼中央的位置说：“5楼有一个直梯能上楼顶去。”

“我去楼顶看看！”黎想转身就跑。

“怎么了？”韩霆也追了上来，紧张的问。

“如果没问题的话，我想我们能把他们全都救走！”黎想有些兴奋的说。“不过我需要确认一些事情！”

“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王亚栋猛地跳了起来，抹了一把脸，追在黎想他们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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