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追踪·准备

搜查周鸿烨在宫廷魔法师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发现。

因为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林隐看着空空如也，好像是刚刚从家具市场买回来的衣柜，眼皮开始难受地跳跃起来。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林隐嘟哝着。

搜查周鸿烨在贵族区专供在魔法师与从外地前来帝都朝见的旅店中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发现。

因为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林隐发出难受的呻吟声：“好吧，至少我们还有一个选择。”

搜查周鸿烨在多纳公爵——现在属于公爵的儿子了——的城堡中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发现。

林隐——林隐没时间感慨，确定了房间里没有暗格之类的东西之后，立刻就溜走了。

顾轩尘在外面等他，就在之前等潜影的位置。

“发现什么了吗？”

林隐摊开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你说他还带走了十多位魔法师，他们的名字都是什么？”

带着一张写满了名字的纸条，林隐把一把钱甩在了倪张的桌子前。

倪张鬼鬼祟祟地左右打量了旅店的大堂，随后快速地将钱币收入怀中。速度之快，让他的手臂在林隐眼中几乎变成了一道残影——林隐都做不到这么快！

“你知道，我们这一行喜欢低调。”倪张说着，眼睛却瞟在顾轩尘的身上。确实，对于一位他这样的情报贩子来说，与身着代表着宫廷身份的法师长袍、一眼就让人认出来是魔法之子的顾轩尘坐在旅店里同一张桌子旁，是尤其“不低调”的行为。

“少啰嗦了，你收了钱，现在给我们情报。”顾轩尘用很狠的声音说道。

“周鸿烨，哦——这些都是这几天失踪的魔法师，对不对？我听说他们把暗月之剑也带走了，不知道……”

“我们付钱给你是让你回答问题，不是让你问问题的。”顾轩尘瞪着情报贩子。

“当然，当然，”倪张的身子佝偻得愈加像一个球了，“不知二位想问什么？”

倪张知道的很少，不过他应承两人会去打听，三天后还在这里相见。

唐文茂是跟随周鸿烨离去的魔法师之一，在离开之前，他去找了他的秘密情人，小柳。

“就这？”顾轩尘眼睛又瞪得铜铃一般。

“去‘为了吾王’酒吧，你应该能找的到她，或者能找的到她的人。”

“你觉得唐文茂会告诉她一些事情？”林隐按住了就快要掀桌子的顾轩尘，平静地问道。

“当然，那天唐文茂去找她的时候非常焦急，表情紧张。恐怕不会是去打情骂俏的。”倪张垂下脑袋，语调转低，“本来我应该帮你们问出来的，不过嘛——你们的钱不够。”

“得了吧。”林隐嗤之以鼻。

“为了吾王”酒吧，自从林隐与贝尔·班德和他的旅店结缘之后，就很少会来这里了。想想曾经在此处短暂的饮酒时光，林隐还真是一点感慨都没有。

“希望你没忘了我们是怎么做事的。”林隐说道。

“我倒是怕你忘了。”顾轩尘回应。

一脚踹开酒吧的大门，用声响吸引酒吧里酒客们的注意，顾轩尘昂首挺胸，摆出目中无人的态势，手中握着魔法杖，走路时刻意地让法师长袍的下摆威风地摆动。而林隐则一言不发，阴影一般地跟在后面。

酒过三巡，醉醺醺的醉汉们最是冲动暴躁，也最容易被挑衅，最不会考虑后果。

顾轩尘还没走几步，就有一位大汉拍案而起，喊声如雷，大声责问：“小子，不看看是谁的地盘，你就敢如此嚣张？”

大汉的喊声引起了旁人的疯狂热捧，气氛瞬间就由门被踹开时的微微冷场被炒到了火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在旁加油起哄，虽然也有许多认出了顾轩尘与林隐，在此刻却都保持缄默。面对一个醉汉，这两位是不需要帮助的，这时候上去只不过会把马屁拍到马腿——这是有人亲身经历过的惨痛教训。

林隐已经快速地扫视了一圈酒吧，认出了几个熟面孔，但总的来说没什么大人物，可以放心。

“我们来找一个叫做‘小柳’的女子。”

林隐平静地说话声被喧闹的人群喊叫淹没，只能看得到持戒人的一对嘴唇上下起落，却完全听不到声音发出来。

“说话大点声！你是娘儿们还是怎么样？”

那位醉汉受到气氛煽动，愈加的大胆放肆。竟然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把捏矮了他一整个头，与他对视要仰起脖子的林隐的小下巴。林隐不愿意似的转过了身，那身大得出奇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晃动。

人们听到了醉汉的惨叫，以及两根手指掉落地面，鲜血喷洒在地板上的情景，不由得发出又惊又叹的声音，噪音一下子就下去了。

林隐刚才转过了半个身位，此刻只用侧脸对着醉汉，显得很是高冷。顾轩尘则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林隐身上，很有经验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免得自己被血喷到。

并不是每次都会见血，但是见血的次数不会比不见血的少。

“我们来找一个叫做‘小柳’的女子。”林隐又说了一边，再次环顾酒吧，拿出了一小袋钱在手上掂了掂，“这些是报酬。”

林隐知道这里的生态，会在这间酒吧混的人大多对贵族没什么好感——当然如果有某位贵族看重自己想招募自己的时候例外。顾轩尘是贵族，林隐也因为与贵族的亲密关系而被视为比贵族更为讨厌的存在。

清醒的人或许会学习，但酒吧里总是充斥着醉汉。醉汉是不会知道什么是学习的。这也导致林隐每次到这家或者类似的酒吧时，总得先揍扁一两个醉汉。

没有人回应，但林隐并不着急。

“想挣这笔钱的话，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有人公开接过这笔钱，告诉林隐他想知道的事情。那这人必然会被酒吧里的所有人声而讨之，被殴打、迫害，最终所有的钱都会吐出来——包括原本就属于他自己的那一部分——随后伤痕累累、失去意识的他会被扔出去，永远不得靠近这里，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不过你可以去见贝尔·班德，林隐会把钱放在他那里。你只需要把林隐问的事情告诉贝尔·班德，贝尔就会把钱给你。贝尔会从中抽取一定的佣金，这可是他的主要经济来源呢，比他开旅店本身赚得只多不少。

第二天的傍晚，林隐在贝尔·班德处得知了小柳的住所位置。他与顾轩尘要准备行动了。

当然，在行动之前，一些准备还是必要的。

“这次你打算带上什么卡组？”贝尔·蒙德问道。

卡组的说法是源于一套非常流行的卡牌游戏，大家都用它来形容魔法师在道具上印刻的法印的选择。而林隐本人对构筑魔法阵过于不精通了，所以从来不会组魔法师的卡组。但他这几年可是也搞来了不少好宝贝，有他自己的卡组可以构筑。

“这次要组套刺客卡组了，”林隐甩了一下脑袋，“毕竟是要对付持有暗月之剑的魔法师呢。”

“我还是一如既往。”顾轩尘表示。

“快攻卡组会好点吧？”林隐表示。

快攻，顾名思义，就是又快，又突显攻击性的法印构筑。魔法师的构筑从速度来分，分为快速、中速与慢速，顾轩尘一直以来使用的都是中速偏慢速的卡组，因为个人能力的原因，他可以打出接近快速的速度。而如果顾轩尘选择快速构筑，那就会快到极致，施法几乎只是眨眼之间。林隐与携带快攻卡组的顾轩尘行动过几次，林隐很喜欢。

而从魔法的组成来划分，也可以分为进攻、控制、元素等不同的种类。顾轩尘修习的是雷属性魔法，但魔法之子对发挥雷元素的作用兴趣并不大，而对进攻性更加嗜好，因此更多携带组成具有更强侵略性的魔法的法印。

而要更细分到每一个法印的选择，每一个魔法阵的取用，带这个法印会让某几个魔法阵构筑更加迅速，而带那个法印可以带来更多的变化与可控性。这样再划分下来，现代魔法一千五百年历史，可用的卡组就太多了，在这里不做过多叙述。

“你说快攻就快攻咯，”顾轩尘说道，“究极快攻卡组？”

究极快攻卡组，顾名思义，就是单纯追求施法速度到极致的卡组。一般来说都会有三个以内的中级法印与尽可能多的低级法印组成，但因为顾轩尘个人能力的缘故，他可以选择携带三个以内的常见的构筑，或者他自己开发的，携带五个中级法印，虽然牺牲了十来个低级魔法，但为顾轩尘带来了拥有两个施法同样迅捷如风的中级魔法的收益。

“可以，”林隐点点头，“记得带上能激活雷元素，能把人电晕的法印。”

“我了解了。”

要改变印刻在道具上的法印，需要特定的魔法阵。因为这个魔法阵过于复杂，就算是顾轩尘也没办法凭空构筑出来，因此得先回一趟家，用家里的法印台来刻印。

趁着顾轩尘离开的这一段时间，林隐也在考量自己要携带的道具。

从顾家拿来的两把好匕首，带上，别在腰间；“冰霜”，也带上，藏在靴子里；很小的飞刀，在长得过分的袖子里有专门的位置可以放置，左边袖子是带毒的，五枚致人昏睡五枚致死共十枚，右边袖子是普通的，同样十枚；两端具有吸附力的魔绳，带上，绑在腰间。

轻装上阵的话，这些就足够了，飞刀可以路上补，铁匠铺在帝国境内可说是随处可见。林隐仔细地思忖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带上了两块铁块一样的灰黑色的石头，这是成品类的魔法道具，一个是防护罩，另一个则是冰墙。一次性的，用了就没了，而且很小的一块却很沉，放在身上，飞檐走壁的时候总是会硌着林隐，很不舒服。不过这次看来得带上。

林隐从庞涛处也得来了一块魔力宝珠，暂时还没搞清楚是干什么用的。感觉不太像是印刻法印的类型，如果也是同样负载有完整的魔法阵的道具，从其内散发出的深沉的魔力来看，应该是稀少的、可以多次使用的类型。还不知道是什么魔法，以及该怎么触发。

虽然说成品类只要注入魔力就可以触发，但是也必须要按照正确的方式注入才可以。往上抛了又接住，林隐打算在路上找顾轩尘研究。

那么，久违的光影双雄行动，出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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