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天辰猛然醒来。
自己还是坐在桌子边上,只是身上加了一层厚重的被子,难怪睡梦之中有种难以呼吸的沉重感。
疲惫的神色被鼻尖的一股香气所驱散,天辰目光回转,发现了眼前的一幕。
桌子上摆放着一些客栈拿手好菜,还有一个小瓷瓶,里面似乎装着酒水,醇厚的酒水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坐在天辰对面的许仙儿面带笑容,仿若春日晨曦,暖人心脾。
“你醒了?”
许仙儿用着一种天辰从未听过的温和语气,天辰心中有些怪异,或许是重回生机的喜庆吧。
天辰微微点头,一边用目光检查者许仙儿的状态。
脸色红润,气色不差,一身富家书童的装扮格外有神,看来天辰的一番动作倒是效果极佳。
“谢谢你又救了我。”
许仙儿真诚的道谢,手中的瓷瓶满满的倒上一杯酒,递到天辰的眼前。
“我爹之前很喜欢这家的花雕酒,你也尝尝。”
天辰接过酒杯,放置在鼻尖轻轻的嗅着其中的香气,醇厚绵长,比之记忆之中突然冒出的关于酒的记忆,显然这样的花雕酒品色极佳。
微微一口饮尽,稍舒一口气,转眼却见到窗外光亮不已。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响午了。”
“难怪我肚子饿得很。”
许仙儿露出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说道,“吃饭吧。”
天辰总有种感觉,天日的许仙儿与之前有着很大的不同,但是具体有哪些不同,天辰却难以全部说出来,只是感觉这样的许仙儿挺好的。
好似她看透了诸多事情,也忘却了诸多烦恼,与之之前的昏暗神色相比,这样的许仙儿到是有些华光初上的绽放之感。
只是天辰完全没有想到,与他相伴了十多天的许仙儿,是一位女儿身。
如果不是从长河之仪的幻境之中见识到了许仙儿的旧日往事,或许天辰到现在也不会知道,被蒙在鼓里。
但是这样的事情,对于天辰来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十一二岁的男孩以及女孩,难以分辨出来。
。。。
阳水郡,府衙。
一名女子静静站立主位之上,她背负着药匣子,一身白色宫装锦衣,上面纹饰着青色荷花图案,一头简练的长马尾,头上插着朱雀头玉簪,佩戴朱雀型玉佩,脸上被一块面巾速覆盖,除却眉间的一朵朱红半开荷叶印记,难以辨认她的真容。其身材高挑,长剑随意的束缚在腰间。
“上仙大人,情况属下已经尽数上报。”捕头模样的青年恭恭敬敬的拱手低头,丝毫不敢直视对方。
“三个月之内,将近十起灭门惨案,阳水郡的安定可是出人意料!”主坐之上的女子神情淡然,言语之音虽是温婉碧玉,抚慰人心,其中喜怒却令人捉摸不透。
只是在一旁的几个捕快却是冷汗直流,丝毫不敢动弹,身躯弓的更低了,身为阳水郡的捕快,辖区之内连连出现灭门命案,而至今没有多少有用消息,可以说是渎职至极了,只是那些高来高去的江湖恶徒,与之前孱弱毛贼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何况,真正的高手,总捕头,在之前的某次灭门惨案之中以身殉职,他们不得不求助上司。
“我等无能,上仙有任何责罚,属下尽数接受。”捕头顿时跪倒在地,言语愧疚,长跪不起,而又想起了殉职的总部头,心中更是悲切与愧疚。
“起来吧。此事不怪你等,只是这江湖涌动,恐怕已有阴谋者在暗中策划。”女子冷淡的回复。
“是。”
捕头坎坷不安的起身,低着头,等候发落。
“此事,交于我们云卷阁,平日的安定,还需你等尽心尽力。”女子话语并不大,但是没有人敢小瞧。
“属下万死不辞!”捕快们连连回应。
“你等到府衙领取抚恤,安顿一下殉职的捕快吧,我已吩咐妥当,而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了。”女子长叹一声,神情哀伤。
“你等去吧。”女子吩咐道。
“谢上仙垂怜,我等亦会尽心尽力,安顿遗孤,再为上仙效命!”众捕快们长长一拜,感动不已,而后纷纷离去。
府衙之内,只剩余云卷阁的五人静静的站立,等候女子的命令。
“真武楼,嗤。不过跳梁小丑!此事恐怕还有人暗中动手。不过,如此挑衅云河皇朝,真武楼不必存在了!”
女子静默思量一会之后,神情肃穆,坚决而又果断的开口道,
“令!全力追捕真武楼乱党,但有抵抗,杀无赦!”
“是!”
女子身后的两名云卷阁弟子领命急速离开。
“令!凡与真武楼有所牵扯之徒,要么听从云卷阁指令追捕真武楼,要么尽数入狱等候发落!罪大恶极者,杀无赦!”
“是!”
依旧是两名云卷阁弟子领命离开。
“令!修书一封,信使即刻前往总阁,交于离情师妹。”
“信使大威天龙得令!”
信使是一名身形瘦弱,轻手轻脚的青年,他一身白衣,两边的袖子上各自绣着一只黑色的鸽子,头上插着一根羽毛样式的发簪,与之之前的几位云卷阁之人的打扮迥然相异。
随后女子步入后堂,片刻之后将一封书信交于信使大威天龙手中。
“大威天龙任吾行,但为君故信鸽勤。”大威天龙接过信封,口中叨念语句,不知是身为信使的咒语亦或是其他,出门而去,身形更是化为道道残影,转瞬无影。
“真武楼,以及其背后的阴谋者,师尊,不知您是否预料到这样的情形。”女子婉言细语,难以细分。
。。。
幽静的小院子之中,温文尔雅的行者静静的赏着眼前的牡丹花,一旁放置着汩汩烟气的茶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豹眼凶煞的汉子静静站立在他身后,默然不语,只是身体微动,难以自在。
“这么久了,还不能好好收心,你的前途渺茫啊。”行者手中折扇微动,缓缓转身。
“凶豹难有行者从容姿态,难以控制自己。”凶豹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哎。”行者微微摇头,有些惋惜。
若果凶豹能静下新来,巩固自身修为,恐怕他现在比之之前涛更上一层楼,可惜,个人有个人的机遇,行者一番话语却是白费功夫。
小院之中,突然一点星光闪耀,缓缓坠落在地。
行者嘴角微微一翘,神色微喜。
“哦?这么快就来了么?”
言毕,一个人影在星光之中出现,身形瘦削,高挑,一身白衣,两边的袖子上各自绣着一只黑色的鸽子,而他的头上插着一根羽毛样式的发簪。
“谁言斯穆?唯我星辰,信使千万,功成即婚。”来人缓缓开口,不卑不亢的说道。
“第九千八百封信,送达!”来人从身上取出了一封信封,递给了行者。
“来的正是时候!”行者畅然一笑,接过信封,再次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封,递给斯穆星辰。
“麻烦信使,交给钟大人。”
与信件一起的是一两银子。
斯穆星辰接过信件以及邮资,贴身放置好,点头说道,“邮资已收,自是鸽力十足!”
斯穆星辰转瞬之间,化为一道星光,急速上升,消失不见。
行者取出信使送达的信件,拆开查看起来。良久之后,露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笑意。
“不愧是钟大人!”
“行者大人!他是?”凶豹第一次见到这样来无影去无踪,仿若武练宗师的人物,心中好奇不已。
“一名信使罢了,至于其他,多问无用。”行者解释道。
凶豹不在言语。
行者将信件丢入红火的茶炉之中,看着他燃烧殆尽,神色却陷入了一番思索之中。
凶豹浑身不自在的站在行者身后,却是不敢打断行者的思绪。
良久之后,行者手中扇子一刷,微微轻摇,对着凶豹说道,“是时候行动了。”
凶豹顿时眼神一禀,神色肃穆,开口道,“行者请吩咐。”
“阳水郡,最后两家秦家以及叶家,以及那个漏网之鱼,由你去行动吧。至于云卷阁哪里,,由我以及另外一个高手处理。”
“是!”
凶豹得令之后,迅速离开,执行行者的计划。
行者一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牡丹花,肆意的笑了。
“云河啊云河,不知道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呢?我盼望着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行者眼神迷离,手中握着一副牡丹刺绣图,格外的珍惜与小心。一边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某种追忆之中。
“牡丹啊牡丹,且看我如何报复云河皇朝,为你讨回一个公道吧。”
“想必你也等待了许久许久了吧!”
行者轻抚手中牡丹刺绣图,宛如安抚那一名卓越不凡,掩面轻笑之人的温软柔荑。
“真武楼,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行者缓缓步入小院之中,那里存放着他准备已久的大宝贝,足够让云卷阁的人,大吃一惊。
。。。
遥远之地,收到了信件的钟先生,淡然品茗,面含讥笑。
“看这样的一出大戏,可真是不容易啊,啧啧,希望谢幕的不要那么早。”
钟先生起身之后又对着一副图像,自言自语,神情好似自得,又好似倾述。
画中人,模糊不清,不知其面貌。
“云河啊云河,这场大戏,你们又能露出几个悲欢离合呢?甚是期待啊。”
“愉悦的一天,还是好好欣赏大戏,方能抒发心中之喜。”
“来人!”
钟先生的呼喊,引来了两名贴身侍奉的小童。
小童躬身行礼,等候钟先生的吩咐。
“让戏台准备,今天听两场。”
“是。”小童再次行礼,缓缓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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