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诡境生机

哒，哒，哒。

沉重的脚步声踩在洗华仪乱跳的内心，那个脸庞，是她绝对预想不到的记忆，然而这样的一个人却以一种奇异的状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来人，是哪一个垂钓的渔夫老者，一股股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青丝的渔夫老者。容貌转变之间成为了她幼时熟悉的人，她的师祖，哪位传说中早已失去踪迹的绝世强者，古循。

“这里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年轻的古循虽然一身渔夫装扮，但是那种睥睨天下的绝世气息，与之前哪一位垂暮老矣的渔夫的气息，天差地别。没有人能够想到，世间无敌的古循，会在这个一个不知名的小渔村。更是在这个未知，无名，无序的诡境。

“师祖！您怎么会在这里！”洗华仪神色激动，灼灼目光看着这位她所熟悉而又崇拜的人。

“我在这儿隐居，没想到，没有完成我的计划，却死在了这里。”古循悠悠叹息。

“师祖！您不是好好的在我的面前么！”

“是生又是死，我已经死了。只是依托这个诡境，才能出现在你的面前。”古循神色释然。

“你且在看看你自己。”古循古怪的目光看着洗华仪。

这是洗华仪才注视到自身的情况，稚嫩的双手，仿若白瓷，双手纤细，更不像是她自己的手，比之之前，更是小了不少。

她变成了十岁左右的自己了！一会儿之后，洗华仪得出了这个结论。

转眼看向自己的弟弟洗寒意以及风雨云，他们两人的状态亦是差不多，那个七八岁的瓷娃娃弟弟，以及虽然虚弱更显得俊朗的风叔。

洗华仪的脸色却是一脸迷茫，不知所措。

“走吧，你们要快些离开这里，否则，将永远留在这里。”

洗华仪点点头。又想到了之前在这艘小船上见到的哪一个看不清脸庞的少女，欲言又止。

“这会还是比较安全的，走吧。”古循一手抓着一个昏迷的人，离开了这首小渔船。

小渔村内，炊烟四起，登船之前见到的累累白骨全然不见踪影，反而有一些村民在不断地走动，却没有任何人在交谈，仿佛行尸走肉一般。

“他们！！”

“就是你见到的哪一些白骨。”知晓洗华仪心中的疑惑，古循做出了解释，却没有更多的解释。

洗华仪一阵头皮发麻，心生恐惧，诡境的未知，算是有些认识。

古循带着三人前往自己的家中，那是一处距离其他小屋有些距离的小木屋。

推开了木屋，古循将两人安置在床上。

“师祖，弟子有许多的疑惑。”洗华仪一路没有开口询问，这时已经忍不住开口询问起眼前这个自己最为信任的人之一的师祖。

“稍安勿躁，我会告诉你的。”

吱呀。

小屋的后门被推开了，走进一名脸色憔悴的十七八岁的青年。

见到陌生人，洗华仪神色一紧，满是戒备。

“无妨，你们要离开这个地方，还需要天辰的帮助。而且在这地方之中，也只有他能保护的了你们了。”古循按住了洗华仪躁动的内心。

“他们会知道阿离得下落么？”青年不紧不慢的坐在椅子上，一遍示意对方坐下交谈。

“我也不晓得，不过总比这样寻找的来的好。如果有消息，我们也能解脱吧？”古循自嘲一笑，神色倒是洒脱。

毕竟自己算是不在人世了吧？除了阿离，没有什么牵挂了。

“古老，抱歉。”天辰沉默，微微致歉。

“哈哈，天辰小子，你是我孙女婿了！阿离我可是托付给你了！”

“对了，她叫洗华仪，算是我的徒孙吧。”

听闻古循的话语，天辰只是微微点头。

之后，古循将古离得长相对洗华仪进行了描述，也说明了古离在这个诡境之中消失的情况。整个小渔村，原本的村民，真正存活的人只有三人了。

一个是古离，可是她失去了踪迹。

一个是齐煦，目前还在这个小屋的一个房间沉睡中。

最后一个就是天辰，这位与诡境中的力量对抗的存在。

而其他人，只是过眼烟云。

“师祖，这怎么可能？您不是好好的在我面前么？”洗华仪心中大急，更显得不可思议。明明是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的面前，却说是一个死人？任谁都无法相信。

“我只是这个诡境中的一抹幻影罢了，真正的我其实已经死了。尸骨埋在了竹林里。”古循神色落寞，心中纵使万分无奈，也逃避不了这个现实。

“而且，你觉得我七十五岁的高龄，会是这幅刚见到你的模样么？”

洗华仪沉默，目光转向了床上陷入昏迷的洗寒意以及风雨云，要是他们能给自己出出主意就好了，自诩鬼灵精怪聪明多智的洗华仪感知到了自身智慧不足。

实在是诡境之中的所见所闻，超过了她的想象。

安静了一会，洗华仪将自己在小渔村外的所见所闻描述给面前的两人听，特别是描述了自己见到的几个仙人。当时的她就在站在他们的面前，所以看得格外清晰。

“玉虚，玉龙，玉妙？”

“五年之后五月，齐州长道山，天灵宗。”

天辰将这些讯息按在心中，这些可恶的贼子。定要好好拜访一番！

“天辰？”古循开口，将天辰的思绪拉回。

天辰知晓古循的意思，也知道下一波潮汐将至，在这一波潮汐之前，将他们送走是最好的选择，而天辰才能安心的摸索这股怪异的力量。

“齐煦也让他们带走吧。”天辰开口说道。

古循点了点头，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说道，“甚好，齐煦的天赋不错们或许可以成为华仪的师弟吧。”

“师祖？您是说我有师弟了？”

古循微微点头。

如果没有出现意外，齐煦是不会成为他的弟子的，然而小渔村已经没有了，对于仅剩的小渔村人，齐煦的未来，古循自然要有所安排，齐煦的名字还是他古循所取的。

“齐煦成为你的师弟，我却没有办法教她，所以华仪，你父亲那里需要你去说明了。”

“师祖，华仪谨记师祖之命。”洗华仪慎重回答。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微微拂面，若柳轻摇。潮汐将至了！

“该走了！”天辰叨念一句。

古循点头回应，转身进入房内，将其中的一个人提了出来，与洗寒意以及风雨云放置在了一起。

“这是你的师弟，齐煦。”

“今年，一岁。”

一岁？一岁有这十五六岁的身材，面貌么？这个比自己都要大不少的少年，师祖和自己说，他才一岁？

可是真的按照道理来说，或许，齐煦此时尚未出生吧?

齐煦，是在这个诡境之中出生的，也是在这个诡境之中成长的，似是幻影，却是真实存在的人，这样的经历不知道会给齐煦带来什么样的变化，也只有在今后才会知道。

“准备好了么？我要送你们出去了。”天辰见几人聊的差不多，开口说道。

“可是我们这样子和之前。。”洗华仪有些迟疑。

“无妨，当做是此行的意外收获吧。”

天辰没等他们开口，指尖青芒闪烁，如同玉珠一般的青芒瞬间膨胀，将四人笼罩其中。

随后青芒急速向内坍塌，转眼之间化成之前指尖的一点青芒，随后消散不见。

如果之前的天辰也有这样的手段，恐怕他们要逃出这个诡境的困难程度，会成倍上升，甚至那几人都要留在这个诡境之中。

诡境的力量，是天辰所需要的，拥有实力才能生存，这是无论哪个世界都不变的道理。

“古老。”天辰对着古老微微点头。

古循神色释然，甚至一脸轻松的模样。

“开始吧，记得，照顾好阿离。”古循心心念念的还是古离。

哪个渔村黝黑的少女，那个红鞋红嫁衣的绝美少女，那位淳淳嘱咐，心心念念着自己，勤俭持家的女人。也是那个见着自己性命垂危，垂泪不已，心有绝意的女人。

虽是梦幻，更像真实。真实与虚幻，划分不清。

我的妻子，天辰会将你找回，好好的照顾你。

心念之间，手中青芒顿起，将天辰彻底笼罩。

清风徐来，竹叶不动，仿若拂面，深深刮骨！

小渔村袭来了一阵微弱的清风，随着清风，万物急速衰老，腐朽。

原本在小渔村外行走的村民，纷纷软倒在地，青丝转白发，肌肤转黑，老死，血肉奔溃，未等倒地，身上种种蛆虫白点涌出，蛆虫转瞬急死，倒地的身躯血肉消弭，遗露骸骨。

一种怪异的腐臭，转瞬即逝。

小渔村陷入了一阵死寂，即使是停留在海边的小渔船也在这股清风之中腐朽，糜烂，点点之间涌现的那些菌子，亦是急速凋谢，起起落落之间，小渔船化为了虚无。

海静了，鱼静了，人无了。

清风刮过，带走了一切一切生机。

天辰只是看着笼罩在自己青芒内的古老，他无悔的神色，在清风之中化为枯骨，化为粉尘，消散在这天地之间。

天辰手中的青芒缓缓扩大，将这个小屋包裹住。

一枚玉珠从天辰的身体中化出，缓缓旋绕在天辰的周身。

一株紫鸢花，在这个小小的玉珠之中清晰可见，传递给天辰的只是一股股深深的眷念。

清风徐来，万物不生。

小渔村，被抹消了，徒留一点玉珠青芒，莹莹闪烁，无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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